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李小山不是那种忘旧的人。可是,即使不离婚,他有了这样的经历,我还需要他吗?”
“这世上女人总是弱者。张成刚对我们母子不错,可我们终归是躲在房子里面的人,不能光明正大地与他成双入对。”
“你娘家同意吗?”
“他们当然同意了,他们一直享受着张成刚的照顾,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你说我这样的生活幸福吗?也不幸福,我也幻想着能与相爱的人一起在阳光下晒太阳,但我和张成刚在一起的时候,总象偷人一样。现在有了儿子,有了精神寄托,我才觉得时间还好打发一些。”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汪江玥带着麦香准备回家。司机小张的电话打来了:“主任,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汪江玥问他:“星期天不是没有出车任务吗?”
小张说:“是孙总身体不舒服,进了医院。我听李总说你在西安,刚好我要回去,顺便把你一接。”
汪江玥告诉他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向张丽莹告别,走了大约一站路,在那里等车。张成刚的住处属于私宅,汪江玥不愿意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车子里满是尿噪味,小张说:“我才用空气清新剂去了味,比起刚才好多了。这是冬天,还好一些,到了夏天,味就更难闻了。我看,孙总这病会反复,他情绪也不好,总是和李梅发脾气。”
“自己身体不舒服,肯定想找人发泄,李梅要理解他。”
“理解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一天这样可以,天天这样就不能让人理解了。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夫妻。”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麦香吵着要吃东西,汪江玥从包里拿出一包虾条给她吃,告诉她:“这是蟛化食品,少吃些。”
小张说:“我看孙总这病恐怕好不了了,李梅对他也不是很上心。过年这段时间,他经常一个人在家,李梅带着孩子老是走亲戚,经常把他一个人放在家中。他一个人孤单,就打电话让我和李三去陪他打扑克,搞得我媳妇意见很大。”
“人生无常,他以前是很要尊严的人,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所以说,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对了,李小山大哥不是春节回来了吗?”
见他提起李小山,汪江玥刚好一些的心情又不安起来:“已经南下了,在社会上打拼很辛苦。”
麦香见提起她爸爸,立即说:“叔叔,我爸爸现在是总监。”
小张便逗她:“总监是干什么的呀?”
麦香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总监就是总监,我也不知道,是个官。”
“当官好不好?”
“当官好,我长大了也要当官,当总监。”
汪江玥笑了:“麦香,别乱说。”
刚进了家门,李小山就打来电话,他不大习惯打汪江玥的手机,总是打家里的座机。他在电话中气喘嘘嘘地说:“你表妹可真给人添麻烦。”
汪江玥立即提高警惕:“她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要是出了事我和你没完?”汪江玥连珠连炮地发作。
“没事了。我刚刚找到她。我原来给她找的单位,她干了几天就不干了,自己去找了家工厂,竟然不和我说,我去单位找她,人家说她离开了。吓了我一大跳,在附近找了好几个厂子,才找到她。真是给人添堵。”
见他说表妹没事,汪江玥的心才落了地。她叮咛他:“一定要把她照顾好,她可是我二姨的心尖尖,不能有半点闪失。”
“这个我知道,既然带来了,我就得负责把她管好。对了,今天你们去哪儿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汪江玥说:“我没接,我担心又是那条疯狗来咬人。”
麦香在一旁听到是李小山,立即从她手里抢过话筒:“爸爸,我们去省城了,还在饭店里吃了好吃的。”
汪江玥叹了口气坐在一旁,麦香与李小山唠了半天。
