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耸入云的大山就是,道天然的屏障。让从大漠里吹来的沿着山势向上而去。朝着大漠的一面是黄沙和稀疏草甸子构成的半荒漠地带。穿过一道峡谷之后,眼界豁然开朗。一片水草丰美的大草场呈现在眼前。
从高山上流淌下来的冰雪融水汇集成一条水量不大的小河,滋润着万物生灵,让这一片在群山怀抱中的平底盆地成为最天然的肥美牧场。
大群大群的肥羊悠闲的啃食着牧草,骑在马上挥舞着长鞭的牧人唱着苍凉的牧歌,再远一点就是成片成片的帐篷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蒙古人部落!
有山有水,还有肥美的牧场。这就是世外桃源。
放牧牛羊的人们惊奇的看着跟随在弥驼兵身后的林三洪等人,大声的和骆驻兵打着招呼……
验驼兵处置这些人的手段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既没有当作敌人那样拉出去杀掉,更不可能奉为上宾的热情招待,而是把所有人都驱赶到围着栅栏的羊圈里头,派了几个穿皮甲的士兵看守着,然后就不管了!
身边就是样样叫的老绵羊,人们挤在羊圈里头猜测着自己的命运究竟如何:
“大人,蒙古人是不是要把咱们囚禁起来?”
“大人,你见识广博,给大伙儿说说,蒙古人把咱们关进羊圈,这是怎么个意思?”
蒙古人把大家关起来,显然不是什么友善的举动,可也并没有太大的敌意。若真是认为大家是敌人的话。肯定要先审问一番,然后处死,!
遇到这种情况,林三洪也有点蒙,实在猜不透蒙古要做什么,只好说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看就知道了。”好在蒙古人并没有让他们久等,很快就有了动静。
几个穿着蒙古皮袍子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用生硬的汉话问道:“你们……首领,是谁?”
林三洪心中一喜,只要对方能懂汉话就好,至少可以交流,最起码比那些什么也听不懂更说不明白的骖骇兵要容易交流。
赶紧站出来说道:“尊敬的长者。我就是这些人的首领。我们是从东方过来的商人,要贩运丝绸到遥远的西方。
在穿过沙漠时遇到了风暴”
因为自然环境恶劣,又经常被风沙侵袭,几个蒙古老者无一例外的都是黝黑中带着紫红的脸膛,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更添了几分苍老。这是塞外民族的共有特点,风沙让他们的样貌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
几个老者用林三洪听不懂的语言小声商量着什么,稍微过了一会才说道:“你们都是从遥远的东方过来的异族人,”
“尊敬的长者,我们不是敌人。我们连武器都没有,”
老者摇头,说道:“你们是部落里的勇士抓回来的,不管是不是敌人。都是属于部落的俘虏。所以,你们需要拿出足够的东西来赎回你们自己,丝绸、金银或者是牛羊马匹都可以。你们放心,我们不是强盗。会给你们一个很公允的价格
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在沙漠和一些贫着的草原地带,都有这种虽不成文却被大家共同遵守的规矩:进入对方的地盘之后,如果被当地人抓住。只要不是敌人,就不必担心生命安全,只要交出一些财物,就可以赎回自己。至于财物数量的多寡。一般而言,都有一个默认的尺度。通常来说,俘虏都会选择交纳一定的金银钱财来赎回自己。若是林三洪等人真的带有金银的话,肯定要交出来的。可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家都没有钱!
黑色沙暴起来的时候,连宝贵的水囊和干粮都扔了,哪里还有什么财物?
林三洪明白了这些老蒙古人的意思之后,急忙解释:“尊敬的长者。我们的丝绸和其他货物都被沙漠的黑风掩埋是沙子里了,实在拿不出什么财物。所以我恳求长者放我们回去,等下次路过的时候我们会奉上丝绸和茶叶
这种打白条说空话的做法连三岁的娃娃都哄不了,几个蒙古老者自然无法认同,不过却也不恼,以一种很古怪的强调说道:“既然你们拿不出东西来赎回自己,也不要紧。不过以后你们就是部落的奴隶,既然是奴隶,就应该好好干活,对于逃跑或者反叛的奴隶,部落会把他拴在马尾巴上活活拖死,或者是五马分尸!”
