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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姑娘一磕头,梅望鹤也慌了——道法自然,他可不愿意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小姑娘,有事请讲,不要如此,不要如此。”上前两步,梅望鹤想搀那姑娘起来。
灰衣姑娘叫道:“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面馆里客人纷纷呆住了,从此以后有一个版本的故事在漠北流传着:沈家二姑娘以死相逼,求婚老道士。
梅望鹤只能先答应了。
灰衣姑娘引梅望鹤走进小巷边一道隐蔽的小门,里面是老大一处院落,前面用围墙隔出一块——正是面馆的位置。
院落中有一处阁楼,楼上传来阵阵野兽的惨嚎声和女子的疼骂声。灰衣姑娘在前面带路,却将梅望鹤带上阁楼。
前面房间挂着粉色门帘,却是一间闺房。
灰衣姑娘掀开门帘,就看到里面有张绣床,床上躺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女子,一头青发已经只剩几茎在头顶,让她看上去像蒙了层皮的骷髅一般。那个女子不住的发出阵阵惨嚎,声音不太像人类。惨叫一阵,她缓过气来,又开始臭骂某个男子。
以梅望鹤想来,这一定是失恋之后伤了心神,正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自己一生无妻无子,根本就没有尝过失恋的滋味,又怎么能医伤心呢?“抱歉,我治不了失恋的病。”他说。
灰衣姑娘好象已经见惯了病人的痛苦,对惨叫声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的说:“不是失恋,她中了巫术,所以每到子时午时都心如刀搅,万分痛苦。”
梅望鹤心念一动,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巫术?”要知道中毒也会造成类似的症状,癌症也会造成类似的症状,眼前的灰衣姑娘明明没有一点修为,却非常肯定病人身中巫术,这确实有些奇怪。
灰衣姑娘恨恨的说:“这有什么不好猜的,我不但知道这是巫术,还是道放这个巫术的人就是……”
“不准说……”床上的病人突然厉叫了一声,然后又惨叫起来。
灰衣姑娘立即改口,“反正是巫术,还望道长搭救。”
梅望鹤不太看得起巫术,所以对巫术也没有研究,就算知道是巫术所为,他也解不了。“抱歉抱歉,我不懂巫术,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灰衣姑娘明显很失望,却也不敢勉强,叹息一声,“唉!没想到她这么命苦。”不再说什么,带着梅望鹤与韩萱萱两人向门帘儿走去。
突然院子里有人热情的叫:“曾姑娘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我该怎么谢你才好!”听声音却是个老婆子。接着曾梦书的声音响起,“我发誓要做个好人,当然要从救人做起啊!不过出力的不是我,是她。”
老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多谢木仙子,多谢木仙子!”
另一个冰冷的声音说:“不要再说谢字了,说得再多,我的医药费也不会减一分。”
梅望鹤没想到曾梦书竟然没有死,竟然还邀了帮手来。这时他不愿和曾梦书碰面,只能对灰衣姑娘说:“小姑娘,我和姓曾的丫头之间有点误会,一见面准得打起来——你帮我找个地方躲躲。”
灰衣姑娘通情达理的说:“原来是这样,两位跟我来。”房间狭小,不过墙边放着屏风。她带两人钻进屏风后面,这里摆着个衣架,有一个木制的浴盆,原来是床上女人换衣服洗澡的地方。
两人刚刚藏好,门外就传来老婆婆拉长声音的大叫声:“二姑娘——”
灰衣姑娘赶紧回答说:“来了来了!”从屏风后转了出去,接着门帘儿一动,老婆婆当先走了进来,一指床上病人:“两位都来看看,这就是我家大姑娘。”
看灰衣姑娘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床上病人的年纪往少了说也四十开外,梅望鹤本来以为两人是母女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姐妹。
曾梦书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床上的景象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一边,沈家二姑娘没想到曾梦书竟然真的肯帮自己,感动得眼眶泛泪,走过去拉着曾梦书的手说:“你……我……”激动之下,竟然说不出第三个字来。
曾梦书大大咧咧的说:“不要哭,小事一桩啦!事后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姐姐的病了。我们是姐们儿嘛,我当然要帮你啦!”
