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小嘴,端木洁上前,学着世子从前点茶水写字于桌面——美人怪异。
“大胆说话,此处无外人。”明眸深邃,薄唇上翘,南宫墨费解。
点点头,端木洁吞吞吐吐:“洁儿愚钝,但也知身为丫鬟,即便乃细使丫鬟也该做些活,因此洁儿做了管事交代的事……”
“做完事后,你躲回房中?”购置别院后,南宫墨派了一年长的侍卫,在此当管事。未听此人说洁儿有异样,怕是小孩子在旁人眼里的确做了个本分丫鬟。
再次点头,端木洁鼓起勇气,道出心中猜想:“一次洁儿听几个美人在房中聊天,竟提起了五六十年前朝歌城发生的事。”
南宫墨不觉怪异。
“因房间闭门,瞧不见是哪位美人说的这番话,而另一位美人好打听,问了细节。提起此事的美人说得很仔细,为了证明所说无虚,竟说当时她看着都心颤。”
端木洁想了想,嘟嘴,“洁儿真没看见说话美人是谁。”
“本世子的美人皆不过三十五年纪,按你所说,她们中有五六十或更年长者?”匪夷所思,南宫墨细细回想美人们容貌。
“恩。”端木洁点头。
“当日在房中是哪几位美人?”南宫墨深究。
“八个美人都在,有的在里间,有的在外间。我不清楚里间的,是否到了外间,所以遇此事后,有些害怕,才躲在房里。”端木洁详告。
“你回去吧。容本世子想想。”事发突然,南宫墨得从长计议。
“世子,洁儿还遇上了其它怪事。”端木洁站在原地。
抬抬手,南宫墨示意:讲。
“管事吩咐我们做事,由于事情需分两天完成,因此我等第一日做一部分,第二日做另一部分,可就有人次日很空闲。”端木洁揪着衣边。
“继续。”南宫墨探究。
“因为她们忘了前日里管事的吩咐。管事误以为她等偷懒,训斥,命她们补上。她们竟从头做起。”端木洁低语。
完全不记事?即便提醒,也仿佛没发生过。南宫墨疑惑满满。
“北苑美人常抱怨丫鬟们糊涂,而美人们也糊涂,明明没有吩咐过,却以为说过了。例子…洁儿忘了。”端木洁警觉。
“是肖侍卫长的脚步声,不必惊慌。”熟悉贴心下属脚步声,南宫墨素来注意防范。
“没有了,就这么多。”反手指指门,端木洁唇语:洁儿该回去了,一会管事会有吩咐。
摆手,南宫墨应允。
过了良久,仍未能解惑,唤进肖侍卫长:“别院管事为人怎样?”
警觉抬眼,肖侍卫长定定神。
“此人忠心不二,功夫不弱,懂得些处世之道。算个不错的人。”不敢轻易回话,深思熟虑后开口。
“园中有怪事,可能事情比较严重,但他未留意到。本世子问此言,并非怀疑他的忠心。”澄清事实,南宫墨绝不诬陷任何下属。
顿了顿,肖侍卫长转身而去,之后唤来了园中管事。
“属下听说世子有疑惑之处,可是属下失职,请世子责罚。”管事进门后,单膝跪地,请罪。
“非也。园中发生了许多怪事。闭门,本世子与你俩详说。”探身搀起负荆请罪下属,南宫墨摇头。
一盏茶光景之后,肖侍卫长、管事瞠目结舌。
“属下失察,未发现丝毫,只觉美人们刁钻,丫鬟有些懒惰。”管事一脸茫然。
“本世子得去看看美人。稍后派个人协助你处理园中之事,你在明,他在暗,势必查出怪事根源。”掸掸袍上褶皱,南宫墨一脸严肃,离去。
来到北苑美人等候的正堂,他不羁而笑。
“世子,我们备了酒菜。”一美人起身。
“去花厅,本世子不在意酒菜,只想看你等歌舞。”捏捏蜂腰,南宫墨眼里只有身边人。
“世子偏心,仅瞧得见妹妹。”另一美人不依,投怀送抱。
抱着的女子可有五六十年纪?南宫墨注意每名美人,她们个个花容月貌,样子最成熟者也就三十五六岁。
在位东方皇上登基十年有余,当年美人们十一二岁封才人等实属正常…心中揣测颇多。
细看张张美艳的脸,据她们说,年纪较轻者二十五六岁,年纪最长者三十七。保养得当,才使得部分瞧上去比年纪小了许多。
“世子,饮酒。妾身陪一杯。”一美人一饮而尽。
她最年轻,年纪二十五,看上去仅十八岁而已。南宫墨扑向她:“本世子要尝尝你口中的酒。”
在外站岗,肖侍卫长一眨不眨看着花厅内歌舞,和世子的风流。猜想:哪位美人乃细作?
“侍卫长,衙门派人进驿馆,协助守夜,可要留下他们?”从驿馆赶来的一侍卫,寻到肖侍卫长,请示。
“留下。”肖侍卫长琢磨:父母官应该没问题,此举只因今日窃贼横行,“但得命两个人留心衙门派来的人动静,以防……”
“属下明白。”侍卫离去。
入夜之后,南宫墨回到驿馆,看着衙门派来的人警备异常,一笑了之。
“属下出去了。”肖侍卫长于园中向散步的主子告辞。
“嗯。”当着众人,下属不方便言明去向,南宫墨却懂侍卫长此行为探究此郡晚间是否会出现义贼“作乱”,“早去早回。”
来去无踪的义贼令大府皆如驿馆般严加戒备,只是这伙人此时还在端木蒨姌身旁,并未有所行动。
“多吃些,一会才有力气。”端木蒨姌分烤羊给围坐之人。
“何时行动?天已黑了许多。”一侍卫心急。
“不急,吃饱之后,大家睡一觉,一切等我消息。”端木蒨姌胸有成竹。
“属下饱了,就那边墙角歇了吧。”心中有事,侍卫吃不下,离席。
其余人皆先后寻了墙角,和衣而卧。
“哎!怎如此焦急?”端木蒨姌走到园中,看着这座荒废的庙宇,巡视一番,回到众人身旁。
细分银票,用包布裹了金银首饰,再将随身而带的蒙汗药分作数份,闭眼打盹。然,睡得极清醒。
“叨叨叨”,打更之声令凤眸次次抬起。
“起来!”时辰到了。端木蒨姌唤醒众人。
睡意朦胧的侍卫闻声陡然清醒。
“都聚过来。”端木蒨姌拿起一包袱和银票、几包蒙汗药,扔给身边最近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