既然拿不出财物就得做奴隶。看起来虽然残酷,可这种做法在很多部落都会得到认同,并且在很多蒙古部落都在沿袭这种规矩,至少在当地人看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件自然而言的事情。
这里在大漠的四陷处,补给极为不易。能从沙海中抓几个俘虏回来。这就是上天给部落的恩赐,既然这些人身无长物,那么他们就是部落的奴隶,和牛羊一样,他们本身就是部落的财产。
一句话就把二十来个人变成了奴隶,还不等众人分辨,几个老者就已扬长而去。剩下那些手持武器的士兵则气势汹汹的进了羊圈,一点、也不客气的把大家驱赶出来,或者三个或者两个的分散到何处去干活。
奴隶嘛,自然是要做苦工的。
林三洪领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打干草。
所谓的打干草,其实就是把收割下来的牧草摊开晾晒,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还要收集一点的压实码放整齐,防止出现霉变或者腐烂。
这里的冬天漫长而又寒冷,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季节。尤其是在大雪之后,草地被厚厚的积雪掩盖,再也不能驱赶着牛羊牲畜去放牧,就只能依靠秋天收集的干草来饲喂牲畜。借以度过漫漫寒冬。
打干草是部落里一项和重要的日常事务,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参加。林三洪和几个亲卫被部落里的士兵驱赶到了草堆附近强迫劳动,周围有很多正在干活的男女牧民,这些人用草场把干草聚集起来,而林三洪等奴隶则要把干草踏实,然心江到高高的草堆子卜!干草技堆积如山,搬纭压实的干草实在在的苦力活儿。爬上爬下往来劳作。稍微停手直一直腰身。立刻就找来一通凌厉的鞭打。旁边有专门的士兵负责监督,只要发现奴隶偷懒。长长的鞭子立刻就会抽打下来!到了中午的时候,那些个部落里的牧民还可以休息一下,喝一碗浓浓的奶茶。奴隶们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必须继续干活,,
众人大声的叫骂着,反正双方言语不通,可以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发泄。不过那些看守的士兵根本就听不懂。骂了也是白骂!
过分的劳作对于众人的体力消耗极大,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下山,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辛劳,挨了十几鞭子的林三洪被士兵驱赶着回到羊圈!
分散到各处干活的“奴隶。陆陆续续也被送了回来,羊圈中顿时就显得“热闹”起来”
“让老子剪羊毛,老子会剪个屁的羊毛,”郭姊烈大声的咒骂着。脸上还带着几条明显的血疾。显然是被鞭子抽打之后留下的痕迹。
老郭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和刀枪打交道,自然作不来剪羊毛这样的事情,肯定也挨了不少打,吃了许多苦头。
郭四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给父亲擦拭脸上的鞭打痕迹,却被父亲生硬的推开:“擦什么擦?只是鞭子打几下罢了,又不是挨刀子”。
其他众人也在诉苦,这些人都和林三洪差不多,或者是清理牲畜棚舍。或者是打毡子鞋制皮革,无一例外的都吃了不少苦头。
“让夫人受苦了
林三洪哈哈一笑:“大家不都是一样的么?有什么苦不苦的?。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早就活动开了。给蒙古人做奴隶是迫于无奈逼不得已,大家心里肯定不甘,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蒙古人给奴隶们送来了一大桶滚烫的糊糊,这就是他们的食物。
这种糊糊根本就不是用米或者是面粉熬出来的,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反正透着一种很古怪的味道。糊糊里头还有朵碎的牛羊内脏。黑乎乎腻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犯恶心。
负责看守的蒙古兵从大桶里淘出一碗糊糊,丢给羊圈周围的牧羊大。这畜生似乎很喜欢这种吃食。连舔带吞吃的干干净净原来这是蒙古人喂狗的食物。
众人无不感到怒火中烧,虽然是奴隶。可好歹也是人,怎么能吃这种喂狗的事物?这种羞辱,绝对不可接受。宁可饿肚皮也不肯去碰一碰装满糊糊的大木桶!
