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富有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李小山,他说的没错,当官不就是为了钱吗?不为钱人们这样费劲地拼命往官位上爬干啥?
男人在这个社会中的地位,是用钱来决定的。当再大的官,穷得一无所有,还是会被老婆孩子看不起的。
“钱是立命之本,兄弟,听哥的,没错,有钱才真正有地位。”宋富有继续强调。
“这话说的是没错,不过,我这个二把手说话是不算话的,现在所有单位都是一把手说了算。”
“这还不简单,只要做通了一把手的工作,二把手就会有所作为。”
“宋哥,我看你野心还真不小,钱挣多少才是够?这招待所一拆迁,你就是坐拥千万的富翁了。”
宋富有哈哈一笑说:“在这世上有谁会嫌自己的钱少,对于我来说,挣钱就是最大的乐趣。好了,时间不早,哥也就是给你点拨一下,以后要多个挣钱的心眼。”
宋富有说着下了车,冲他挥了挥手。
李小山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说起来上自己也算是曾经走江湖的人,这些年却象瓜了似的,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他把车直接开到机关大院,他现在也害怕与父母相处了,他们看他总是用怀疑的眼光,那种不信任刺得他心疼。
还是和岳父岳母住在一起好一些,至少他们不会象他与父母之间这么直白。
他感觉非常憋屈,恨他老婆给他协戴了绿帽子也不掩饰一下,一点脸都不给他留,竟然连做桉的证据都带回了家。
车子刚在院子停下,李小山就看到张主任哼着小曲迈着舞步从大门外走进来。
“哟,李经理。都这会了从哪回来?”他将头往车里探了探问:“你老婆呢?”
李小山本来对汪江玥是一肚子怨气,又被他问起,骂道:“死了。”
他是一句气话,在张主任听了却当成了真:“啥时候的事?怎不告诉我一声?”
李小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反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希望她死了?”
张主任笑道:“开玩笑罢了,兄弟,乍的?夫妻吵架了?”
李小山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张主任一向好事,又加之是与汪江玥有关的事更是趋之若鹜,紧走几步,想要撵他,又觉得不妥,停下脚步,给汪江玥打电话。
汪江玥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果李小山真的看见了包中的避孕套的话,那可真是自己粗心了。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可是乍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了,那下一次他与李顺天相遇一定会非常尴尬?
也不知李小山回了哪边?打电话不是,不打电话好象也不对。自己的男人自己是了解的,心眼小。
刚眯上眼睛,手机就响了。
是张主任。
“汪局长,你乍回事?啥事惹得小山兄弟一肚子的火气?”
汪江玥看他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一定是在院子遇到他了。
“是吗?我乍敢惹他?人家现在几乎和我同级了,我得看他的脸色吃饭。你在哪遇到他了?”
“院内。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他。”
“好,谢谢你关心。”
张主任笑道:“我们谁和谁,老哥关心你是应该的,家庭和睦是最主要的。”
王江民当天去全聚德买了两只烤鸭回到家的时候,小英已经做好了饭菜。
一家三口人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吃饭,小英备了红酒和饮料。
饭吃到中途,儿子张光华看了看情绪高涨的王江民,笑道:“爸,国庆节的时候我能不能去安城玩玩?”
王江民吃惊地问:“乍突然想要去安城,我告诉你,天下所有的地方就这里是人人向往的天堂,安城的孩子个个都想到皇城根来。”
“我有个朋友去了那边上学,我想去看看他。”张光华说话的声音特别小。
“是吗?学生的任务是学习。上高中了学习是第一位的,国庆节就在市里转转,要不和你妈妈出国旅游,安城就不要去了,一个又破又烂的城市,一点意思都没有。”
王江民怎么会同意让他去安城,安城是他的根据地。况且,国庆七天长假,女儿王静宜早已说好了要回家的。
小英见王江民直接拒绝了儿子要去安城的要求,劝他:“儿子,你爸说的对,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等考上了名牌大学,就送你出国。”
“我才不稀罕出国,胜天说了,国外一点都不好。”
王江民皱了皱眉头问:“胜天是谁?”
