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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秋玲在医院躺了十天,邹衍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他本来在追杀蒙克虏,但是后者非常狡猾,再一次逃脱了。然后邹衍感应到了任秋玲的方位,赶了过来,刚好遇到她从矿洞中脱险。
期间,邹衍与蒙克虏甚至到达了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两人的交手引起一场雪崩,邹衍急着救人,蒙克虏才逃出生天。
邹衍身上的狼皮大衣,就是当地的冒险队送的。
紫铜案现在正式移交给了肖科长,也就是说紫铜特事处已经接手了此案。肖科长前来探视过任秋玲几次,见到邹衍都客客气气的。
慧痴也来过两次,见到邹衍在场多少有些紧张,生怕邹衍怪他保护不周。
任秋玲通过慧痴知道了那一天在卧虎山下发生的事情,非常担心白心若会出事——或者担心她会闹出事。所以刚一出院,立即借了一辆车四处寻找白心若。
在紫铜通往内蒙的车路边,任秋玲看到白心若正蹲在路旁排水的侧沟里,手里捧着一个捡来的馒头啃得非常香。她现在的样子跟个乞丐也没有多大的差别,风衣上到处是洞,脸上也脏兮兮的。
“白心若?”任秋玲在车里只看到一个侧面,而且十天未见,怎么也想不到白心若竟然会颓废到如此地步,只能停车疑惑的叫了声。
白心若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即把半个馒头塞到外衣里,警惕的转过头来看。
当日她决意要跟慧痴死在一起,降下火雨激怒饿鬼道众生,后来被饿鬼道众生一路追杀,幸亏她本事了得,一路打一路逃,保住性命。直到今天,饿鬼道众生才退去,她与常人不同,不用睡眠,但是九天不吃东西也饿得厉害。现在只觉得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她从路边捡的那块脏馒头,所以听到任秋玲的叫声,本能的把馒头藏了起来。
一看到任秋玲,白秋玲不禁落泪,“肥和尚好狠的心!”她对自己连日来的凶险劳顿只字不提,第一句话就是埋怨慧痴,可见她有多恨慧痴了。
任秋玲跳下车,跑到沟里,紧紧的抱住了白心若。
白心若满怀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放声大哭。只哭得一会儿,竟然眼睛向上一翻,晕了过去。
任秋玲心里也难过,抱着白心若不撒手。
邹衍没有见过白心若,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女的非常危险。“她是好人吗?”邹衍问。
任秋玲摇头,“不是。”
邹衍跳下车说:“那就杀了算了。”他双手五指张开,大步向白心若走去。
任秋玲坚决的说:“不行!”
邹衍愣了,“她的煞气非常重,杀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不杀她?”
任秋玲知道白心若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跟白心若接触时间长了,知道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开始同情起她来。“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不是除了好人就坏人,也不是非黑即白……”任秋玲只觉得邹衍头脑太简单,想跟他说清楚一个哲学上的事实。
邹衍脸色冰冷,一掌拍在白心若的天灵盖上,“轰”的一声炸响,白心若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散,她的风衣在如秋叶一般飘零。飞出十多丈远之后,白心若才落到厚厚的黄草中。
任秋玲震惊得无以复加,失望得无以复加,“为什么?”她沉痛的问:“为什么要杀她?”
任秋玲仇恨的看着邹衍。
邹衍不敢直视任秋玲,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
起风了。虽然不是狂风,但是大西北的风依然那么霸道和嚣张,枯叶横飞,天空也为之一暗。
“因为他要救你,你这个白痴。”不远处传来白心若的声音。
任秋玲回头看时,白心若正慢慢的站了起来。她低着头,长发乱飞,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任秋玲多少有些明白了,“刚才你想杀我?为什么?”
