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眼睛,瞧见异常…该如何说,你们自己看着办。”李副侍卫长信主子,也不怀疑下属。
“是!”侍卫们齐声。
抖擞精神,站岗的拿出十二万分认真,巡夜的目光炯炯。
半夜惊醒的世子,此后再无睡意。屋内掌灯,翻诗词解闷。
“来人,侍候本世子更衣,早起。”天放亮后,南宫墨扬声。
思思、杏儿领丫鬟鱼贯而入,众人瞧着主子疲惫,便在侍候完早膳后,退出厢房。
“不必走,检查行李,按计划,一个时辰后启程。”昨夜可能是梦境。南宫墨因侍卫们一整夜值夜,未发现异状,否定了最初想法。
“是。奴婢将马车里打理得舒服些,出发后世子可在车内歇息。”思思请示。
“嗯。”南宫墨应允。
欲再次启程,端木蒨姌因堂兄弟、同乡皆未赶回,不由担心他俩。
“大叔,阿花做了些饼子,趁着还未启程,先将东西送给二公子。”端着一叠糕点,她向厨房大叔请示。
“去吧。快些回来,这里等着收拾呢。”厨房大叔摆手,叮咛,“快去快回。”
拔腿就跑,端木蒨姌跑出众人视线,气喘吁吁奔进二公子厢房。
“闭门!”大哥警觉。
“奴才去放哨。”小厮按部就班。
“他俩还未回,你又病着,你们几人需倍加小心。若有需要,使唤邀月宫的姚悟晟,他人小鬼大,够精灵。”
一路颠簸暂且不提,途中险阻匪夷所思,端木蒨姌飞快交代。
“他?”二公子比划姚悟晟高度,“虽是聪明,但遇到危险,姚悟晟胆子极小,又无身手,恐怕自顾不暇。”
“他能给我传话,还能请动世子,动用诡计,能与御林军周旋。”端木蒨姌半褒半贬,评价小破孩。
老大讪笑。
“我走了,保重。不要轻易传我送餐,行路上,侍卫眼睛太亮,万一我被认出,大家就麻烦了。”端木蒨姌以手势比划先锋将军外型,“他不是省油的灯。”
“明白。”二公子认可。
再度出发,先锋将军恐下属伤亡太大,不肯开路。
“小将所剩人马不多,但走在队伍最前面,人数也够了。劳烦将军照料小将负责的两位御医,以免小将难以向皇上交差。”
校尉抖抖马缰,领了下属,前方开路。
“哼!拽个头!国师多威风,但也是保不住子嗣,区区一校尉,迟早是刀下货……”先锋将军骂骂咧咧,不休不止。
可恶!马车里的端木蒨姌听得咬牙切齿。
一同乘奴仆叹气:“端木国师待人可好了,我叔叔在国师府卖身为奴,做了十年,离开时,国师给了二十两纹银。我叔叔从此买了田地……”
“别多话,隔墙有耳。”邻座的丫鬟出声阻止。
其余人,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指指外面,口型提醒:御林军!
旁人尚有如此反感情绪,小洁呢?她若听见…不会,先锋将军就走在这辆马车前后,小洁不可能听见。
“停!”行到黄昏时,肖侍卫长喊停。
小解的时候到了,端木蒨姌与旁人一道,钻出马车,往树林方便。
“昨夜听见异响了吗?”一丫鬟低声。
“没有啊,我睡得很沉。”一婆子摇头。
“我听见了。当时到茅厕小解,唰唰唰的声响,好像有人走路,又像拉什么东西,吓死我了。”另一丫鬟插嘴。
系腰带,端木蒨姌动作微停,虽与身边相聊的几人不熟,然试着接话:“怎样的声音?为何你们有的听见了,有的没听见?”
“我等也不知。快些,否则侍卫大爷们要催了。”婆子举步。
“姑娘,你在厨房干活真好,有许多…想吃就吃。”一丫鬟羡慕。
有意与旁人交好,端木蒨姌低声:“阿花包袱里有肉干,一会给你尝尝。”
“给我一些,大不了我付点钱。昨日嘴馋,我向客栈掌柜买吊肉,你猜掌柜怎么说——日子不好,不能出门。”一小厮听见有肉吃,凑头。
“你真有钱,竟然能买得起一吊肉!”丫鬟斜眼。
“日子不好,不能出门?我不明白。黄历上写着昨日不宜出行吗?”经此人提醒,端木蒨姌忽然记起:昨日托掌柜张罗荤腥入菜,掌柜采办来的仅有鱼。
“不认字,看不懂黄历。”小厮干笑。
回到车内,端木蒨姌拿出肉干,与众人分食。
熟识之后,有意打听谁昨晚听见了怪声。然,听见之人不少,可无一人听得分明。
“你们怎么晚上不睡觉?我一觉天亮。”厨房大叔诧异。
“我和她同屋,她听见异响被吓醒,还将我叫了起来。我俩一起听,因为听不分明,不敢惊动侍卫大爷们。”一婆子举手发誓,“我们绝未听错。”
费尽心思,端木蒨姌终弄清:听见异响之人,住的乃东侧;听不见异响之人,连同自己在内,住南或北侧。
客栈的东侧隐藏着秘密?她陷入沉思。
“快!再将马车赶快些!世子说了,争取今晚抵达驿站。”天色幕黑,侍卫骑着马,向每位车夫喊话。
“坐稳,车快起来,很颠簸。”厨房大叔坐得端正。
见他好心投来关注目光,端木蒨姌傻笑后,学着端端正正坐稳。
腰酸背痛,几乎难以忍受,马车终于抵达了驿站。
“下官见过世子、先锋将军、校尉。”驿馆管事恭迎。
“进去吧。可有干净房间?”南宫墨缓步入内。
“收到校尉派人传来的话,下官已妥善打理了驿馆。世子,请。”驿馆管事恭敬引路。
世子得以安歇,侍卫们各就各位,奴仆们也进了房间。
“稍作休息,立刻为主子做菜,其余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当头的大声喊话。
捶打香肩,端木蒨姌借上茅厕为名,寻姚悟晟而去。
“记下了。”姚悟晟听完宫主所言,拍着胸口保证,“一盏茶之后,悟晟就将异响的事告诉世子。”
“避开旁人,我不知谁是细作。”端木蒨姌叮咛。
“又记下了。”姚悟晟大胆地抱抱宫主,“姐姐,悟晟担心小洁姑娘,你能找个理由,让悟晟每日皆见得到小洁姑娘吗?”
“为何担忧?世子照顾小洁异常仔细。”端木蒨姌心惊。
“我打听过,和她一道被夹在棺材里的,如今都好了,可她还病着。”姚悟晟年纪虽小,遇事格外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