脾气最大性格最烈的郭姊烈反而第一个走过去,盛了一碗递给自己的儿子郭四妹:“吃吧,这东西虽然是喂牲畜的。其实并没有什么羞辱之意,蒙古人不认为奴隶是人。而是当作和牛羊一样的畜生
不管怎么解释,心高气傲的郭四妹也不会去吃这种东西,哪怕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
“爹,这种东西可吃不得,爹爹英雄一世,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可以吃这种狗食?”
儿子从来也不敢和自己顶嘴,看到四妹违背了自己的意思,郭姊烈并不恼怒,反而是很祥和的说道:“蒙古人把咱们当牲口,咱们自己不能把自己当牲口,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傻孩子,人活一世,就要懂得能屈能伸。不管做什么都要有足够的体力,要是自家饿趴下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还怎么逃出去?还怎么打蒙古人?勾践若是忍受不了夫差的侮辱,还怎么灭吴?韩信若是连胯下之辱都受不了,哪有后来的十面埋伏?爹爹的意思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时时处处都想着逃跑,总有机会跑出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不准什么时候咱们就可以打回来踏平这个部落”
郭姊烈岁数最大,经历过的风浪也最多,自然也最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这个时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要先隐忍下来。慢慢找机会逃离出去。什么时候能够带着千军万马回来踏平这个部落,那才是真正的君子报仇。若是争一时的意气,和蒙古人抠气不吃饭的话,肯定没有体力干活儿。蒙古人对待奴隶是很残酷的。没有力气干活的奴隶绝对不会留着,,
不管别人有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反正林三洪是明白了,笑呵呵的盛了一碗味道古怪的糊糊,西里呼噜就吞下了肚子:“味道还行,就是淡了点儿,大家将就一些吧。”
要说这种糊糊的味道,绝对不是“还行。”林三洪也是闭着眼睛吞下去的,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品尝什么味道。就是在吞下去之后,嘴巴里还残留着这种古怪的味道,就好像是肥腻而又无盐的汤水中加了奶。要不是强自克制着,只怕当场就要吐出来了。这么做不过是做个样子,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不管是要逃离这里还是要其他什么,都需要体力。要是没有体力,自己先饿的头昏眼花。说什么也是白搭!韩信能忍胯下辱,才有汉朝四百年,这是民间经常可以听到的语句。再结合赶赴该郭沸烈的话语,众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利与害。又有林三洪林大人带头,众人无不拿起木碗。盛起黑乎乎的糊糊灌了一肚子。
这里的夜晚是极其寒冷的,幸亏肚子里有点热食顶着,要不然还真招架不住这侵肌透骨的严寒。一轮明月已经升起来了,斜斜的挂在高远清澈的夜空之中,,
众人象圈里的羊群一样,紧紧的挤在一起互相依偎,以各自的体温互相为对方取暖,,
“咱们要想跑出去,离不开马匹!”郭姊烈小声问道:“你们干活的时候,谁能接触到蒙古的马?”
在这个部落周围,前边是空旷无根的大草原,后面是危机四伏的大沙漠。如果没有马的话,根本就跑不出。就算是跑出去了,也跑不远。半天之内就得被再次抓捕回来!在打干草的二洪到是遥遥的看亚了部落里庞大的马群。可距离太咀一四,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触到。
“我!”郭四妹小声的应着:“蒙古人让我挤马奶,照顾初生的马驹子。傍晚的时候,部落里的马群就会回到马圈,少
“马圈在哪个方向?”
