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有种登徒子的感觉?
容貌俊朗非凡,说话又好听,感觉不似好人。
聂小倩羞红着脸偏过头来,刚好迎上了修无缺满怀诚挚的双眼。
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心夸赞,并没有轻佻的感觉。
等等...聂小倩你在想什么呢?!
你是来勾引人家的,不是来相亲觅佳偶的!
聂小倩陡然清醒了几分,咬咬银牙,克制住了内心的悸动。
恰在这时,修无缺凑过来问道:“不知姑娘可有笔墨?”
“呃..有的有的。”聂小倩回过神来,从长桌下的木格中取出了笔墨。
一番研磨之后,修无缺朝着她问道:“在下斗胆,想邀姑娘与我携笔共书一首诗词,不知可否?”
又..又要拉手?聂小倩轻咬银牙,对男女接触还是有些抗拒。
罢了罢了,自己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待会可还要宽衣解带呢。
默默安慰自己一番,聂小倩含羞点了点头:“可..”
她的气质本就清冷,宛如一朵濯而不妖的水莲,透着高冷华贵。
此刻流露羞怯,就像即将绽放的花骨朵,让人抑制不住采摘的欲望。
修无缺心神一荡,险些无法自拔,他轻轻呼气,凑到了聂小倩的身旁。
手掌在柔若无骨的后背划过,渐渐往下,攥住了对方的手掌。
聂小倩浑身一颤,只感觉坚硬的臂膀勾住自己,温热的身躯贴在了背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特殊感觉涌上心头,她愈发地羞涩,红晕竟直接攀上双耳,闪烁着动人霞光。
嗅着扑鼻而来的清香,修无缺察觉到了怀中佳人娇躯的僵硬,似乎非常地不习惯。
嗯?怎么像是第一次接触男人似的?
修无缺心头升起疑惑,但也没有深想,握着玉手一同提起了毛笔。
“这首诗,我想要送给你~”
温柔的话语如浪潮一般涌入聂小倩的心房,即便浑身冰凉,也莫名暖了几分。
她渐渐放松,任由修无缺的大手掌控,提笔落在了画卷上。
与此同时,暗中注视着这一幕的燕赤霞,一脸怅然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明明都提醒过他了,竟然还不设防地贴了上去。”
“他也不想想,这么荒凉的地方,大半夜怎么会有良家女子!”
“唉...”
燕赤霞叹了口气,基本已经认定修无缺活不下去了。
看他现在沉迷美色的样子,绝不可能是真正的良善之人。
自己是绝不会出手搭救的。
浊酒入喉,燕赤霞直接躺在地上,闭上了难以忍受世俗的双眼。
微风袭来,吹皱幽黑的池水。
毛笔游走画卷的声音缓缓传出,伴着聂小倩的轻吟声,回荡在凉亭。
“色不迷人人自迷。”
“情人眼里出西施。”
“有缘千里来相会。”
“三笑徒然当一痴。”
随着一字一字地写出,聂小倩心头竟像小鹿乱撞一般,芳心颤动不已。
她出身官宦之家,自幼便学习琴棋书画,对诗词同样有着不浅的研究。
这...这分明就是一首表露心迹,尽显痴迷的爱情诗嘛!
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的画出现在他的手里,应该算是有缘吧?
可我们才见面没有多久,他...他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呢?
她眼眸闪动不已,一时间竟思绪万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喜欢这首诗吗?”
修无缺温柔的话音在耳边响起,猛地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回过头去,只见修无缺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着华光,俊逸非凡,让人倾慕不已。
本能地,她遵从着内心的声音,不假思索地说道:“喜...喜欢。”
一说出口,她就羞怯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修无缺一眼,耳根子愈发红艳。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未经历风雨的小姑娘,如果不是死于非命,现在也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在情场上,她单纯的就像一只小绵羊,遇到大灰狼就只有被吃掉的份。
看着这幅羞态,修无缺嘴角一勾,笑得愈发温暖。
看样子,刀魂有望了啊。
聂小倩咬住下唇,明明是鬼,但此刻却感到浑身发热,心跳难以自控。
自己这是怎么了?说好的勾引呢!?
怎么越来越怂,都不敢直视对方了?
难...难道自己也喜欢上他了?
聂小倩脸色一变,赶忙反驳起这个又羞又恼的想法。
荒唐!
仅仅接触了片刻,难道长得帅点,再靠着几句话,一首诗,就能让我动心吗?
聂小倩眉头紧蹙,但看着眼前的画卷,以及那首诗词,心头总有种古怪的感觉。
甚至...甚至都不愿意加害对方了!
眼见如此,聂小倩再无法欺骗自己,她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动心了。
虽然只是一丝微弱的萌芽,但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书里提到过的一见钟情吧?
她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绝美笑容,眼中蕴着灵光,似抛下了一切负担。
我一定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哪怕事后要接受姥姥的惩罚,我也认了!
她转过身去,拉住修无缺的手掌就往凉亭外跑去:“你快走,快点离开兰若寺,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修无缺微微一愣,心头泛起暖意的同时更加确信,聂小倩真的对自己动心了。
他笑了笑,用力拉住对方,停下了前奔的脚步。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不要胡闹,快点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聂小倩着急地说着,对情话毫不在意。
修无缺轻拍她的手掌,柔声说道:“不要着急,没事的,我不是一般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小倩眼中泛起愕然,突然意识到,心动归心动,但实际上她并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弊端吧。
“我知道兰若寺的一切,知道你是鬼,受制于这里的幕后主宰,一只千年树妖。”
聂小倩呼吸猛地停滞,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仿佛被揭开了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她挣开修无缺的手掌,一脸失神地后退至亭子边缘,裙摆跌落水中,只觉得刚刚经历的一切似是梦幻泡影。
“既然你知道...那刚刚的一切又是什么,逢场作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