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思思领着几个婢女进屋侍候。
绛紫色华服,外披同色纱偻,脚蹬金丝绣云纹褐色高靴,墨发用翠宝镶嵌的簪子竖于头顶,同色蟒带系于腰间,挂两只以金丝相串的色彩斑斓宝石坠子。
行至铜镜前,南宫墨审视片刻:“走吧。”
思思掌宫灯前方照路,杏儿撑油布伞为主子遮去如丝春雨,肖侍卫长领几名侍卫壮声势。
“世子请留步,我家公子正与贤王密谈。”小厮挡在院门边。
“贤王…来了?”据下属报,贤王仅在二公子处呆了不足半盏茶光景,这会怎去而复返?南宫墨淡笑,朝思思递眼色。
“大胆奴才,竟敢挡我家世子之路!去报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定不是这般态度。”主子要去的地方,岂有进不去之理?思思训斥。
“世子稍后。”一言难尽。贤王将二公子喊进偏房,任何人不得靠近,又命一些侍卫看住了老大和老三,单让堂兄弟欣赏姚悟晟带来的演出。
无奈奔进园子,小厮立于贤王与二公子密谋的偏房门外:“王爷,世子来了,非进园子不可。”
“请吧。”东方靳闷闷出声,目光炯炯盯着二公子,“还是不说你等身份吗?休想蒙混过关,除非让李媛(端木蒨姌)出来相见。”
“我乃一介布衣,王爷非要探知小人家世,以强欺弱吧?”二公子叹息:姑娘派堂兄弟送消息予贤王,定不会料到贤王竟亲自前来。
“既然媛儿(端木蒨姌)让你等给本王送消息,即便你不招出身份,本王瞧着媛儿的面子,暂且放过你们。”随手取一摆件,东方靳把玩之后,扔开。
二公子狐疑。
“此摆件,连同房里的饰物,皆不像能与本王有交情的人,太普通。晚些时候,本王会派人替你等张罗。皇亲国戚就该有皇亲国戚之样。”
李媛从何找来的蹩脚演员?东方靳不得已花钱为眼前这伙人做足身份。
喜怒无常,殷勤难定,二公子抱拳:“多谢贤王。”
“来人,扶二公子去看歌舞。”东方靳待下属开了房门后,背着手踱出。
小厮碎跑相跟,试探请示:“世子还在园子外,请问王爷……”
“本王亲自去接。去侍候你家主子。”东方靳朝院门边走去。
看见贤王亲自相迎,南宫墨含笑:“王爷也来欣赏歌舞?”
“嗯。世子,有礼,请吧。”东方靳抬手。
一行人来到戏台旁,贤王、世子上座,几位公子及堂兄弟陪坐。
“给姚掌柜看个座。”东方靳见姚悟晟挂在戏台子边嗑瓜子,影响视觉。
“多谢王爷。”姚悟晟扔了瓜子壳,待设了座,道谢。
“世子,媛儿(端木蒨姌)可有消息?”深思熟虑,东方靳以为李媛绝不会如留书所写,难以忘记与玉王旧情,弃世子而不顾。
“本世子许久未见过她了。”庆幸佳人懂得躲藏,未在众人跟前露脸,南宫墨答话流畅。
“姚掌柜,你可有媛儿消息?”两人出去,一人返回,落跑之人定是媛儿。东方靳垂询。
“世子没有美妾音讯,王爷丢了侄女,小人自然不敢与宫主联系。”鸿门宴?姚悟晟小心回话。
“何人在外嚷嚷?”一阵喧哗,东方靳厉声。
“回王爷话,御林军的先锋将军及名不见经传校尉,听说王爷来了,特来见礼。”一亲信回禀。
“哦?如此兴师动众,本王怎受得起?不见。”御花园内,为寻找李媛,东方靳失一亲信。此事由李媛查明乃御林军所为,由此……
禀告之人得王爷准信,出了园子:“王爷说了,天色已晚,二位军爷明日还有军务在身,早些歇了吧。”
“是。”校尉不敢多言,离去。
“本将仰慕贤王,岂有不请安之礼?既然王爷在里面欣赏歌舞,本将就率部为王爷站岗吧。”先锋将军极力巴结贤王,哪肯就此罢手。
贤王下属挪了位置,让先锋将军安排的人有了岗位,一同站岗。
“朝歌城最近有何大事发生?”先锋将军向贤王旗下亲信示好,极力攀谈。
“无大事发生,仅是朝歌城闹了几回山贼,可怜许大人满门遇害,仅跑出少许妇孺孩童。”亲信冷冷回应。
“哪个许大人?”先锋将军探究。
“贤王听闻许大人遇害,与荣王等多位朝公还去奔了丧。”亲信淡淡。
朝歌城里有位许大人吗?先锋将军不解。
当夜守了两个时辰之后,返回房中歇息,他才问起下属。
“许大人?属下知晓有位许大人,按理说没这位许大人,贤王还不会认世子的美妾李媛(端木蒨姌)为侄女呢!”下属思索。
“贤王收世子美妾为侄女,是许大人牵线?”先锋大人顿时认为:铜墙铁壁般的朝歌能进山贼,与许大人多事有关。
下属斟茶水递出,不打扰上司的沉思。
“你等别惹贤王的人,贤王可不是世子,阴险得很。”先锋将军告诫。
“属下知道。”下属点头。
贤王到来,端木蒨姌不方便回世子队伍,悠悠然然荡进镖队驻地。
“公子怎又回来了?”主镖师好奇。
“镖在此处,本公子怎敢走远?”端木蒨姌早料到送消息给贤王、荣王,必引得其中一位王爷到来。为防无处藏身,弄了这趟怪异的镖。
“给公子安排住所。”言之有理,主镖师不好推诿。
在镖队驻地落地,端木蒨姌次日起得格外早,见简单早膳摆上桌,也不退让,拿了便吃。
“公子,今日我等得换装而行,不可再打威武镖局招牌。”端着浓茶,主镖师低语。
“为何?威武镖局名扬四海,不仅在我郢朝,就连周边,也名头响亮。”咽下馒头,端木蒨姌探究。
“前方不太平,专抢镖队。”主镖师透露。
面色不改,端木蒨姌思量——
前往夜烈之旅,其艰难超出想象,沿途怪事不断。
虽有阳奉阴违的御林军保护队伍,然御林军几乎不愿御敌,仅护世子周全。
钦犯学徒尽管有些身手,但不方便随意武斗。
为防前行再生枝节,遇山贼、夜袭等事件,不得已兵行险招,骗了位能调用周边驻军的王爷同行。
“如何乔装,才能平安?”她请求指点。
“一言难尽,见招拆招。”主镖师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