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王云娘家,汪江玥心情无以复加。何小光笑着说:“一直担心了很多日子的事总算是应付过去了,没想到吧,比我们设计的简单多了。”
“事情能顺利解决,是因为封建思想在作怪,在农村人眼里,女儿就象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他们心地善良,根本没有细问,那是因为他们信任我们,不但不责怪何昊,反而还关心他,我刚才听他们那样说羞愧得无地自容。”
“是啊,我也特别不是滋味,我们就这样骗他们。话说回来,谁愿意这样做呢?去年冬季的时候我们还是满怀着希望来这里找王云,现如今她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件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王云父母这一关已经过去了,你父母那里我想不会太难,毕竟王云是出了你家门的人,和他们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汪江玥见他如释重负,提醒他:“何总,你不要忘了,我弟弟明辉还在狱中。”
“他们离了婚,已经没有关系了啊?”
“按常理是这样的,他们是离了婚,没有了婚姻关系,这是从法律角度上是这样说的。可是,他非常爱她,对她言听计从,就是王云让他上天给她摘星星他都会去的。这件事情,他在狱中还可以瞒着,如果出狱了怎么办?”
何小光说:“这有什么难的?照猫画虎,况且我已经付了那么大一笔钱给他,你不是说他爱钱胜过一切吗?”
“他的确爱钱,但他离婚也是被王云逼的。他同意离婚是因为他爱她,他希望她过得好。”
何小光安慰她:“不要想太多,想太多了人都没法活。这件事总算是处理好了,当然了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巧舌如簧的话,今天我还真是应付不了。”
车子一路前行,气氛比去前的时候好了很多。汪江玥给张丽莹打电话,告诉她王云的事情已经向她父母坦白了,以后王云的母亲不会再给她打电话了,让她安心过日子。
张丽莹哀哀地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她每天打电话,想必天下作母亲的都是一样,喜欢跟女儿唠家常。”
何小光问她她的朋友在哪个城市,汪江玥避重就轻地说:“人真是奇怪,当时她王云的母亲天天给她打电话,她说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这会又说恐怕还得适应一段时间,听惯了她电话中的唠叨。”
何小光笑笑:“我没有女儿,自然体会不到有女儿的好处,我还真想在有生之年能生个一个女儿,人常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
“那你就和何大姐复婚吧?现在科学这样发达,如果确实因为年纪大了不能生,也可以作胚胎移植,想要生个孩子也不是难事。”
何小光反问她:“你为什么总是把不相干的人往一起凑?也许以前的时候我们还有那么一丝感情,但是当得知王云死于她之手,我就完全丧失了对她的一点点情丝。我和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患难见真情。我看在这件事情上你始终都站在她一边,维护她。要不然,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报警?”
“我这样做也是经过了再三权衡。因为我害怕事情真相被爆光。如果那样的话,我儿子何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与宋海伦修复了一段日子的母子情就会土崩瓦解。你想过没有,宋海伦就是被以故意杀人罪或是过失杀人罪判了刑,于你于我还是于王云的孩子都是有害无益的。所以,我选择了维护她。”
“看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说实话,你比我年轻,就象养在温室里的花草,经历的人和事都太少,社会阅历和经验都不足,可以说,那些年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车子进了市区,汪江玥又叮嘱何小光,让宋海伦将王云的遗物找时间给她送过来,不管怎样,总得给孩子们留些念想。
何小光说:“江玥,这个你放心,不过,暂时恐怕不行。自从那天王云安葬了,宋海伦就直接往到寺庙里去了,她说她要赎罪。”
“笑话,把人害死了再去赎罪,这又是何苦呢?象宋大姐这样的佛家弟子可真是给佛祖脸上抹黑,这样的弟子佛祖怎么照单全收?总不会是给佛祖也送礼了?”
