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恩诺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回答的白旻宇,只记得自己逃也似的跑出了审问室。身后传来了白旻宇放肆的大笑。
方子柔缓缓从昏厥中醒来,惊慌的动了动身子,柔软的床垫,温暖的羽绒被,熟悉的房间。这里是自己的房间?!方子柔猛然起身环视四周慌乱的心稍稍平静。监狱的经历让方子柔对那位煞神般的白少帅彻底失去了兴趣和动力。
“太可怕了~”方子柔抱着自己的胳膊还未从监狱的场景中缓过神来。白旻宇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让方恩诺去那种地方。那两个人是谁?好像方恩诺那丫头唤了一声夏管家?夏管家?!方子柔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明,如果没有猜错,方恩诺和三姨太的坠河应该就是夏管家安排的人手。不好!母亲那边…
方子柔快速清醒过来,掀开被子便想冲去夏婉红的房间,不想不知何时在路上扭伤的脚痛的让方子柔惊呼出来。
“大小姐,您醒了”小梅听着动静,慌张的打开房间门唤到。
“嘶~”方子柔摸着红肿的脚背皱眉问道:“母亲呢?”
“啊?夫人~”小梅为难的皱了皱眉,快走两步来到方子柔的身边将方子柔扶回床上,低声回道:“夫人正跪在大夫人和未出世的二少爷的牌位前。”
“什么?!”方子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双眼盯着小梅道:“你再说一遍?!”
“白少帅将别苑夏管家的交待的供词交给了老爷,说是二小姐和三姨太坠河均是夫人安排的。老爷发了好大的火,便要送夫人去警察局。”小梅低声将方子柔和方恩诺回来之后的事一一说来道:“幸好大少爷拦住了。老爷就命夫人跪在二小姐面前…”
“让母亲跪方恩诺?”方子柔只觉得自己昏迷醒来如同隔世。怎么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老爷这样说的。”小梅忐忑的看着在暴怒边缘的方子柔,低声说道:“大小姐,你们让我害二小姐的事,老爷会不会…”
“你个小贱蹄子!现在母亲受罚,你却还在想着自己?这么些年白给你了?你还有没有良心!”方子柔哪里有心情去顾忌小梅的事情,指着小梅的鼻子便骂道。
“大小姐,我…”小梅讷讷的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心思。
“等等?你刚刚不是说我母亲跪的是牌位吗?你刚刚又说跪那个方恩诺。你这颠三倒四的,连个话都说不明白了吗?!快点说清楚!”方子柔失去了耐心,指着小梅冷冷问道。
“二小姐说她是晚辈,按理说不该受,但她的命是大夫人换来的,夫人想要她的命要去问问大夫人同不同意。所以,让夫人去跪大夫人。”小梅低声回道。
方子柔闻言刚要起身便又跌坐回床上,有白少帅命人送来的证词,方恩诺又是那么个狡猾多端的人,只怕母亲是少不了责罚,不过,父亲向来爱面子,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到底是失了体统,丢了脸,所以哥哥才能给拦住。那边还有机会。
方子柔木然的想着,抬头看向门外,忽然见着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方恩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猛然跳动,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方恩诺闻言不怒反笑,仰着天真的笑脸笑嘻嘻的看着方子柔道:“子柔大姐姐,我是担心你,特地过来瞧瞧你的,你看你,怎么这么问我呢?”
“你担心我?哼!你这样害母亲,还在这里假惺惺!”方子柔指着方恩诺道:“小梅,给我把她打出去!”
“我害你母亲?”方恩诺原本的笑容顿收,露出一片冰封的寒冷,猛然散发的杀气直冲方子柔而来,吓的方子柔往后一倒。方恩诺挑眉露出嗜血的冷笑道:“我为鱼肉可,我为刀俎便成魔?这世上的道理便让你们占尽了?!我本来想留夏婉红一条狗命,既然如此。呵~我到很想知晓,父亲知道你是夏婉红与那夏管家通奸生下的孩子时是个什么表情!哦,还有你那好哥哥,他也是夏管家的好宝贝儿。世道艰难,子柔大姐姐,好好瞧瞧这个房间,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享受方公馆大小姐的待遇了。”
方子柔闻言心脏好似被紧紧扼住,呼吸也越发的急促,稀薄的空气逃也似是离开继续氧气的肺。
“不可能!你胡说!”方子柔不相信的大口呼吸,怒声喊道。
“嘘~子柔大姐姐,你要是再大叫我可就告诉父亲去了。”方恩诺笑眯眯的看着方子柔,步步逼近,冰冷的手勾起方子柔光滑白皙的下巴,轻轻摩擦道:“子柔大姐姐这副好皮囊如果离开了方公馆的庇护,会出现在哪里呢?夜上海?不不,或者是勾栏笺里?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定没见过这般貌美的女人,子柔大姐姐,您说是吧?”
“不~不要~方~恩~诺,你…你仔细你的嘴!”方子柔嘴硬的回道,可偏偏连推开方恩诺的勇气都没有。
方恩诺灿然一笑,松开方子柔的下巴道:“不过,我此刻还不打算将这事告诉父亲。”
“为…为什么?”方子柔被方恩诺突然的转折吓了一跳,不知方恩诺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方恩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低声道:“因为无趣”
“无趣?”方子柔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跟不上方恩诺的思绪,木木的重复道。
“嗯,你说猫儿为何抓住了老鼠却不吃呢?”方恩诺笑眯眯的看着方子柔压低了声音,悠悠的说道:“那老鼠脸上对未知死亡的恐惧,那挣扎的目光,那慌张的四肢。生死之间,突然,啊呜一口,鲜血淋淋,就如同今天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夏管家一样。剥皮抽筋,骨骨寸断。”
方子柔想起早晨监狱的一幕幕,只觉得如坠地狱,双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当天下午,原本还康健的方子柔方大小姐便大病了一场,而夏婉红作为罪魁祸首,却依旧做着夏管家很快便能被白少帅放出来的美梦,期待着翻身的时候。
方恩诺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院中忙碌的人们,呼吸着被阳光暖的热乎乎的空气,熨帖极了。
“二姨太想进便进来吧,来来回回的走着,瞧着怪累的。”方恩诺捏起一朵刚刚采摘下的玫瑰放于鼻下,阵阵香气涌入鼻腔,这个方公馆,从此以后都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