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她睡了三天, 饭吃的很少, 一直在嗜睡。
十月初三的晚上, 周晟开车来了沈家，是沈衍喊他过来的, 让他带沈珠出去玩。
沈珠最近都在浑浑噩噩，也没拒绝，周晟上来揉她的脑袋, 身上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她回房间, 周晟跟着她回去, 帮她收拾东西。
周晟打开衣柜, 将过冬的羽绒服大衣卫衣都叠好扔进去，沈珠就双腿蜷着坐在游戏椅上, 双目无神。
她最近半年情绪都是这样，很难有什么能让她真正提起来兴趣, 浑身上下充满着死气沉沉的。
周晟拉开抽屉，将她浅色小衣文胸拿了几件放进去。
沈珠瞥见了，轻声说了句, “不用拿太多，我住不了多久的。”
周晟也不理会她的话, 将一半抽屉里的小衣塞进了行李箱, “现在都十月份了, 起码要呆在年底再回来吧。”
沈珠又不说话。
沈衍在跟周晟讲话，沈珠先爬进了周晟的车，窝在副驾驶上瞌睡。
回阳城的路上, 沈珠靠着副驾驶上昏睡，她最近总是倦怠无力，心里想做的事很多，想重新买个相机去草原上拍星空，还想去学骑马，去沙漠上野营等等，但祁年结婚这个事情都似乎把她胸腔里所有的热情都给浇灭了。
到周晟别墅时，已经是将近傍晚。
天边晚霞低垂，沈珠睡得很沉，周晟将她抱下来。
她最近瘦得很，蜷在周晟臂弯里，很小很小一团。睡得似乎也不是很好，秀眉皱的紧，小脸似乎很痛苦。
周晟把她放在二楼一个主卧上，几乎是刚放到床上，沈珠就眨着迷糊的眼睛醒了。
她小脸原本是有点肉的，但这大半年，被心病给折磨的，脸颊两边的肉清减下去，下巴尖起来，没有以前那种俏皮感，多了几分林黛玉似的清瘦美。
沈珠揪着被单，问，“到了啊？”
周晟将手机车钥匙丢在床头柜上，扯了把椅子坐着，英俊深邃的脸上没以往那种笑意，低头点了根烟，眉头攒着，冷不丁抛出一句，“真的就非他不可了？”
沈珠又闭上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一会手又扯上枕头，用力冲周晟砸过去，在控诉，“周晟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提他？”
她力气也没多大，不好好吃饭身体虚弱的很，枕头被他轻易截住，扔在床尾，周晟眉眼低着，喊她名字，“沈珠，三哥就是太娇惯你了，那个祁年不是结婚了吗？三哥他就应该带你去看看他结婚的样子，看看他结婚交换戒指的女人不是你的画面。”
一提祁年结婚的事，沈珠身体就轻微抽搐起来。
没一会她咬着唇无声地掉着眼泪，坐起身去推周晟，“你现在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情绪激动起来，推也推不动周晟，就赤着脚下了地，也不穿外套往卧室门口，“周晟我讨厌你，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你这里。”
周晟去扯她。
沈珠甩开他的手，倔强地往门口走。
周晟嘴角含着烟，眼一沉，去拽沈珠的手用了力。
沈珠本就身体虚弱，直接被他拽倒，双腿跪在地上，憔悴的小脸被他大掌按进他胸前，隔着层薄衬衣，她的眼泪烫着他的胸膛。
耳边听着沈珠细小的哭声，周晟就狠不起来，一会轻声说，“沈珠，你就不能喜欢一下你晟哥吗？”
沈珠的情绪也不用安抚，她这大半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伤心流泪自愈，每个流程都熟记于心。
吃晚饭时，沈珠老实地坐在餐桌上，默不作声地喝着粥。
周晟的手机一直在响。
沈珠瞥见条微信消息，头像是个娇滴滴的女人，“晟哥，想你了。”
周晟把手机调成静音，沈珠喝了点粥，用纸巾擦着嘴，说，“周晟你该出去玩就出去玩，不用管我。”
她从椅子上起身，周晟长腿一伸，拦着她，给她重新盛了碗蟹肉粥，“把这些喝完。”
沈珠不想理会周晟，神情疲懒得瞥他一眼，跨过他的腿往楼梯口走。
周晟也不起身，低头喝了口粥，低声说，“你别让我亲自喂你喝。”
沈珠脚步一停，她知道周晟做的出来。她想瞪周晟，但她懒得提力气，又坐回座位上，捧着碗艰难地吞着。
她这半年的食量都这么点，在沈家沈兴周鹂见她难过也不忍心强迫她吃太多东西，谁知道周晟这人这样。
但她也不想说周晟什么，沉默着扒着碗喝完粥，她肚子很撑，清瘦的小脸因为热粥染了点红意。