郭四妹遥指左首边:“那边,在那个很大的帐篷后面,约莫再有二百来步,就是蒙古人的马圈了!这个部落的马匹极多,我粗略的看了几眼。一两千匹总不会少
“好!”郭姊烈暗暗的赞了一声:“只要有马就好,这几天四妹你找机会制造麻烦,大家都警醒着点。只要发现马圈那边有了异动,立刻就各自想法子往那边跑。只要咱们跑到了马圈那边。老子有的是手段让马群炸开,嘿嘿,到时候,”
老兵郭姊烈本是鹞子出身,大半辈子都在和战马过活,十分熟悉马性。只要稍微用点手段,就可以让数量达到几千的马群炸了营。想想几千匹不受控制的奔马在部落里狂奔乱踏的情形,郭沸烈就不住的嘿嘿而笑,
马群一旦炸开,也不是那么好收拾的,到时候大家骑着蒙古人的马。驱赶着马群横冲直撞,蒙古人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确尖很好,也有很大的可操作性,但是林三洪还是认为太操切了。
因为刚刚成为这个部落的奴隶,不可能胡乱走动,根本就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这么急躁的就要发动起来。似乎有点过于急切了!
“不急不行啊!”郭姊烈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做蒙古人的奴隶。无非就是挤奶、割草、鞍皮、榨毡这些活计。这些活儿咱们都做不来。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部落并不需要咱们这种干不了多少活儿的奴隶。他们也不缺干活的人手。让咱们做奴隶只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等到月圆之后,蒙古人就会把咱们卖出去
大家都是汉人,要说耕田种地这一类的活确实可以举重若轻可要是做剪羊毛挤奶这样的事情,和普通的牧民差的太远,并不算是合格的奴隶。千百年来,严酷的自然环境让蒙古人变得很现实,就象是饲养牛羊就是为了杀掉吃肉一样,养奴隶就是为了干活。这些奴隶并不能胜任很多草原上的工作,不可能白白这么养着。奴隶终究不是牛羊。不可能杀掉吃肉,于是就剩下了最后一个用途:转卖给别的部落。
对于这种干不了多少活的奴隶,只要拿出几头羊作为代价,这个部落的蒙古人绝对会很再意的把他们卖掉。
据郭姊烈的解释,蒙古各个部落之间会有一些定期的商贸活动,用来沟通有无调剂余缺。这种商贸活动和中原的集市差不多,只是因为各部落之间相距遥远,不具备经常性和持续性,一年之中也就那么三四次。一般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在月圆之后。各部落就会到一个约定的地点,形成一个集市,性质的贸易活动。
而入冬之前的这次“大集”无疑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次贸易往来。
入冬之后,恶劣的天气和随时可能封死道理的雪,对于各个部落都是一个难熬的过程,所以在入冬之前,各个部落都会做出精心准备,把自己没有用的或者是用不完的物资拿到集市上去贩卖,换回部落里急需的物品。
而这些奴隶,显然就是没有用的多余之物,于其这么养着,还不如拿出去换成其他诸如盐、茶等生活必须之物。
现在大家都是奴隶。处境已经很恶劣了。可一其被卖出去,肯定会被分开。
到时候天知道会分到哪里去。最大的可能还是大家会被分到不同的几个部落。那就真的完蛋了!
天上的月亮已经快圆了,过不了三五天,各个蒙古部落之间的“集市贸易”就会开始,为了避免被分散着卖个各个部落,就算是知道抢夺蒙古人的马匹确确实实有点操切,确确实实有点不够谨慎,也不得不提前发动。
不是郭姊烈不想进一步熟悉这个部落,也不是不知道如此操切的坏处。可时间上已经很紧急了,哪怕是冒再大的风险也得这么干了!
大家聚在一起,还可以互相扶持。集体的力量让大家度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若是被分开到相隔甚远的蒙古部落去做奴隶,个人的力量极其有限,要么就是一辈子做奴隶。要么就是惨死异乡。这样的结局绝对无法接受,宁可冒险,也要拼一拼!
