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子也说:“现在上面三令五申煤矿安全的重大意义,一再强调安全生产,关爱生命。公司那帮领导也天天高喊:安全第一,生产第二。可是一到了关健时候,就一个劲地抓生产,把我们的死活放到一边,眼前咱们采区的这批液压柱子,有一多半支撑力不达标,人巧不如家什妙,就这条件,还让我们每月完成两千吨生产任务,我看死不了人就算是烧着高香了,二哥,你可算是老窑头了,这种情况,你不能再忍下去了,咱们二十多条兄弟的小命都在你手时握着呢,你可得为我们作主呀。”
下午五点二喜上窑后匆匆洗了一个澡,就急不可耐地来到工区,区长马大炮正在骂人:“小尚你这个王巴蛋,我看你是干到头了,上个月的材料费怎么一下子超了五万多元,是不是你小子在里面搞鬼?”材料员小尚一脸的委屈:“区长,不是我倒蛋,是现在的材料费像吃了伟哥,价格涨的太快,上个月我区的材料从量上看和前个月基本持平,可是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三十,你让我怎么办么?”
马大炮又要发火,他看到陈二喜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喊道:二喜你进来,我正要找你呢。”他递给二喜一支红塔山,二喜也不说话,低着头连着吸了两口。马大炮说:“好兄弟,现在这个局面让你犯难了,我也是整天座在火上烤。现如今是狂人世界,我们这些实实在在干活的人是老鼠跑到风道里,两头受气。”
二喜抬起头来,半天说了一句话:“这二队队长我不干了。”马大炮一听立马站起来说:“兄弟你是我们采煤二区的顶梁柱,论采煤技术全公司恐怕没人能比上你呀,现在这个节固眼上你撩挑子,你不是拆我老马的台吗?”
陈二喜说:“马区长,不是我拆你的台,目前这个局面,我是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再这样干下去,我们就都成历史罪人了。现在咱们采面在负一千水平,顶板压力过大,可是又破碎,今年以上手进的这批液压支柱多半不合格,我们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死撑了小半年,没出大事故,已经是万事大吉了,我晚上天天做恶梦,提心吊胆。你还是换个人,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当采煤机司机。”
马大炮面无表情,连着吸了几口烟说:“这活确实不能再这样干下去了,走,你和我一块去找李总经理。”
马大奎和陈二喜一前一后来到公司办公楼三楼,看到李一洲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马大炮和陈二喜索性推门进去,马大炮听到李一洲正座在里屋的大老板椅子上打电话,马大炮和陈二喜就座有外间客厅里等着,他们听到李一洲说:“老兄啊,我还是吃了思想保守的亏,这钱在银行时放着就是个数字,没什么意义。去年杨董事长在北京北四环奥运村附近一下子买了两套,当时每平米是才一万,现在的价格一下子涨了五倍,他那两套房子现在算来就净挣两千多万,杨董事长就是有眼光,不服不行。
这一次机会再也不能错过了,青岛海景房,才两万七一平,物美价廉嘛,这一次我也买两套,明天我把全款给你打过去,不过,购房人的名子不能再写我了,我的名下已经有十套了,就写我女儿名子吧,回头我把她的资料发快递给你。老兄你就全权代理了,在龙长这边有事你就说话。”
马大炮听到李一洲打完电话,就和陈二喜进去,李一洲客气地说:“两位采煤大王是无事不蹬三宝店,有事尽管说。”
马大炮看了一眼李一洲的表情说:“李总经理,采二区连续几个月没有完成生产任务,责任完全在我指挥无能,可是现在有条件是顶板压力强,煤层薄,倾角长,开采难度大,我们这帮矿工兄弟,你就是走到天边再也找不出第二帮来了,他们任劳任怨,默默奉献。”
李一洲一听有些不乃烦地说:“说主题,我马上还有一个会。”马大炮说:“年后新进的那批液压支柱,有一半质量有问题,必须马上换掉,现在不仅是影响生产,最大的问题上危胁弟兄们的生命安全。”
李一洲听后难为情地说:“老马,你采煤面上的液压柱子是全部从恒升矿山设备供应公司新购进的,每一根价格就三千多元,现在如果提出来再购进新柱子,恐怕是说不过去。现在公司正在集中所有财力物力,加快工业园的建设,资金紧张的很,董事长天天讲要增收节支,最大限度地压缩材料费开支,这不我今天正准备召集经营管理部、生产考核部、生产调度室等部门开会研究落实董事长增收节支降耗具体实施方案。
我看这件事你们也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我记在心里,等下半年资金一有松动,我先给你们补添一百根新液压柱子,目前先讲究着用。但是不能影响安全生产,否则我拿你俩开刀。”
陈二喜回到家里已是万家灯火,他推门进来,一屁股座在蹬子上,顺手拿起桌子下面放着的一瓶老村长白酒,用牙狠狠地咬掉瓶盖,把茶碗倒满,老婆梅子麻利的把早已炒好的辣椒沙鸡蛋端上来,她唠叨地说:今天上午我去看了一趟大嫂,把大哥的死亡补助金给她送过去了,她瘦得不像个人样子,前两天她新找的那个男人不知因为什么把她打了一顿,她的眉骨上缝了五针,侄子乐乐现在两个月不回家了,也不知窜到哪里去了,唉!这个家就这么完了,真让人心里难受。”
陈二喜听到这里,一扬脖子把一茶碗白酒喝下一多半,他夹起一口辣椒炒鸡蛋,狠狠地吃了下去,他感到火往头上窜,满眼冒着金花,就在这里他突然看到漆黑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串红红的荧光,来回地移动,他感到头皮发凉,他马上揉了揉眼睛,那团荧光奇怪地消失了。
这时娃娃从里间房子里做完作业跑出来,她一把抱住陈二喜的大头高兴地来回摇晃:“爸爸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陈二喜看到可爱的娃娃,好像内心的苦楚一下子飞走了,二喜高兴地在娃娃的脸上亲了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