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元怎么会对岳红的事这样关心?
这让她摸不着头脑。难道他真的是念在和二叔的同学之情上?只不过是在党校上了一段时间的学,关系也不至于好到那种地步,以前也没有听二叔提及与他的关系啊。
这有些说不过去。
也许他的这次善举不是在帮他们,相反是在害他们也不一定。生活就是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
堂哥要调往安城的时候费了多大功夫,要知道有这一天的话,怎么也不会去淌李顺天这趟浑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从小县城到省城是多大的飞跃,是多少人一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想到这里,汪江玥笑道:“想不到丹县这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早知道会有这好事,我们早几年认识该有多好。”
“你真这样想?我还以为你讨厌当我的舞伴,那我太高兴了,以后你到了办公厅,我们见面的机会更多,一起跳舞的机会会很多的。”
天哪,崔文元的瘾还真大。
“我真是受宠若惊呢。能和书记大人成双入对,这恐怕会成为人们谈资的,你不害怕?”
“怕什么,现在啥时代了,人们多开放多文明,不会因为男女在一起就说三道四。对了,你调动工作的事你爱人不反对吧?”
崔文元突然提到了李小山。
“当然,他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他说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到省委工作,那可是最高工作机构。”
“哈哈,说的好,调令的事已经安排了,明天上午鉴宝之后,调令下午就会到。”
崔文元果然说到做到,她却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选择在鉴宝之后?
“谢谢领导提携,能到你身边工作,是荣幸之至,以后工作中有失误的地方,还请领导海涵。”
“那当然,在政府机关工作和你们原来单位不一样,等级比较严,按程序办事,这一点你必须记住,你是聪明人,又在办公室当过多年主任,应该很快会适应的。”
崔文元又说了半天,似乎情绪高涨,处于兴奋状态。
“明天早上我在你们单位附近接你,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崔文元挂了电话。
他要亲自拿着东西上门?还有他会不会要求她和他一起去面见何专家?汪江玥心里七上八下的,带人去找专家鉴定文物已经有好多次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尽管何专家自己也得了实惠,可同时也是要担风险的。
崔文元没说,她没有问。
挂了电话,崔文元点燃一根烟,他在考虑和汪江玥一样的问题,是直接见何专家还是让别人代替他去?
他一时没了主意。
亲自去,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公众人物,他不认识别人,未必人家就不认识他。
思来想去,只能让老婆周咏梅代他去。
青花的事周咏梅并不知情,女人嘛,是非多,嘴巴也不严实。他自己的好多事都没有告诉她,他们夫妻关系一般,要不是他位高权重顾及到影响的话,他早就和她离了。
一个最简单的原因,周咏梅的形象有些对不起观众。当年要不是得了她们家的支助,供他上大学的话,他也不会和她结婚的。有些公众场合,别人多是带老婆去,他却很少带她去。女人是门面,这样的老婆让他这个省委书记没脸。虽说也有好漂亮女人投怀送抱,可那毕竟是不光彩的事。
崔文元打开书房门,冲客厅叫道:“咏梅,进来一下。”
一个又矮又胖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推门进来,问他:“有事吗?有啥事不能在客厅说,非要把人叫进来,这是家里不是你办公室。”
周咏梅说话很冲,尽管男人是省上一把手,可是在家中他永远都是没地位的那一个。
“叫你来有事,那来那么多废话?你看看这个?”
崔文元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瓶子。
“什么破瓶子,现在捣腾这个的人太多了,真假不分,到处都在骗人,你从哪儿弄来个这,不会是别人送的吧?我说,我们不缺钱,你也不要贪图这样的便宜。”
周咏梅很是不屑,连看都不看,转身要走。
周咏梅父亲是一家上市公司老板,家中有的是钱,她才不稀罕他所谓的什么稀世珍宝,可是崔文元却不一样,他稀罕啊。当官能怎么的,当官不也是为了钱?因为没有钱,他一直在家中地位不高,在岳父面前也总是抬不起头来。
崔文元叫道:“回来,怎么说话呢?什么破瓶子,老婆,你这老师是怎么当的,不要小看这瓶子,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元青花。你知道元青花的价值吗?最好的元青花曾经拍下了上亿元的天价,保不齐我得的这个也值这个价。”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样的好东西能轮到你?肯定是收了别人的礼物,老崔,不要走钢丝。”周咏梅吃了一惊,反问。
“什么真的假的,这不是人家送的,是我自己掏钱买的。”
周咏梅冷笑着说:“不可能,价值连城你也买的起,就你那几个工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价值连城呢?”