“好,就这么干了!”林三洪压低了嗓子对所有人说道:“咱们就按照老郭的计戈去办,大家一定要尽可能的熟悉地形,干活的时候多留点儿心眼儿,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也要牢牢记住马圈的位置。尤其是到了傍晚的时候,蒙古的马匹会回来。防备也会松懈一些,大家一定是时时注意马圈那边的情形,一发现有什么反常的动静,立玄就往那边跑,”
虽然仅仅是做了一天奴隶,可所有人都无法忍受。如今终于做出了逃跑的安排,众人无不感觉心热血沸,齐齐的应了一声。
“还有”林三洪就象是阵前的指挥官一样执掌着全局,对身边的郭四妹说道:“四妹你那边至关重要,刚才你爹也说了,咱们的时候不多。也就是在这两三天之内,一定要把事情做起来。只要有机会,我不管你是杀人也好放火也好,只要闹出大动静就可以,到时候我们都会朝着你那么跑过去。你是这个局的核心,一定要谨慎小心,瞅准了再动手,明白没有?”
郭四妹使劲的点头:“我明白!”老郭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子。大伙把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这个担子不轻。可你是我郭家的子孙。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给我顶住这一回。别让大伙说我郭家出了个窝囊废。”
郭四妹从来也没有被授予过这么重的任务,既是紧张有是兴奋,粉嫩粉嫩的笑脸涨的通红,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咬牙…山凶说道!“爹爹你放心,我不是窝囊废,爹爹你就好却瓒“我就死了,也不会让大伙失望的!”
“好汉子就应该这样!”郭弗烈似乎十分满意儿子的表现,语速放的很慢,声调也很慈祥的说道:“我的儿,咱们郭家就你这一根独苗苗。按说我不该让你犯险。可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有所担当。既然大伙都把姓名交给你了,我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完成,哪怕是让我郭家断子绝孙也在所不惜,你明白没有?”
“孩儿明白!”
“哈哈,老子没有白养你,睡觉睡觉!”
经过寒冷的一夜之后,第二日绝早就被蒙古人从羊群里赶了出来,二十来个人又被分散到各处去干活。
林三洪依旧是打干草。
从过了午后开始,林三洪就总是不由自主的往马圈那边观看。为此吃了好几鞭子。
既然语言不通,那些看守的蒙古士兵也就懒得吆喝,只要发现奴隶有偷懒的迹象,立刻就挥舞着鞭子打下来。
好容易熬到了傍晚,林三洪特意战斗草堆上,果然看到部落里放牧的马群归来。
远处腾起一片沙尘,马群仿佛是沙尘的一部分,引领着沙尘飞快的朝着这般飞奔而来。即便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也可以感觉到万马奔腾的气势。要是这么大的马群炸了营。疯狂的在部落里横冲直撞的话。还真想不出蒙古人能有什么有效的手段阻止,看来老郭的那个法子确实不错。
以为到了傍晚,看守的士兵还有那些和奴隶一起干活的牧民都懒散了下来,有些牧民甚至收拾去工具。悠哉游哉的回到各自的帐篷”
部落里的飘荡着一股奶香和烤肉混合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回来的羊群正被牧人们驱赶着回到圈里,矮小的牧羊大撒花一样围绕着帐篷跑来跑去”,
很多帐篷处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有些已经做好晚饭的女人则站在帐篷口大声呼唤着,想来是唤干活的男人和家里的娃娃回家吃饭吧?
