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后坐力推的方恩诺差点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身体,方恩诺笑眯眯的看着已经被打开花的木质牌匾,明明嘴角含笑,眼中却全是冷血的狠辣,丹唇轻启,低低朝着夏婉红说道:“脑袋开花的样子,啧啧,满地的白花花的脑子混着血。不过姨母、父亲不用担心,有了这把枪,不管以后遇见什么人,我这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夏婉红被突然的枪声和方恩诺的话吓得双腿不听使唤一下子瘫坐了下来。方恩诺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夏婉红,笑眯眯的说道:“姨母还真是胆小呢。恩诺和您开玩笑了。倒是父亲”
“啊?”
很显然方启山也没有料到方恩诺来这么一出,原本因为等待还有的一丝火气早就给方恩诺的枪声蹦的不知去了那里。
“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我瞧着这天气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备礼给大帅府送去不是?”方恩诺抬眉带着羞涩的笑容低低的看着方启山,甜甜的说道:“还没订婚呢…”
这话一出,众人均是一惊。是了,现在的方恩诺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弄的人物,她是未来的少帅夫人,是大帅府的准儿媳妇。从今儿少帅的态度看来,只怕对方恩诺就算不太喜欢,也绝不会允许帅府颜面受损。方启山与方子杰均从自己的迷梦中缓过神来,这个女儿此刻已经是无法把控。
方子柔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转动,只见自己的父亲那渐渐器重的神态,方子柔第一次觉得自己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对,对,恩诺说的在理。管家,明天备好重礼送去大帅府。恩诺今日受苦了。”方启山从凳子上快速站起,拍了拍方恩诺的肩膀慈爱的看着方恩诺。那眼神好似是瞧着自己从小惯着长大的小女儿般。唯独可笑的便是两人均知这场拙略的演技感动不了任何人。
方恩诺羞涩的笑着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角,低低说道:“这一身衣服要不,明天也还回去吧~怪不好意思的~”
说罢,一副小女儿怀春的娇柔,看的方启山越发欢喜,赶忙问道:“诶~便收着就是。哈哈哈”
——方公馆——
方恩诺躺在被重新铺好的床铺之上,鹅绒的床铺柔软蓬松,看起来便是新做的被褥。炉火中满满是松香木。不过是将白少帅挂在嘴边自己那个眼里只有利益的父亲就巴巴的来讨好。呵呵~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靠别人才能在这个无情的方公馆谋生路的地步。方恩诺突然觉得讽刺极了。
而另一边,夏婉红已经吓的一身冷汗。
“夫人,老爷说…”
刚刚坐下的夏婉红猛然弹起身子盯着四喜,双目微瞪生怕从四喜的嘴里冒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四喜惊讶的看着草木皆兵的夏婉红,低声道:“老爷嘱咐夫人明日为二小姐置办几件新衣服。二小姐均是袄裙不合适。”
夏婉红闻言想起刚刚忙碌的方公馆只觉得一口血腥涌入喉咙:“滚!”
四喜疑惑的看着突然暴躁的夏婉红,赶忙福了福身便往走,刚走到门口想起事来又转过头来,犹豫的看着夏婉红道:“夫人,那个~老爷还说三姨太受惊了,让夫人明日将库房的百年人参和血燕拿出来给三姨太补身子。”
“滚出去!”
“嘭!”夏婉红拿起桌上的茶盏朝着门口重重掷去。四喜赶忙侧过身子,躲过茶盏。骨瓷的茶盏顿时碎成一地支离。
“不行,我要给夏管家打电话,对,电话”夏婉红转过身子刚走两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母亲,父亲把刚刚做好的鹅绒被给了…母亲?母亲!”方子柔的呼喊响彻方公馆。
方恩诺寻声打开房门,只见管家已经命两个女仆已经将夏婉红抬起。
“怎么回事?”方启山皱眉从书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情绪不明的方子杰。
“父亲,母亲晕倒了!”方子柔带着哭腔满心害怕的跑向方启山,将头埋在方启山的肩上,哭哭啼啼的说道。
方启山对这个自小懂事的大女儿叹了口气,拍了拍方子柔道:“不用担心,管家,快备车将夫人送去中央医院。”
方恩诺冷眼看着这一片纷杂,她知道此刻她应该露出难过的神色,可自己现在连这点心情都没有了,连最一丝难过都难以挤出。
方子柔挑眉看向木然的方恩诺,皱了皱眉气冲冲的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就是你!就是你吓母亲的!”
“你再说一遍”方恩诺双目一抬,一丝嗜血的红光从明亮的双目中喷发出来,方子柔一惊,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
“你们都先回屋。二姨太陪管家送夫人去中央医院。”方启山摆了摆手。方子柔闻言赶忙拉住方启山的衣袖低声道:“父亲不去吗?母亲,母亲醒来定然想见父亲。”
“父亲一起去吧”方子杰想了想低声说道。
方启山看了看方子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行,你也一起。”
“是”
“我也去”方子柔赶忙说道,瞪了方恩诺一眼快步跟上方启山。
方恩诺无感的看着忙碌的“一家人”,嘲讽的笑了笑。朝着四喜招了招手。
“刚刚姨母有没有说什么?”方恩诺笑眯眯的将手中的两块银元塞到四喜的手中, 小声问道。
“就发火来着。”四喜捏着银元,想了想说道:“哎对,我刚刚特地没走,听着二夫人说是要给什么夏管家打电话来着。之后,就晕倒了。”
“夏管家”方恩诺挑了挑眉,看来今天的事情和那个夏管家脱不了关系。
“小姐,这个银元我不能收。”四喜将银元塞回方恩诺手中,脸上写满了纯真的笑容。
“你收着~”
“小姐,我娘说,我的命是大夫人给的,我不能收小姐的钱。”四喜单纯的说道。
方恩诺一愣,这是母亲第一次在这个府里被提起。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充满冲上眼眶。
“你是娘亲是?”方恩诺低声问道。
“我娘是给府里浆洗衣服的。当年如果不是大夫人帮娘亲付了手术费,我和娘亲都没命了。”四喜笑着看着方恩诺道:“我娘一直说再也遇不到大夫人这样的好人了。”
方恩诺闻言笑着从口袋中又取出五块银元和原本的银元放在一起塞到四喜手中:“拿着,谢谢你”
“诶?小姐不用,不用”四喜赶忙摆手道:“这么多钱我不能收。”
“拿着,谢谢你们还能记着我母亲。”方恩诺笑着将银元塞给四喜道。
四喜为难的看着怀中被帕子包着的银元,低声道:“我不是为了钱”
“我也不是因为钱”方恩诺真诚的看着四喜不染污浊的双目低声道:“谢谢你”
四喜想了想说道:“谢谢小姐。如果以后能有什么用到我的,小姐尽管说。”
四喜笑着露出一排不算整齐的牙齿。
“二小姐,三姨太醒了,说是想见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