白心冷笑起来,“我刚失恋,你就带了个男人来秀恩爱。是你自己找死的,怪不得人。”
任秋玲恍然大悟,原来白心若一生悲苦,忌妒心又强,见不得别人幸福。
邹衍看到白心若半张脸极美,半张脸又极丑,也有些同情这个女的。但是恨她要杀任秋玲,暗想不如狠心杀了她,省得以后时时防着她。
“你就算杀了任秋玲又如何?天底下还不是有千千万万的女子过得比你幸福?你只道是天下人推你进入绝望的深渊,殊不知祸福无门,唯人自招?”邹衍打算用言语激怒白心若,这样动起手来任秋玲也不会怪自己心狠。
白心若的汉语水平不怎么高,只听懂了邹衍的前几句话,嘿嘿冷笑:“有千千万万的女子过得比我幸福吗?见一个杀一个,慢慢世界就变得清净了。”
任秋玲想上前劝说两句,邹衍轻轻推开她,示意她不要再讲了。
白心若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抬了起来,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淡淡的辛味。
邹衍对道家的各种术法都有研究,但是也从未见过白心若这意念纵火术,心里一凛,站定脚步看她到底要如何施法。
白心若心里恨极任秋玲与邹衍,只想一把火烧死两人。但是一运意念纵火术,立即发现这十天来自己一直在战斗,精神力量早已经消耗一空,真的放起火来,只怕连个土豆都烧不熟。
邹衍蓄势待发,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一步步的逼近白心若。
白心若勉强抬起手,对着邹衍说:“等一下!我要先吃掉这半个馒头。”
邹衍站住脚,点头说:“你还需要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你的灵力。我等你。”
白心若不敢多说什么,立即取出馒头用力的啃了起来。干馒头其实很难下咽,刚才吃那半个的时候白心若并不那么觉得,因为自己实在太饿了。啃了几口馒头,她就咳嗽起来。
任秋玲好心的从车上拿了瓶矿泉水,隔得老远向白心若扔去。
白心若竖掌如刀,一刀将矿泉水瓶砍成两半,清水洒得一地都是:“不用你来装好心。我先杀了你的心上人,然后再来收拾你。”
邹衍默然站立,甚至还轻轻的叹了口气。
要在平时,白心若绝对不会接受人家的同情,有人敢同情她那绝对是找死。但是今天情况不同,她也不敢立即激怒邹衍,只好忍住气,转身用手抱了三块泥土垒在一起。
大战在即,邹衍和任秋玲都不清楚白心若此举有什么意义。
白心若从地上捡了块尖尖石头,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一割,手腕上的血管被割开,鲜血流了出来。她将血洒在那三块土上,然后张嘴唱起歌来。
她唱歌用的是阿兹特克语,邹衍与任秋玲一句也听不懂。不过那歌声悲凉激昂,像是战歌。白心若越唱越越激动,且歌且舞,眼睛也不时翻白,像有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
任秋玲看得一头雾水,只觉得现在的情境诡异之极:明明就要战斗了,这白心若还欢乐得唱起歌来?这是什么路数?
邹衍见多识广,只听得一会儿,就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形:白心若通过舞的形式,达到道家要求的“松”,通过歌的形式,达到道家要求的“静”,从静中获得“空”,也就是淬取出精神力,存储在上丹田即松果体中。
白心若通过歌舞的形式,达到一种类似于“天人合一”的境界,激发自身的潜能。
邹衍看得一会儿,只觉得索然无味,但是他感应到一股比白心若更加强大的力量潜藏在附近,暗暗提高警惕。抬眼看时,天空阴云之中,有个和尚脚踩莲花,静立不动。那人身材肥大,不是慧痴是谁?
邹衍不知道慧痴与白心若的爱恨纠葛,不过现在慧痴既然已经现身,而且不敢主动下来跟自己打招呼,明显来意不善啊。自己初次见到慧痴之时,曾经因为不懂佛家神通吃过他一亏,虽然当时他的神通不及自己,但是今天看来,慧痴的神通又有进境,让人不得不防。
慧痴得九子鬼母点醒,知道自己还没有战胜心魔之后,苦念了大万遍大悲咒。但是心魔之强,远超他想象。近几日来苦思战胜心魔之法却不得,多日的苦思终于让他突然醒悟:心魔就是我,我就是心魔。我与心魔,其实没有分别。
这一念起,让他的修为大幅度精进,甚至可以现出脚踩莲花之像来。
邹衍此时已经将慧痴当成平生大敌来看待,嘴里念道:“天地无情,三界自有规则。离经叛道者,杀无赦!”借助天地规则的一部分,强化己身。
此刻白心若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了三分之一,突然感觉到一股磅礴之力向自己涌来,那力量强大得有如大海一般,自己只如海中一叶,哪有丝毫的胜算?大惊之下,她立即停止唱歌,睁眼深吸一口气,对着邹衍用力一吹。“呼——”火焰的长度超过两米,这已经是她现在的极限了。
邹衍与白心若距离超过十米,那火焰本来烧不到他身上。但是邹衍此刻认定的敌人是慧痴,只觉得这女的碍手碍脚,大步迎着火焰冲了过去,张开五指,顶着火焰一把抓在白心若脸上,想把她扔到一边去,不要影响自己打架。
白心若看到此人竟然不怕火,哪怕自己神完气足时也绝对不是人家对手,只骇得呆了,脑中空白一片。
高空中,慧痴见到邹衍果然对白心若出手,本来他要救白心若只消围魏救赵同样控制住任秋玲即可,但是他是和尚,绝对想不出这样的计策来,大惊之下从高空一跃而下,右手金光闪耀,大力金刚掌对着邹衍的头顶拍来。
邹衍一手抓住白心若的脸,头也不抬,左手翻腕向上一拍,硬生生接下了慧痴的大力金刚掌。双掌交接,寂然无声。慧痴与邹衍都没有动弹。
慧痴的神通更进一步,又是剧高临下,邹衍不得不出全力抵挡那一掌。白心若感觉邹衍抓自己脸的右手没有什么力量,用力一挣,立即挣脱了邹衍的控制,倒在地上。
白心若看到救自己的是慧痴,不禁喜极而泣,心里狂叫:“他还是喜欢我的!他还是喜欢我的。”欢喜之下,竟然不动弹。
慧痴本意是救人,见白心若脱离了邹衍的控制之后竟然不逃走,不由大急,对邹衍说声:“前辈对不住了!”掌上再次加力。
邹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双脚却渐渐陷入到死硬的黄泥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