部落里的蒙古人已经松懈了下来。大批的马群也回来了。只要郭四妹那边一发动,大家就可以跑过去抢夺马匹,到时候驱赶着马群疯狂冲击践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带领着马群冲出部落冲向茫茫草原,丢失了马匹的蒙古人根本就追不上。就算是一些牧民还有属于自己的马匹,可那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这么空旷大草原根本就是无边无际,大家尽可以轮番换乘,他们是追赶不上的。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蒙古兵驱赶着几个奴隶过来,其中就有郭姊烈。
几个奴隶分别推着用一种样式很古怪的小车,看这个架势车上装的应该是羊毛!是士兵的吆喝声中,几个牧民走过去和郭姊烈等人一起卸下羊毛,并却把羊毛堆积起来!郭姊烈说的没有错,看来蒙古各个部落之间的大规模贸易活动很快就要开始了,否则他们会把这些羊毛直接仿了。或者是打成毡子,而不是堆积在这里。
身边就是堆积如山的干草大垛,那边又有大堆羊毛,只要放一把火。嘿嘿,就是神仙也救不起来了,,
来来往往运送羊毛的郭姊烈等人路过干草堆的时候。扭头看了林三洪一眼。
林三洪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老郭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这边已经聚集了一小半的自己人。蒙古士兵的防范已经松懈了不少。部落里的牧民大多回了各自的帐篷。身边有多是易燃之物,只要郭四妹在马圈那边动了手,大家立刻就可以抢夺蒙古士兵的武器,然后放一把大火,趁乱跑到马圈。
只要到了马圈。这个机会就算成功了!林三洪、郭弗烈还是那个奴隶意识到眼前就是绝好的机会,不约而同的往马圈那边观望。
让所有人都深感失望的是,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或许是郭四妹没有机会动手吧。也许是身边有太多的士兵看守也说不定,大家也只能这样想了!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运送完了羊毛的郭姊烈等人还想在这里磨蹭一会儿,好继续等候郭四妹那边发出动手的信号,可是依旧没有等到。反而又吃了几鞭子,只要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驱赶着回到羊圈,这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混账小子怎么没有打信号?刚才多好的机会啊”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郭姊烈心疼的顿足捶胸:“我故意把剪羊毛的铁器放在羊毛里,只要四妹那边一有消息,立刻就可以放翻守卫抢夺兵器,然后一把大火”哎。这么好的机会没有用上,这个混账子!”
林三洪也有同样的感觉,刚才的机会确实是有如神助一般,干草维附近有**个自己人。只要郭四妹在马圈那边闹出了动静,立刻就可以干掉几个守卫。到时候大家见到郭四妹发出来的信后之后,立刻就可以朝着那个方向集合,,
虽然感觉有点惋惜,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后悔也没有用,林三洪安慰郭姊烈道:“四妹心思缜密。肯定是被什么牵绊住了,要不然不会不打信号。再者说了,这个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今天不行还有明日嘛!”
其实已经很急了,蒙古人把羊毛集中起来而不是就地使用,分明是准备拿出去卖掉的样子,这说明各部落之间的贸易交流已经迫在眉睫,这对于林三洪等人而言,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在各处。只不过是为了安慰郭弗烈,才故作淡然的说“不急”罢了。
分散在各部干活的“奴隶”陆陆续续的被押送回来。人们一回来就焦急的念叨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马圈那边那边没有动静?”
“四妹怎么没有给信号?干什么呢?”
“才网我们三个。干活的时候,那些打毡子的蒙古女人都回帐篷吃饭了,身边只有两个士兵。暴起发难的话,绝对可以轻易干翻他们。就是因为看”“好机会呀,生生就没有抓住!”
大家都在询问,郭四妹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信号?只要他在马圈那边闹出点什么动静,所有人都会一拥而上!
如此焦急的等待,如此大好的时机。却没有利用上,确实让人抚腕!郭姊烈心里本来就架着火气,听到大家的言语,更加恼怒。强自压制着怒火说道:“大家放心,我的儿子我知道。四妹这小子看着是懦弱了些,可骨子里还是条汉子。我可以拍着胸脯子保证,我的儿子肯定不是因为胆小怕死才不打信号的。不管是出了什么情况,咱们等那小子回来,好好的问个清楚,若真的是那小子不争气,老子今天晚上就打断他的腿!”
既然郭姊烈这么说了,大家也只好等着郭四妹回来。
说来也是奇怪了,分散到各处干活的奴隶们都已经回来了,唯独缺少郭四妹一人。
人们开始担心起来,唯恐郭四妹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照这个情况来看,郭四妹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早该回来!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几支火把晃晃悠悠的走到这边,过来的却不是郭四妹,而是一队衣甲整齐手持弯刀的蒙古士兵,一个个杀气腾腾,中间护卫一个蒙古老者。
一看到这幅满是杀气的样子,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心思顿时悬了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该不会是郭四妹那个,“二爷”把大家都给卖了吧?