“我同学啊,就是他去了安城。”
“好好的北京学校不上,去那种小地方干啥?”
小英看他对胜天的事特别不感冒,又担心牵扯出高大海的事,连忙转移话题:“今天去全聚德人多不多?”
“那能少吗?我排了老长的队。”
小英笑笑,说:“这有啥?你以为爸爸是好当的?”张光华对于王江民这个爸爸的认知只限于朋友,从小到大,他们在一起共同生活的时候少之又少。他已经不小了,知道他们这种尴尬的父子关系是社会所不容忍的,他只所以与胜天关系那么铁,是因为他与他有相同的命运。
可惜,就是这样一个朋友也离开了他。
在王江民面前,他从来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他竟然一口否认。他知道他在安城有家庭。他在他心中只是潜补队员和生活的调剂。
以前小的时候他还相信他妈小英说他是在外地工作,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明白了他妈和自己的身份,他妈妈就是所谓的“二奶”,而自己就是私生子。
他也不想和他妈争什么,认命。比起来胜天,他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爸,虽然名不正言不顺。
王江民人在北京还挂念监听器的事。
当天晚上,他坐上了回安城的高铁。外面再好,感觉还是不如自己家好。和小英母子聚少离多,感情到了,却还是感觉有些陌生。他不得不承认,人是感性动物,就象一件贴身穿了好久的旧内衣,任何时候穿上都是舒服的。就象他骂他老婆柳如花如说话一般,在小英面前却没有那么随便。
王江民选择那趟高铁,是有它的意义的。六个小时,到安城家里刚好是凌晨六点,一般情况下,他老婆柳如花还在睡觉。
他没有告诉她回家的时间,是想试试她,看她是不是和他在家的时候一个样。
柳如花第一次和丈夫以外的男人在安宁寺里浪漫了一番,感受的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在自己和王江民象一潭死水一般的生活中,总感觉自己韶光不再,未老先衰。
晚上,躺在床上,拿了一本古典文学《红楼梦》却乍看不进去,眼前出现的总是何专家那张面带微笑似有一股民国男人的脸。何专家比较清瘦,眼光深邃,象一个圣者,不象王江民,看着特别阴险,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恶人的感觉。
王江民在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进了家门。
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门口他老婆一贯穿着的拖鞋安静的躺在地上。他打开自己的卧室,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将外套脱下来,到客厅换了拖鞋,正打算进卫生间洗洗上床睡个回笼觉。
“你回来了?”柳如花站在了她身后。
“嗯。想着你在睡觉,也没叫你。”王江民看了着柳如花,她身上穿着件粉色睡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永远都是整洁的,给人一种安祥平和的感觉。
“你洗洗上床,我给你做点早点。”柳如花说着进了厨房。
王江民正感觉肚子有些饿。老婆的感觉就是好,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尽管他身上还残留着情人小英的气味,但在他看来,从迈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他感到身心一下子放松了。
洗漱好了,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让柳如花给他把早餐送到床上,放在平时他欣欣然接受。可是他是从情人家回来的,多少还对她有一丝愧疚。
柳如花煎了只鸡蛋,煮了杯牛奶,给他放在面前,然后转身要走。
“坐会。”王江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处。
“有事?”柳如花冷冷地问了句,她站在原地。
“昨天中午的时候你去哪了?”王江民喝了一口牛奶问。
“上街去了?乍了?”柳如花吃了一惊,反问他:“乍的了,你不在家我是不是不能出去?”
“我没那个意思,上哪儿转了?”
柳如花知道他是小心眼,却又十分讨厌他追问自己的行踪。
态度生硬地回道:“去了超市。”
“是吗?我好象听说你去了安宁寺。”王江民将一个鸡蛋咬了半块。
“是的,乍的了?”
王江民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没乍的,你和谁?”
柳如花立即就想到了王丽华,不会是她向他报告了这件事?可是当时何专家不在身边,她也不可能看到他们在一起。
王江民微微一笑说:“没啥,好事,以后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安宁寺烧香。你要去给我说一声,我陪你,我担心我这样漂亮的老婆被哪个不怀好意的香客拐跑了。”
王江民说者无意,柳如花听着却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