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门一脚,却又退缩了。
这和汪江玥的个性有关,特别是对男女之事,总是怀着诚惶诚恐的态度。
无论是和谁在一起,她总是不能彻底放松自己的神经。
在她看来,这辈子,只有和李小山在一起才是正常的,符合程序的,可事实上,李小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屈指可数,夫妻生活更是少之有少。
她感觉自己身的所有细胞好象都被冰封了一样。
没有夫妻生活的婚姻早名存实亡。
汪江玥在听了张高原的话后,立即就心软了。
反过身抱住她说:“你是不是特别想?”
“你说呢?”张高原将她的手按在自己下面,眼神迷离。
她感受他身体的需要,难道自己就不需要?自己体内早已象一把旱地一样,需要雨水的浸润。
她的身体立即起了反应,第一次主动将嘴印到他嘴上,告诉自己,他妈的,让贞操见鬼去吧……
这一场床上运动持续了十多分钟,李小山在她眼前闪现过一次便消失了。
何必总是活在他的阴影里?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她将自己的身心都全部舒展开来,象一个初生的婴儿深深的嵌入他的身体之中。
“好吗?”事后,他抚摸着她的肌肤,问。
“嗯。”她答应一声,问他:“我们这算不算偷情?”
张高原笑了笑说:“这种事要看你怎么想了?偷情的概念很笼统,就好象出轨一样,婚内得不到婚外进行弥补,在我看来,未必不是好事。”
汪江玥起身穿衣,笑道:“从明天开始我就自由了。”
张高原一惊:“啥意思?自由?难道要离婚?”
“是啊,是他提出来的。等办了证,我就自由了,你是不是害怕了?”她问。
张高原笑笑说:“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希望每天回家能有爱人在家,你乐意当这个家庭的的女主人吗?”
汪江玥没回答,张高原和自己是有缘人,缘来已久的情份,但毕竟接触时间不长,彼此之间了解不够。
“好了,送我回家吧,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是主心骨。”
张高原将手提包递给她,给了她一个拥抱。
“真不想走了?”她说。
“我巴不得你能留下来,算了,等你直正成了自由身,你要走我也不让。”
车子在局大院门口停下,张高原握了下她的手,手劲有些大。
她冲他挥了挥手,下了车。
刚走两步,就看到张主任走在前面,听到脚步回声,回头看见她,笑问:“约会去了?”
汪江玥真想撕了他的嘴。
他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而且象个神算子一样能算出她的行踪。
“张主任,说话注意点,传出去不是闹着玩的。”
“开玩笑,这么晚了,这么大冷的天,你不在家管孩子,还能干什么?”
“我能干的事多了,你嘴就碎的很。”
要不是看到他曾经和自己在一个办公室共过事的份上,她早就和他生气了。
“走,到你办公室坐会?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张主任似乎有话要说。
“孤男寡女这么晚了在一起聊天,这要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汪江玥加紧了脚步。
“你以为你一天正儿八经就没有人说闲话了?”张主任反驳。
汪江玥停下脚步,看了看,问:“你是不是话中有话?”
“你说呢,我是以大哥的身份想要奉劝你几句,你给不给机会?”
“好,走,不能耽搁时间太久,都这么晚了。”
张主任说:“我是吃多了撑的,闲的没事了?”
“我看你就是这样,最喜欢扫人的兴了。”
“忠言逆耳,你没听说过?那些整天跟在你身后拍你马屁的人才是害你的人。”张主任在办公桌前坐下,叹道:“人比人气死人,想当日我是主任的时候,你还是科员,现在可好,你成了人上人,我成了阶下人。”
汪江玥给他倒了杯水,笑问:“你不会是为了发感慨来的吧?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里闲聊,有话快说。”
张主任清了清嗓音,拿出烟来,点燃了,猛吸一口问:“你有没有发现小山兄弟变了?”
“没有啊,他一直这样,清高的不行,怎么了?”
