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移了目光,南宫墨自觉匪夷所思:取了银子,沿着路边走,入树林后兜一大圈,乘小舟抵达河对岸,再摆渡返回?
“他等绕一圈,再回到树林边,重新入林?王爷,你派去跟踪的人被发觉了?”问出心头疑惑。
“非也。本王也曾怀疑过,但此人进树林后,再挖坑埋银子,仍返回被烧的路边,做重复的事。试问,若发现有人跟踪,会如此吗?”
东方靳摇头,“本王请世子帮着参详,取银子之人此举何意?”
纳闷之极,南宫墨无以应声。
“太子到!”帐外响起通传。
“请。”话虽如此,起身的并不包括东方靳。
“见过太子。”南宫墨见礼。
“坐吧。”东方弦枫落座正位,“贤王,本宫思量良久,愿以储君身份与你一同上书。”
“太子三思。本王上书,即便败了,也无关大雅,而您身为储君,难免引起猜度之嫌。”东方靳阻止。
“世子以为如何?”东方弦枫征询。
“本世子不熟悉皇后身边的人,每回进宫,仅是给太后请安。若本世子上折子,后果…即便折子上对了,也会令朝中掀起藩郡干政。”南宫墨表明态度。
“言之有理。”东方弦枫点头。
三人就从坑中取走银子一事,反复推断。
“媛儿(端木蒨姌)呢?”东方靳突然觉得太安静了,以李媛的个性,必有动作。
世子、太子纳闷,不知贤王为何提及佳人?
“我等讨论朝中事务,李姑娘不参予,乃常理之事。”东方弦枫不知贤王与端木蒨姌商定转移王府家眷一事。
“本世子有要事,暂且告辞。”贤王突然冒出此言必有缘由,佳人先前要求见小洁,怕也与此有关。南宫墨请辞。
众人惦记的端木蒨姌,绕了个圈,继续尾随六姐。
“小洁,我怎么没瞧出六姐对哪个男子中意?”她侧头问。
妇人装扮的端木洁顿住脚步,轻声叹气:“害羞吧?六姐可能是害羞,才不方便去看心仪之人。故于兵营里走来走去,舒缓心情。”
小洁平日谈吐词语流利,而此时结结巴巴。端木蒨姌侧头:“妹妹怎么啦?以小妇人的身份在军营中走动方便吧?”
“还好。侍候夫君,洁儿基本能够胜任。”不善于说谎,端木洁羞红了脸,瞧见名义未婚夫婿陈侍卫,“姐姐,小洁得过去一会。”
“去吧。”以替陈侍卫之父冲喜为名,将小洁定为续弦,端木蒨姌佩服世子才学。
然,等了良久,不见十一妹小洁返回,颇为担忧,寻陈侍卫而去。
“姑娘,他们说你找在下?”陈侍卫请示。
“看见我妹了吗?小洁,你的童养媳。”端木蒨姌开门见山。
“洁儿先前就跟在下打了个招呼,便说肚子痛,回营休息了。你去在下的营房找她吧。”陈侍卫指了方向。
肚子痛?端木蒨姌疑惑,颇为担忧,快步而往。
“陈氏在吗?”帐帘外问话,可无人应声。
撩帘而入,见桌上摆着两杯清茶,桌上也有些水渍。妹妹先前与谁在桌上写字?
“陈氏!”想起六姐的怪异,再瞧瞧桌上水渍,端木蒨姌心中起疑:姐妹俩定有事瞒着自己。顷刻间嚷嚷。
路过的三十一弟御林军听见二姐的声音,匆匆奔来:“姐,什么事?”
“我找陈氏。快,找到她,但别声张。”端木蒨姌焦急。
“陈氏?哪个陈氏?”三十一弟探究。
“南宫世子身边有一陈侍卫,他家父在夜烈病危,术士卜卦,让他尽快成亲。于是他就在返回夜烈路上,随便买了个模样不俗的小女孩拜了堂,这就是陈氏。”
端木蒨姌解析得透透的。
“老子也想成亲,可惜没想到这招。管它爹娘死了多久,等到了夜烈,老子就找漂亮小姑娘冲喜,过上三年五年抱个娃。”三十一弟兴奋。
“我让你找人!”端木蒨姌低吼。
得御林军相助,半个时辰后,蔡邵阳带来了消息。
“找到了?陈氏在哪?”帐中的端木蒨姌起身。
“不忙着去,末将不把你当做外人。说,陈氏是什么人?”蔡邵阳冷声。
“陈侍卫续弦……”他严肃的表情令端木蒨姌舌头打结。
“不是吧?一个不到十岁、比姚掌柜还稚气的小姑娘,竟拎着个人头,不慌不忙找地方埋。这是续弦?死士吧?”蔡邵阳一掌拍向跟前小几。
小几瞬间断裂。
“啊?她一个人,旁边有别人吗?”怎么回事?端木蒨姌茫然。
“没有别人。”蔡邵阳落座,“说,她是谁?”
“我妹妹。”端木蒨姌无奈,“除了兄弟们,还有谁看见了拎着人头?”
“人头包得很好,放在篮子里,上面搁着两盘点心。手下兄弟若不是牵着条狗,还无人知晓篮子里的血腥味。”她妹?蔡邵阳将信将疑。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端木蒨姌捶胸顿足,“她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要杀谁,我去啊。”
“你去?你们是什么人?”蔡邵阳身子向后仰,稍避开了些曾以为仅是以色侍君的女子。
“我们的出生不俗,因为各种原因,我不想说得太清楚。姐妹们失散,独我、她和另外一个见上了。”端木蒨姌省略要点,说了大概,但不隐瞒。
“那她手中的人头为何面色青黑?大概是你的另一姐妹用了毒吧?”蔡邵阳刮目相看,“不足十岁的孩子神态淡定,篮子里拎着人头……”
“我姐姐说,她有了心仪之人,并亲自到伙房里烹调小点。用毒!我得去见见小洁。”端木蒨姌无奈。
朗声笑着,蔡邵阳领路。
绕了些弯路,端木蒨姌进了十二弟等几人歇脚的营房。
“外面守着。”蔡邵阳吩咐。
十二弟等领命出帐。
端木洁悠闲喝茶,见姐姐眼中怒意,小心翼翼将脚边的篮子搁于桌上:“东西在这里面。”
“我不想看血腥。说,这是谁的人头?是你杀的?还是六姐?”端木蒨姌拒绝看残肢。
“我也不愿意分尸,可没办法。六姐心急,拿毒药药死了里面这个人。想放在夜香桶里让士兵运出去,怎么可能?”端木洁埋怨。
“小姑娘,停一停。你分尸?用什么分的尸?”长得粉雕玉琢,说话会脸红,十指芊芊惹人爱。蔡邵阳险些将她当成一碰即碎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