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傅娘子你们别担心了,我们做家丁的平日里就皮粗肉厚的,这么一点小波折不算什么。"
领头的家丁安慰他们。
"这药你们拿着去。这次的伤口可以用,若是这身上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也都能用!"
人家当了垫背,总不能还小气一盒子药膏吧。
齐蓁蓁把她亲手捣鼓出来的药膏送给了他们。
亲身实践过,好用到爆。
大家纷纷道谢。
退下后,柳仲云这才凝了眼神看着他们:"你们这到底是得罪了谁?难道还是那个段掌柜揪着不肯放过你们?"
他记得那段掌柜已经被投入了大牢,因为是杀人之罪,还是用投毒那样残暴的方式,原本是要收押至开春的时候,判决斩刑的。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他们家里的人筹集了很多的罚银后就被刘县令改成了流放三千里,不到死不让回来。
这是活着受罪的惩罚。
齐蓁蓁和傅子墨也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关键是他们两个人微言轻,便是质疑了也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因而还是选择闭紧了嘴巴,什么都不说便是了。
如此一来,此事算是皆大欢喜的过了。
但是此时他们一个个的伤成这样,又是为的哪一桩啊?
"这倒不是他们家里的锅。而是我自已不小心给弄的。"
齐蓁蓁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哎,将那事儿一说,柳仲云果然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啧啧,要我说啊,你是不是傻,那样的女人,你救什么?"
什么?
这还是柳仲云吗?
他什么爆粗**的这么自然了?
齐蓁蓁不解的看他,如果方便的话,她早就伸手去攥他的脸了,想去撕一撕他的脸上,是不是蒙着一层面皮,或者他是不是也有一个孪生兄弟什么的?
"哎,不好意思啊,这...看着我们这么熟的份上,我才随意了些,要是你们不适应的话,我也可以恢复到以前谦谦君子的模样。"
柳仲云说完,好像变脸似的,脸上的戏谑一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脸上的严肃与认真。
"原来你有两面性!"齐蓁蓁拍手。
"不过还是自然一些的好,小心装过头了,就坏事了。"
自然而不做作的柳仲云比之前故意装的成熟稳定看着舒服多了。
傅子墨看他们越聊越投机,好似他们的眼里都没有了他。
心里颇为着急。
想要开口赶他走,可是他才刚刚救了他。
这样快就赶,未免让人说他太不近人情了。
便迂回着:"刚刚那个人不知道柳三少爷看到没有?"
他只顾护着齐蓁蓁去了,完全没有看清楚。
"喏,就知道你们要找她。"
柳仲云指指院子外面被捆绑起来的女人。
"就是她。我怀疑她是不是傻子,一个人在那里又唱又跳,跟跳大神似的,问她什么都不会说,只会要冰糖葫芦。"
"她本来就是傻子。"齐蓁蓁远远的打量了一眼,这才清楚。
这不就是村里的傻大妞么?
她平日里看着虽然三不着两的,但是还挺好说话的。
可是现在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了?
"这事儿你们往后再查,我看到你们弄的水车了。啧啧,那玩意儿看着好壮观啊,我还以为是谁弄的什么暗器了,要不是我在县里大户看到过类似的,真个要认不出来。"
"怎么样有兴趣吗?"
齐蓁蓁研究出来这个,为的就是他找上门来。
"合作?"柳仲云十分上道。
看齐蓁蓁点头,他也兴奋起来:"那感情好!"
他重新坐下来,就这事的合作事宜商谈起来。
"这个东西太过于笨重了,若是要正常销售的话,恐怕也只能选择订做,上门安装这种。"
"没问题,都听你的,你都已经有弄出了这么多个器具,你最有发言权。"
他所要想的便是这个东西的销量会有多大,能让他们赚多少银子,然后,怎么样才能让他大哥靠边站,不能再一不小心让他大哥沾惹上。
"这事儿我来拟。"傅子墨在一旁旁听着,然后开始慎重的发言。
齐蓁蓁看他一眼,心知他的担忧。
"我听相公的。"他总是为了她好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三个人一番商谈,反正都是轻车熟路的,一会儿便敲定了。
齐蓁蓁带着他去看图纸,傅子墨便在院子里写合作方案。
这个方案两字还是从齐蓁蓁那里学来的,看过她用炭笔画了,傅子墨便学会了。
到了夕阳西下之时,傅子墨便将方案写好了。
拿出来一看,齐蓁蓁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柳仲云却道:"这样不妥吧?"
这所谓的方案上面居然说他们傅家并不参与其中,只提供方子,只分红,但是不参与他们的任何营销,也不参与宣传...
"销售什么的,都有我名下铺子的掌柜,用不着你们,不过,这些宣传,还有名号总得打上你们傅家吧?"
那这样的话,不就等于他是独家做的。
"就这样吧,我们不想再掺和太多事情了。"
傅子墨替齐蓁蓁拒绝了他。
以前的时候,齐蓁蓁总想着要靠着这门手艺赚大钱,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她只想过平安乐和的日子。
有时候,有银子并不代表他们的日子好过,但是譬如上次那种,银子是赚了,可是却也危及到了生命,这可真是所谓的有命赚银子,也要有命花了,这说得不正是他们这种吗?
所以,她怕了。
不管怎么样,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的东西。
这一张口,往嘴里倒是塞得下,可到了肚子里,装不装得了,却是个大问题。
"你们...倒是消停了。"
柳仲云有些遗憾。
才几日不见,以前那般有野心的傅娘子就成这样了。
他有些后悔之前的错过。
"我家相公的腿现在好了,他毕竟是秀才这日后的路还是应该要走仕途才是正道。"
古代封建社会,仕农工商,这仕途才是最光宗耀祖的,其他的都不足一谈。
傅子墨蓦地瞪大眼睛看着齐蓁蓁。
这些事,这些话,他一直都在脑海里想着,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将他诉诸于口,他以为他不说,她便不懂。
她毕竟再聪明,再能干也只是一个出身农家的女子。
怎么会懂他的这些抱复了?
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的小娘子将他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诉说了出来。
仿佛她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