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方恩诺与任子珊愣神,只见一队手持警棍凶神恶煞的警察涌入店铺,不大的店铺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男子嘴角微弯均是冷冷的笑意,对着带队的警察躬身作揖人模狗样的正声道:“您好,这三位学生不由分说闯入本地,并胁迫我与舅舅两人抢得药物,实在恶劣!”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收我们钱时怎么据说胁迫,那开心的样子就差放烟花了。现在装什么清高书生?小人作派!”任子珊冷眼看着男子,满肚子的火气冲得脑子直疼。
方恩诺微微皱眉,细细打量来的警察,警察的神态和身姿全然不同于刚刚遇见的那些个警察,显然并非冲着任子珊而来,那么便是…方恩诺眼角猛跳,不经意的偷偷看向还在昏睡中的卢静
“闭嘴!一群个反政的刁民!给我绑了!凳子上那个,拖走!快!”为首的警察根本不听任子珊的话眼里根本不是三名年轻的学生,而是自己的前程。凶狠的挥舞着警棍不大的眼睛瞪的老大盯着三人,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你们敢!”任子珊不曾遇见这个架势,冷眼怒对,只等着几人放弃。
方恩诺双目微瞪,环顾四周,五名警察挥着警棍眼中不见一丝犹豫和畏惧。
“砰!”
警棍重重砸在桌上,不太结实的桌子顷刻破了个口子,木屑四散。
方恩诺与任子珊均被突然的巨响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匆匆握住对方的手。
“哈哈!”
“怕?现在知道怕?晚了!”
两人的反应好似一个笑料,引来几人无情的嘲笑。油腻腻的脸上模糊只剩下一样的五官—恶意
方恩诺皱眉看去,男子与大夫的脸上唯有麻木的冷笑,远远站着生怕受到一丁点的牵连。
“任小姐只怕这些人不好惹,为了避免受苦…我们还是…”方恩诺为难的看了一眼已经被拖走的卢静。两名男人拉着卢静的胳膊,怜香惜玉这个词几乎成为一个天大的为难,卢静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拖拽再次裂开,殷红的鲜血从绷带层层渗出,画出点点梅花。方恩诺的心揪了一下,不忍直视偏过头来。
“怎么?害怕了?你们抗议不是胆子很大吗?哼!说!还有哪些同党!”为首的队长,靠在柜台上抬着右手小拇指丑陋的剔着大黄牙,别提多难看。
“这位长官如何称呼?”方恩诺扬起笑脸笑盈盈的看向众人道:“不知道各位来这是为何公干?我与两位同学不过是为了避开父母,翻墙时不甚摔伤了,这才匆匆赶来治疗。不知怎么就惹来了诸位。如果诸位是因为这两个无良商人报警,诸位大可查看,我已经付了一百块给这两人,那纸币上有明显的标识,绝非胁迫,还请明查。”
“避开父母,笑话!明明是占路抗议,还强闯药铺,愣着干嘛?!抓起来!”带头的队长根本不愿意听方恩诺的解释,叫嚣着看着方恩诺。
任子珊微微皱眉,从见着卢静的第一眼她便知晓女子怕不就是父母亲口中吃饱了没事干,均找党国麻烦的无用书生。可从今儿的事看来,这群警察也是有些…任子珊眉头紧皱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么多年以来坚信的价值观。也是第一次开始从弱者的角度审视这个世界。
“压走”为首的队长不再废话,几名小兵匆匆为围上压着两人朝外走去,见两人姿色难得甚至上下其手。
两人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情,顿时恼怒不堪。
“给我把脏爪子松开!”任子珊怒声吼道。
方恩诺也不停的努力躲避,可两人的力气哪有两三名男子大,根本没有招架之地。甚至身上也结结实实挨了两警棍。
“呜…”任子珊与方恩诺被推上了警车。
“对不起,连累你了。”方恩诺忍着疼痛,抱歉的看向捂着腰间的任子珊。
此刻的任子珊分明是只受伤的老虎,双目迸出通红的火星,压着怒火道:“不怨你,这些人都给姑奶奶等着!”
“同学,你们还好吧?”车中的黑暗让两人吓了一跳。等待渐渐适应才发现。这车中满满躺着坐着约莫有十几人。均是学生装扮。
不少也受了伤,有些由别人扶着,看起来伤的均不轻。
“我们还好,你们这是?”方恩诺皱眉看向众人,在黑暗中看了一会低声道:“刚刚有没有一个受伤的女孩子被压上来?她受伤了刚刚才包扎好。”
“这位同学吗?”一个年轻却沙哑的声音传来,只能女孩子护着卢静受伤的右腿,双目清亮。
一路在闷热而黑暗的车中,方恩诺与任子珊终于弄明白了来龙去脉,说来简单,不过是学生要求抵制外国的产品,支持民族企业。方恩诺与任子珊忍受着闷热听得一头雾水。
“难不成倒愿意支持别国的东西?让民族企业衰败了不成?”方恩诺皱眉道。
“国家危亡多事之秋,食肉者尸位素餐,便是你我青年一辈振奋之时。他们现在羁押我们正是害怕你我唤醒千千万万国人。咳咳…”
“注意身子。”方恩诺微微皱眉,侧了侧身子看了看脸色不佳的任子珊低声道:“均是年轻热血一辈,想来…上位者也需多考虑考虑…”
任子珊低头看着自己被卢静的血迹沾染的手指,紧紧攥拳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方恩诺与任子珊均警觉的看向车门处,却见众人神色坦然,脸上或悲切或愤怒或激动,却不见担忧和害怕之色。
“都下车!下来!”一个粗暴的声音抱着棍棒敲打车子的响声振动耳膜。方恩诺与任子珊均不觉皱眉捂耳,两人对视一眼携手走下车子。
待下车两个更是一愣,她们曾有千万猜想,警局、监狱,可没想到车子来到的是一处偏僻山路,四下约莫二三十的士兵荷枪实弹,脸上均是木然的模样,毫不关心的看着下车的学生们。
而不远处几名身穿学生装的学生尸 体赫然映入眼帘…这是私下执行死 刑的…现场…
山间的风吹过,将两人身上未干的汗吹的浑身一个寒战。巨大的死亡恐惧席卷两人。两人再也无法泰然处之,急忙道:“这是…不审问不弄清就处刑?”
“同学,抗议和革 命哪有不流血牺牲的。我以我血荐轩辕!”
“闭嘴!给老子听着!供出同党的免死!供出组织者的有奖!看!这位就是识时务者!”一名小头头模样的男子挺着油腻的肚子拿着喇叭,轻蔑的拍着身边立着瑟瑟发抖的男子,笑咪咪的看着众人。
“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