“好了,别得理不饶人。下个星期就是党代会,你且要静下心来,你是会务组成员,一定要协助党委工作部把工作干好,不要再出什么差池,影响了正常选举。”
总算将一件大事处理了,汪江玥悬了许多日子的心终于得到了宁静。
何小光说的没错,父母那里的工作应该比王云父母的工作好做多了,毕竟王云只是儿媳,事实上也已经不是儿媳了。
看看时间还早,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汪江玥想到何小光的提醒,王云的事情已经是过去时了,当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党委委员的选举。
如何能顺利进入党委委员的序列?心里有些乱,人就是践的很,当你始终纠结于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反而会觉得特别充实,如果一件事情处理完了,却又似乎失去了方向。
看看表,刚七点多一点。汪江玥给母亲打电话说晚饭有饭局,就不去他们那里吃了,让麦香先做作业,等会她去接孩子。
母亲不满地说:“刚开学,你就天天在外面跑,中午不见你,晚饭又不回来吃。”
汪江玥笑笑:“妈,知道做人不容易。”
挂了电话,汪江玥沿着局大院的马路来到不远处的护城河,天气还是热,护城河边乘凉散步的人很多。算卦摆摊的人还和以前一样按步就班地在各自的位置上守着。
汪江玥来到上次为她占卦的那位先生面前,那人一眼就认出她来。
汪江玥将王云的生辰八字告诉他,说因为他算的极准,朋友就拜托她来找他给算一下。
那算卦垢笑着点了点头。将王云的八字看了又看,说:“此人从命相上来看,一生不是很平安。”
汪江玥问他:“如何不平安呢?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沉思了一下,说:“很好。”
汪江玥笑笑:“先生,我知道了。多少钱?”
那人摇了摇了手:“不收钱。”
汪江玥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和你说过,收费是根据命理来收的。这个人是个苦命人。”
“你不是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吗?”
那人笑笑,不作答。
汪江玥不由对他肃然起敬。难道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一说?
离开了算卦卦摊。汪江玥来到露天舞场,张主任和他的舞伴正在翩翩起舞。
看到她,他礼貌地停下舞步,朝她走过来。汪江玥冲他笑笑:“张主任,神仙一样的生活过得可真是有滋有味。”
“人常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我是幕后人,所以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了。倒是你不知让大楼里多少人羡慕得睡不着觉呢?”
“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张主任点燃一支烟,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咪着一双小眼睛,笑着说:“下周党代会召开,你如果顺利入围的话,估计这个副局长就非你莫属了。”
“有这么绝对的事情?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再说了,我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福气?总之一句话,不抱希望。”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会投你票的。”
“这个没有必要,张主任,我真的不在乎。一个女人家,站在人背后就行了,没必要在人前面露脸。”
张主任问她:“对了,上次那个文物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是个门外汉,对这个又不懂。”
汪江玥说:“因为家里有事急用钱,我已经把它卖了。”
张主任吃了一惊:“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卖了,放在家里,心里老是不舒服。”
“那又怎么啦?你家里条件好,总不会象我一样为了生计变卖家产?”
“那倒不至于,不过,说实话,心里老是不舒服,感觉象是作贼一样。”
“既然这样,等党代会结束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那当然好,小汪,放心。”
汪江玥见他莫名其妙地,笑问:“什么放心不放心?我说过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张主任邀请她跳舞,汪江玥向他告别:“好了,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呢,我也不影响你的雅兴了。”
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了一碗饭,从中午在王云家吃了那碗鸡蛋后,汪江玥确实饿了。汪江玥顺便在水果摊上买了些水果,到父母的租住屋去接麦香。她已经和父母说好,麦草和大虎平时和他们一起住,麦香和她住在自己宿舍,这样孩子们也就不会互相影响学习了。
母亲又絮叨她一天到晚不着家,说中午给她做的饭没吃,晚饭做了又没吃,总不能让人天天吃剩饭吧?
汪江玥歉意地说:“妈,工作临时有安排,想要给你们打电话已经来不及了。”
父亲也在一边给母亲帮腔:“我看人家都是很正规的上下班,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在外面应酬,不要以为白吃白喝有多好?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王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急着扑着奔有钱人家去了,这下可好,过得什么日子?”
汪江玥见父亲又提起王云,刚刚消去的热汗一下子又冒了出来。站起身来,叫女儿:“麦香,收拾书包,回去。”
父亲见她不乐意听,到嘴边的话只好打住。
汪江玥担心父亲多心,对他说:“爸,下星期开党代会,选举结束后,我就会静下来。这次选举对我来说很重要,感觉有些心慌。”
“不可强求,人常说,听天命,尽人事。顺其自然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