鉴于孙科的身体原因不能再主持单位的行政管理工作。总局一纸调令,将孙科调入总局行政管理部门任了副职,李明全正式被任命为总经理,名正言顺地坐上第一把交椅。他是单位最早走向社会的经济人,比孙科更具有实践经验。新官上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座骑,将原来的旧车作为办公室的行政用车,新购了一辆奥迪A6。他说领导的座骑代表的是单位的实力和门面,不能太没档次了。然后将单位的会议室全面进行了装修,在会议室里挂上了名人字画。不光如此,他自己的生活习惯也有了改变,他开始练工笔书法。每天晚上抄写《红楼梦》一页。他将自己的手机铃声设置成《化蝶》,从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的腰间流淌出古典名曲来,倒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按惯例,每年开年,单位都要对上一年度的中层干部进行调整。李明全没有落俗套,他提拔了几个自已的亲信,将一个下岗多年的司机提拔成了安保部的副主任,连跳几级,在单位里引起轩然大波。汪江玥工作没有变动。汪江江玥白,她牢固的地位不仅得益于自己的工作能力,更得益于张成刚那个坚强后盾。
说是调动,实际上只是个说法。孙科出院了,但仍然要定期接受化疗,局机行政部门有的是人,根本不缺孙科这个角色。孙科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李梅也不用去工作,夫妻两人拿着全工资,专门在家里陪护。一下子从神坛上跌落下来,孙科没有了先前的傲气,他也会偶然会在院子里散散步,但没有几个人和他说话,更有些以前被他伤着了的人,见了他都是绕着走。
汪江玥看到他在院子散步,就去打招呼,陪他走几圈,说一说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汪江玥有她自己作人的原则,绝不落井下石,也不作势利小人。
张赓结婚了,找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女人个子高大,身材苗条,年轻漂亮。王红莉却没有那么幸运,离婚的时候她执意要了女儿的抚养权。她性格倔强,又因为长年养尊处优而身体发福,体得足有170斤左右,两个过早松驰地横在胸前。她找对象颇费周折,汪江玥曾经在一个浴室和她一起洗澡,看到她肚子上的肉吊得老长,感觉有些象《西游记》中猎八戒的肚子,让人反胃。也曾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富户,家里有整院的出租房,她殷勤地主动上门去照顾他,但去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有去过。有人打趣说一定是那男人被她的裸体给吓坏了,断绝了与她的来往。眼看着张赓新娶的媳妇肚子已经老大了,王红莉的脸上挂不住了,她有些饥不择食地找了个修理工。那男人没有工作,还带着一个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当然了,他除了具有正常男人的所有功能外,无房,也没有车,甚至连城市户口都没有。他父亲傻了眼,坚决不同意。王红莉拖着哭腔发脾气:“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女儿还有人要吗?”
一个家庭解体换来了两个家庭的成立,然而,在他们争强好胜的性格背后,潜在的另一种危机,他们会幸福吗?
见证了张赓夫妻的家庭重组,汪江玥对自己的婚姻也不知何去何从。离婚,显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孩子是事件的聚焦点,她还那么小,心灵上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这期间,薛安民将高冬梅调到了自己所在的单位当了资料管理员,他们正大光明地生活在一起。薛安民的儿子在贵族学校上学,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家。高冬梅象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地对待他,但孩子始终不肯叫她一声妈,只肯叫她阿姨。
高冬梅作为一个女人,实现了自己人生的最高目标,但同时她也很煎熬,她也有儿子,却过着照顾别人儿子的日子,尽管从一位司机老婆变成了处长夫人,挣足了颜面,也享受到了荣华富贵,但内心的悲凉只有自己知道。
她也时不时给张长生打电话,询问儿子的情况。张长生不肯让她见孩子,儿子和薛安民的儿子同年,都在上小学。同样是儿子,人家儿子上的是贵族学校,自己儿子却在普通小学上学。张长生也结婚了,他不仅结了婚,还结了两次。第一次找的女人在他不在的时候耐不住寂寞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而且,她将他的儿子照顾得也不好,总是不给他做饭,经常给他泡方便面吃。张长生怒不可竭,立即将那女人扫地出门。有了第一次教训,第二次他从老家找了一位农村女人,比他小很多,也是离了婚的,是个漂亮的女人。张长生告诉她:娶她的第一目的,是照顾儿子,第二目的,才是照顾自己。那女人天生丽质,向往城市的生活,又不打算再生孩子,这两者都满足她的需要,两人很快就领了证,结了婚。那女人是个聪明的女人,对孩子如同已出,与孩子也结成了母子情谊,让张长生很是欣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