郭四妹本来就是个胆小懦弱的家伙,象女人更多过象男人。一定是这个家伙在马圈那边被蒙古人察觉到了什么,一时惧怕把大家要逃跑的事情透露出去。要不然蒙古人不会摆出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郭姊烈显然也期只到了这一点。全身的血忽的一下子就涌上了脑袋
一并不是害怕事败被蒙古人杀掉。老郭不怕死。而是怀疑自己的儿子出卖了大家!这是绝对没有办法接受的莫大耻辱。
如果郭四妹真这么干了,老郭正在犹豫找什么法子才能亲手杀掉这个不肖的子孙。那个会说汉话的蒙古老者冷冷的看了看众人,用很生硬的强调说道:“你们是我瓦图部的奴隶。就应该好好干活。可是,有一个奴隶居然想着要放火焚烧马圈,这是…是……很大的罪
蒙古老者的汉话基础也很一般,说了半天也没有想起“罪大恶极”这个词。反正意思表达清楚就可以了。老者继续对众人说道:“按照部落里的规矩。这样的奴隶要么是拴在马后拖死,要么是被五马分尸。不管是怎么个死法,瓦图王爷认为有必要让你们亲眼看一看,让你知道奴隶造反的,,后果,以免再有不知死活的奴隶作乱。”
原来郭四妹并没有背叛大家,而是事败了。奴隶的地位和牛羊也差不多,作乱的奴隶要么是拴在马尾巴上活活拖死,要么是被五马分尸。可是不管怎样,死是一定的。
好在郭四妹没有招出整个计划,要不然大家就不是去观刑而是要去受刑了!对于这种试图作乱的奴隶。蒙古人肯定要下杀手,严刑拷打也是一定的。郭四妹能够不把大家都供出来而是一个人承担了后果,也算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郭姊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脑子里就好像塞进去一团乱麻,耳边象有千万只蚊蝇在“嗡嗡”振翅一般,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身子开始明显的颤抖起来。
辛家就这么一个儿子,郭四妹身上寄托着郭弗烈的全部耸望和心血。平日里这个父亲对儿子责之甚切。其实是因为爱之甚深,希望儿子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担不起事情的“二爷”
可是到了现在,郭四妹确实做了一回顶天立地的壮举,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肯把大家都供出来。只不过这个壮举的代价太大了,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失去儿子是什么感受?
林三洪最能体会郭伟烈现在的心情。知道这个老兵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伸手攥住他的拳头,一边被蒙古士兵驱赶着往外走,一边对郭弗烈说道:“老郭。你要挺住,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为今之计不是打杀,而是赶紧冷静下来想法子救四妹,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可冲动
郭姊烈就感觉全身的热血都涌上了脑袋,脸上像起了火一样通红,几乎就要滴出血来,,
老郭一边机械的挪动脚步,一边扭头着了看林三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以一种让人窒息的强调低沉声调说道:“东家,你想看我老郭了!”
林三洪很奇怪这个老兵在面对痛失爱子的情况还能笑得出来,虽然这个笑容是火把的映照之下显得十分诡异恐怖,可终究是在笑”
老郭一边走,一边说道:“东家你不要担心,我老郭分的清楚轻重缓急,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老郭你莫乱了心智,咱们一定尽其所能把四妹救回来!”
郭姊烈恨恨的说道:“救不回来了,我知道已经救不回来了。我郭姊烈一辈子当兵,以治军之法治家,以领兵之法教子,就是希望四妹能够成为一条好汉子。可是我这个儿子太不争气,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办砸了,若是在军中,如果我是主帅的话。哪怕他是我的儿子也一定要行军法的。他没有本事办不成事情。就算死了也怨不得别人。老子给他收尸的时候也要骂他一声窝囊废,”
郭姊烈说的或许是真心话,但是绝对不是全部的真心话。老郭对于儿子的期望之深,每一个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两年多的练和调教,大家都看在眼里。只不过那些都没有用了,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奇迹,四妹都过不了这一关,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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