崔文元笑道:“现在不说那个,说了你也不信,你和领导请个假,明天早上帮我去鉴定一下,你就会知道它是不是真的了?”
“鉴定?这种事你让我去?这合适吗?”
崔文元笑笑说:“你是我老婆,你不合适谁合适?这种事一定要保密,找别人我不放心,明天我会安排一个女同志陪你去,只说是朋友的文物,不能说是自己的,明白吗?”
“好吧。不要玩火自焚啊,文元,现在反腐力度大的很,你可不能碰这根红线,我不弄的身败名裂,再说了,我们是缺钱的人吗?”
周咏梅是学校党委副书记,主持党建工作,当然,没有崔文元大书记的面子,怎么会轮到她呢?
“我都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别人送的,我看你还是准备一瓶速效救心丸好了。”崔文元笑道。
“啥意思?是不是担心我会被吓着?”
“我怕你经受不住这个,还是准备上的好。”
崔文元凭自己掌握的基本知识,断定它最低在五千万元的价位,要是这样算来,这个的确是太合算了,比起给岳红调动工作、安排孩子上学要划算多少?而且调动工作是利用权力,不需要付出金钱的。
在安城,只要他崔文元跺跺脚,就会有人倒霉的。
“少拿这个说事,文元,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再说了,就这样一个瓶子,能值几个钱?八成是假的也不一定,大可不必这样高兴,小心乐极生悲。”周咏梅给他泼冷水。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是干什么的人,知道这件事的轻重。有一点,明天你不要将是我老婆的事实说出来,现在做事一定要多几个心眼,耳目众多。”
周咏梅叹道:“老崔,还没去鉴定你就这样紧张,你这又是何苦哩?”
“你不用劝我。你弟弟大新前段时间承揽的项目又大赚一笔,你都不担心我的仕途受到影响?这会关心起我来了。再说了,我没有钱,你们家都瞧不起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也想当个有钱人,所以这件事你得帮出面。”
周咏梅知道男人对自己娘家有意见,可是又有啥办法,大新把公司经营亏损,在外面死账太多,他只好利用崔文元当省委书记的便利条件揽些一手工程,弥补公司亏损。
“你就不要埋怨了,当年要不是我们家资助你上大学,你那会有今天,所以说你帮小舅子是天经地义的,不要摆谱。”
周咏梅明显的是在护着他弟弟。
“老婆,以后你要提醒他,不要再让我给他打招呼批条子,我最担心的是将工程发包出去,工程质量不过关,万一发生事故,到时候我们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周咏梅辩解道:“这样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干的,所有的工程不都是这样?没必要为这事纠结,大新不是有给你好处吗?”
“好处,老婆,我可不稀罕他他给我的好处,一个工程要赚多少钱,比你们家的公司赚的多多了,这得担多少沉你知道吗?所以,以后这种事再不要找我,我不想犯错误。”
“道貌岸然,说的这样好听,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敢收,还说自己要当一好官?这瓶子你总不会说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吧?我弟弟的事不找你找谁,再说了,谁没有亲戚好友,照顾下也是人之常情。”
崔文元见她那样说,叹道:“看来还是你兄弟亲,到时候我要是出了事,你会后悔的。”
周咏梅笑道:“老崔,敦近敦远我心中有底,我早就提醒他了,可是他得是听我的话?我是你老婆,当然会向着你,这个瓶子是谁的你给人家还回去,我们的钱够花,我爸不是也给了我们一百万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