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今个周末,出去活动活动?”袁士贵打来电话,“我和世跃约好了,我们去市区泡一把,专家说泡泡温泉出出汗,对身体有好处。呵呵。”
从电话中就能听出袁士贵的心情超好。自己还没出招,胜利的旗帜仿佛已经在迎风飘扬了,他能不高兴吗?原以为对付俞长明还要耍些手段,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撞到了符世跃的枪口上,尽管符世跃没有说俞长明是怎么得罪了他,但看上去他们的梁子应该是结得不一般。
举报信上说俞长明受贿三十万元,常万元受贿一万元。这不仅能让俞长明卷铺盖走人,染上牢狱之灾,断送他一生的政治生命,而且还能让常万元让出位置,一万元的数目虽然不多,但官他是做到头了,如果再牵出他以前的什么事情来,保不齐全这个常万元也一样要吃几年牢饭。
为了不打草惊,做到万无一失,由杜少华出面,安排审计部门对全县企业部门的帐目进行了抽省,发现四达公司的帐面上果有提现三十万元的记载,且时间和举报信上的一致。
符世跃的快乐心情自不必再在书中交待,他甚至再一次斥责儿子的城府太浅、烧虾等不得红。这样文雅的报复方法多好,简直就是温柔一刀!
这封举报信简直就是一记美人的温柔香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这两个男人的心窝里。
而且,袁士贵觉得符世跃对俞长明了解得并不多,可能并不知道俞长明上面的弯弯套套。所以,袁士贵极尽怂恿之能事,在一旁摇旗呐喊煽风点火,更加坚定了符世跃办俞长明的决心。
那天,杜少华没有正面回应符世跃的原因,袁士贵是看得一清二楚。杜少华现在是非常时期,得韬光养晦,不能轻易与人结仇,这大概也是俞长明能轻易拿到那800万元的重要原因。
杜少华躲在暗处也好,至少他们两个人如果整出了什么事情,上面还有人担着,如果真的杜少华上了位,他们一样会升如鸡犬。
今天是周末,袁士贵兴致很高,他约了符世跃准备出去潇洒一圈,顺便探探杜少华的口风。
果然,杜少华接到他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杜少华当然能听出袁士贵最后的那个“呵呵”的意味,他在这里装病,躺在老干部病房里,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雍正皇帝当年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不也不惜身子在大冷天跳进刺骨的冷水里吗?
挂了电话,杜少华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闷烟,并告诉护士不准许外人来打扰,屋子里的烟雾顿时浓得让人窒息。
几天前,符世跃拿着对俞长明的举报信来向他汇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袁士贵。他们三人是一体的,尤其像这样的事情,符世跃和袁士贵更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对于办不办俞长明,杜少华有着太多的犹豫。
按他本人的意愿,那是肯定支持的。
冯小丽的事情,杜少华心里就像长了个恶xing肿瘤,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他总感到胸闷,却无处发泄,主要是不敢发泄。还有那800万,他也确实是出了力的,别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得到好处,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割肉的感觉。
而且,妻姐夫也就是自己的连襟赖炳文和他谈起俞长明的事,也是一肚子怨气。
赖炳文说他想报复,但是整治俞长明这个小小的股级干部对他这个地市级官员而言,就像重拳落在棉花上,而且根本也没有机会。
杜少华算是听出来了,话里话外的赖炳文是希望自己出这个头,收拾一下那小子。同时,赖炳文也点了一下俞长明上面可能有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始终没有明说,这倒让杜少华疑惑起来。
自古官场资源就属稀缺的不可共享资源,除非是同宗父子兄弟,否则大家都是相互藏着掖着若隐若现的神秘着,以期达到最佳果效。
即使是襟兄弟,杜少华也不想给对方做炮灰,他必须搞清情况再动手。
现在既然符世跃他们有了俞长明的把柄,正中了杜少华的下怀。那就由他们动手好了,他自己是不能参和进来的。
说起来,这个机会还真是难得。
自己只是县长而已,在没有得到上面暗示的情况下,出了再大的事,上面追究起来,那首先挨板子的是县委书记。如果因为这件事惹怒了上面什么人,提前让夏秋冬下课也不是没有可能。
杜少华觉得自己目下最要紧的是竖起耳朵听风声,只要上面一有风吹草动,他立即来做个顺水人情。所以,他现在是既紧张又激动,踮起脚后跟,巴不得符世跃把事情整大一点,这也正是一探俞长明虚实的大好时机,如果这小子真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肯定会现身的。
所以,当符世跃和袁士贵来征求他的意见时,杜少华就一个劲地王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往上扯。
符世跃和袁士贵一看老大是这种态度,立即明了杜少华这是在打太极,搞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对于这一点,两人虽然都在心里骂杜少华是只老狐狸,但细想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彼此达成的默契吧。
杜少华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就像是个储君,他最好的姿势就是蛰伏,为了撇清自己,目下躲在病房里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装病的好处还是有很多的,比如收礼。越是装病,越要高调,目的是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算一算这几天收到的红包,比办一场丧事强多了。杜少华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口气上不来,估计也就是公款的花圈多些而已,现实的官员们是不会跟着死鬼后面追风的。
最重要的一条杜少华是不会忘记的,那就是吩咐秘书,一定要密切留意上级的来文来函电报通知一类的,如果发现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告知他。
夜晚的市区,车水人流,霓虹闪烁。王子山庄的温泉浴室聚集着来自各地官宦大亨,在此享受温柔的泉水和柔美的女人。
一间隐密的包间内,流水涓涓,热气蒸腾,夹杂着烟雾缭绕。润滑细腻的池口上并排坐着两个男人,**着身子,把沃鼓凸的肚皮和光亮的脑门,显示着他们既是用脑过渡,又是油脂过剩。
符世跃和袁士贵是小学同学,两人平时就交往甚厚,特别是袁士贵做了镇长之后,屁股就更不干净,纪委这根线那是一定要牵好的。
两天过去了,一直行之有效的车轮站在俞长明身上似乎并未奏效,这让一直过早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符世跃有点失眠。对于这第一个回合小小的失利,符世跃并没有灰心。
两个人坐在池边上,很惬意地叉开双腿,任那被温水浸泡过显得鲜活的二件宝物在空中晃荡。看着脸上有点晦气相的符世跃,袁士贵随意地问了一句:“世跃,案子何时能结?常万元有问题吗?”
“妈的,姓俞的这小子仗着常万元给他撑腰,到现在还死不开口。不能再等了,得赶紧上措施!”
袁士贵没想到俞长明嘴这么硬,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怕真的会夜长梦多了,最近他看到羊洪虎他们几个活动很不正常,小宋还请了假,他们会不会是去搬兵的呢?
“不然就使出最后一招,把那个四达公司的谭九斤的人带来当面对质,看他俞长明还有什么话说。”
时间紧迫,两个小姐进来做业务。
符世跃在那虽不丰满却富有弹xing的女子身上连续发泄着多ri的烦忧,终于“jing”干体虚,内心却并不轻松。因为功夫了得,花样翻新,端的撩起了那女子的“xing致”,竟意犹未尽,“再来嘛!”
“去去去!”符世跃厌烦地挥了挥手,女子怏怏而去,嘴里嘟嚷着,“**人!德xing!”
符世跃狠狠地摁灭正在燃烧的半截烟蒂,自语道:“妈的,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