沈二姑娘恨恨的说:“甘猛无耻之极,他看上一个美貌姑娘就会给那女的下个子午钉术,让那女的每天心痛四个小时。如果那个女的捱不过去,只有自动送上门去给他污辱,他才肯解了巫术。”
曾梦书看了眼床上的病人,奇道:“甘猛会看上她?口味还真独特啊!”床上沈大姑娘半人半鬼,说吓死人倒有人信,说谁会迷上她鬼都不信。
姑娘家对自己的美貌非常在意,沈大姑娘听了曾梦书的话,突然嘤嘤的哭泣起来。沈二姑娘也急着分辩:“不是那样的,我姐姐她曾经也是漠北一枝花,只是中子午钉咒已经三年了,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沈大姑娘悲伤欲死,不停的用头撞墙,老婆婆是这两个女儿的妈,死死的抱住了沈大姑娘。沈二姑娘也急了,跪在床边哭叫道:“姐姐你不要这样啊,姐姐你不要这样啊!”
屏风后面,梅望鹤暗道:“这曾梦书还真是不会说话!”
这时,那个木仙子突然冷冷的说:“她这个样子我看不清楚,把她抱到窗口边,我认真的看看。”声音里绝对没有一丝情感,冷冰冰的让人背心发寒。
“是是是。”老婆婆连连答应,和着被子一把抱起沈大姑娘,轻松的抱到窗口边。
本来一个年青姑娘的体重加上被子的重量,以老婆婆的力气是绝对抱不动的,但是这沈大姑娘全身蜷缩在被子里,连被子加人也不过四十来斤,是以老婆婆轻松的抱起大姑娘,嘴里安慰说:“医生来了,你的病就要好了,忍一忍,忍一忍啊!”
沈大姑娘无力反抗,默默的忍受着痛苦。
木仙子走到沈大姑娘身边,翻开她的眼皮仔细的看着,然后将手伸进被子。
沈大姑娘咬紧下嘴唇,闭上眼睛颤抖着,脸上涌起一阵潮红。
老婆婆劝说道:“都是女的,不怕不怕哦。”倒像哄一个小孩。
“好了。”木仙子依然冷冰冰的说,“放回去吧!”她自己背着手走到窗户边,看着风景思考起来,并不再看一眼被放回床上的沈大姑娘。
眼前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全都系在她一人身上,房里众人一时都静了,一时间只有沈大姑娘压抑着的抽泣声。
过了大约十来秒后,木仙子也不回头,说:“准备五万块钱,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钱,我什么时候开始治病。”
曾梦书大叫起来:“五万块?你为什么不去抢?”
木仙子突然失控的转过身来,瞪着曾梦书:“五万块都算少了,我算给你听:”
“第一,我是不愿意来的,谁家姑娘要死还是要活关我屁事?是你强迫我来的。我好好的在天都吹着暖气,喝着啤酒不好,偏偏要到漠北来吹冷风?这个损失要算吧?”
曾梦书没说话,老婆婆一迭声的说:“要算的要算的。”
“第二,既然有人施巫术,他必定不希望有人破他的巫术。我出手破了人家的巫术,那就得罪了人,后继麻烦事一堆。这个要算吧?”
曾梦书本来觉得就治个病嘛,很简单的,听木仙子一说,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不禁说:“这个嘛……”
“第三……”
“应该的应该的,”老婆婆生怕木仙子越算越花钱,急忙叫道:“五万块我们认了——只是一时没有准备那么多,能不能先付一部分,后面的我们一定给齐。”
木仙子将手一伸,“有多少先拿来。”
老婆婆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叠钱来,数了一遍,赶紧递给木仙子。木仙子接过钱,就在屋里的太师椅上坐了,一张一张的数起钱来,钞·票“哗、哗”的响着,不时她会停下来,取出一张钱对着光线看看,那模样就跟个财迷一样。
数了一遍,应该是一万块钱,木仙子脸上有了笑容,说道:“对方既然是用巫术伤的人,我自然也要用巫术来解。你们去找半斤茅草根,一只大红公鸡,还有三粒绿豆来。其中公鸡必须是养了五年以上的,绿豆也要隔年的。”
耳听得老婆婆叫道:“二姑娘,这绿豆好找,茅草根遍地都是,就大红公鸡难点儿。今天生意不做了,我跟你出去买公鸡去!”又叫道:“曾姑娘,你帮我看好了医生,这地儿乱,别让她出什么事儿。”
曾梦书反应慢,叫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木仙子却冷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跑的。”
接着“噔噔噔”的下楼声响起,房间里又只剩沈大姑娘哭泣的声音了。
“屏风后面的人,你们可以出来了!”木仙子坐在太师椅里,冷冰冰的说。
梅望鹤不由暗叹:“可能这木仙子打不过曾梦书,但是论及江湖经验,显然木仙子更胜一筹。”当下哈哈一笑,拉着韩萱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曾梦书一看到梅望鹤,只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你们……”她的右手已经抽出了纸人。与此同时,木仙子手心里暗扣了三枚银针,目光冰冷的看着梅望鹤,显然要与曾梦书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