“最近关于他的传言可不少,有人说好象看到他和王局长妹妹在一起。”
张主任说着停顿了下,问:“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汪江玥连忙否认:“我知道啊,是我让他多去照顾她的,在我们没来渭高之前就认识,她是离婚的女人,一个人带着不容易。”
张主任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略带讽刺的说:“我还以为你被蒙在鼓里,原来你是活雷锋。”
汪江玥苦笑一下,问:“还有什么?”
张主任说:“有人说男人出轨老婆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到时候欲哭无泪。”
“知道了,没别的事咱赶紧回吧?”说着就站起来。
“别的,我的话还没说完,第二件才是重中之重。”
“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传言?”
张主任吸了口烟,说:“当然,这件关系的可是大事。”
“洗耳恭听。”
张主任到底要说什么?她有些紧张,看他那一张阶级斗争的脸就知道不会是好事。
“关于石材公司回购矿权的事你知道不?”张主任看着她说。
“有这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月底前,据说一千多万元卖出去三千万买回来,而且还是同一家公司。”
张主任目光深邃,脸在烟圈背后显得十分阴郁。
汪江玥吓了一跳:“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汪局长,我都不知道你一天都关心什么了?这么大的事小山兄弟都没和你讲?”
“家里是不谈公事的地方,谈那个干啥?况且,这是石材公司内部的事,他又不是一把手,这事和他有关吗?”
张主任表情严肃的说:“怎么没关系?听说交易的主体和他关系很近,这中间可是有很多说道的,我就不明白了,他都不知道避嫌?”
张主任说的那个人无疑就是宋富有。
“这又怎么的了?”
“职工们意见很大,敢怒不敢言,妹子,哥替你担心啊,要是有一天职工告了状,你们夫妻还能脱得了干系?”
张主任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谢谢你,张主任,我现在才明白忠言逆耳这句话的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提这个还有意义吗?”
张主任叹了口气,说:“我就说到这,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敲敲边鼓,人是会变的,特别是象小山这种刚刚提拔上来的人,稍不留神就会犯错误。”
“谢谢你的忠告。”汪江玥站起身来,她是真心感谢他。在这种时候,能给自己提忠告,除了他,确实没有谁了?
回到家,身体和大脑双重的兴奋,让她彻底失眠了。
王江民胆子够大,这么大的事都没有上党组会,光这一点就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宋富有多年的心思没白费,一下子就赚翻了。
张高原发了条微信过来,说兴奋睡不着觉。
她没有回复。
他又发了条,让她打开自己的手提包。
汪江玥打开手提包,一眼看到那个装着甲骨的盒子,顿时愣住了。
物归原主?
张高原是要将这个转赠给她?
他不是说要上交给廉政账户吗?怎么会在自己包里。
她立即将电话打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看你喜欢,送你得了。”张高原说。
“明天我还你,你还给他好了,你还有没有原则了?”
“原则当然有,可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原则也会不成为原则的,你不喜欢?”
汪江玥笑道:“喜欢的东西多了,但是却不一定必须得拥有,特别是王江民送的东西有毒,更不能要。”
张高原叹道:“听你的,就按你说的办。”
在不知道矿权交易这件事的情况下,她或许还想留下它。
甲骨是二叔留下的,它的价值不是单纯的几十万元的事,而是一种念想。
问题是这个东西出自于王江民之手就成了猴子屁股摸不得了。
母亲早上又是一顿唠叨,说他们夫妻两个把家当成了旅店,孩子也不管,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人。
“妈,上班有上班的辛苦,你天天围着锅台转,那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难处。”
“难处?天天在外面吃饭多浪费钱,也不知道节制。”
母亲是家庭妇女,只知道柴米油盐,至于其他又如何能体会到。
“妈,我以后尽量不在外面应酬总行了吧,你闲的时候去看看我二婶,省得一天到晚的就是唠叨。”
母亲不高兴的说:“嫌我唠叨了?我是你妈,我不唠叨谁唠叨?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和我一样。”
母亲越说越生气。
汪江玥从钱包拿出五百元钱,哄她说:“妈,我上班去了,这点钱你买件衣服穿。”
“嫌我烦人是吧?连听我说话都不乐意了?”
汪江玥看她还是一副不高兴样子,向坐在一边的父亲求助。
“别理她,最近她心情不好。”父亲手里端着碗,边吃边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