她要上去睡觉，周晟又喊住她，带她去散步消食。
沈珠也不反抗，跟在周晟身后绕着他的别墅转了两圈，半个小时后，沈珠才倒在床上昏睡。
夜里两点多，沈珠口渴下楼倒水喝。
客厅有脚步声，沈珠安静地端着水杯赤着脚站在地毯上，望着玄关门口。
周晟穿着件休闲夹克，头发用发胶抓着，俊朗的五官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他手上还套着个车钥匙。
他也注意到了站在客厅角落处的沈珠。
周晟似乎局促了一瞬，两人对视了眼，沈珠眼底无波无澜，抱着水杯上楼梯，说了句，“玩的开心。”
他出去就是找乐子的，沈珠理解的也没错，周晟却一瞬间烦躁起来，瞧见沈珠被长款睡衣包裹着的娇小身体，他眼底很暗，将车钥匙一丢，没了找乐的兴趣。
接下来一周，沈珠依旧死气沉沉，话一句都不多说，经常性地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神游着。
周晟除了去公司，其他娱乐性场所道也没怎么待过。
今天回去路上管家打电话给他说，沈小姐去了街上，说是要买金鱼回来。
周晟五点钟下班回到别墅，他这几天突然忌荤，没去找女人，倒有女人闻着味找上门来。
刚将车停在别墅跟前，下了车，突然被馨香软嫩的身体抱住。
是跟了他两个月的辛辛。
辛辛人长得好看，大眼小嘴翘鼻梁，腰是水蛇腰，扭起来是男人都顶不住。
她抱着周晟，还在室外，手指就摸进他上衣里，吐着气撒娇，“晟哥你这几天都不来找辛辛了呢？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辛辛呢？”
周晟确实是憋了好久，管家站在门口，他视线撇过去，管家似乎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恭敬地答了句，“沈小姐打来电话说，让您晚饭不用等她。”
这意思就是还没有回来，周晟呼吸被辛辛摸得有点急促，掐了把她的苹果，一只手臂将辛辛抱起来，往别墅里走，“乖宝贝，怎么会忘记你，等下让晟哥好好疼疼你。”
辛辛跟周晟倒也不全是为了钱，她自己虽说不算很有钱，但她自己好歹有个淘宝店，微博大号粉丝在两百万，平常出行飞机都是商务舱，生活上不愁吃喝，穿戴一个月也能逛两三次奢侈品店。
跟周晟纯粹是因为他这个人，总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欢愉感受。
一进客厅，辛辛亲周晟的下巴，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小手脱掉了周晟的衬衣，周晟一周没沾荤，那地方也急的很，粗喘着气连辛辛穿的紧身短裙都没脱，直接来了。
阳城这边跟堰市很不一样，总是下雨。
沈珠金鱼还没挑完，蹲在金鱼摊前，被一阵暴雨淋得有点懵，匆忙结了账拎着好几条金鱼打了个出租车回别墅。
出租车只能停在别墅大门口，她手搭在头顶一路小跑进了别墅小门前。
推开门进去，弯腰换好拖鞋，往里走，一阵奇怪地女声响在她耳边，沈珠脚停在那里，扭头往客厅沙发那处看。
辛辛似乎是先发现沈珠在哪里，脸潮红着哼着声挠了下周晟的脖子，话语断断续续地，“晟哥那、那是、是谁？”
周晟望过去，黑眸里情欲氤氲，在瞥见浑身湿透的沈珠，差点被吓软了。
沈珠就安静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带金鱼。
她跟周晟对视了眼，眨了下眼睛，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身往楼梯上走。
周晟要喊她，辛辛瞥见他的神色，心里有点警觉，搂着周晟的脖子，呼吸香甜黏腻说，“晟哥，我们去你房间。”
周晟却抽身出来，整理好西装裤，摸了下辛辛的脸，硬朗的脸对她笑了下，“我让管家开车送你回去。”
辛辛不愿意，扭着细腰攀着他的厚实有力的肩膀，“做到中途不做了，晟哥你是想要我去找别人解决吗？”
周晟对她说了句，“乖”，扯开她的胳膊，喊来管家。
辛辛见周晟不愿意继续做，也没继续纠缠，免得惹他生厌，将裙摆扯下去，扭着水蛇腰跟着管家走了。
沈珠进了卧室没急着脱掉湿衣服，进浴室找了个水盆接满了水，将金鱼一条一条放了进去。
她挑的金鱼已经是摊主买的里面最大的了，但也不过男人巴掌大小，沈珠下巴垫在膝盖上，脑子里想着她曾经送给祁年的两条金鱼。
估计是被他红烧了吧。
或者丢了吧，不然总不能被新婚妻子知道那是两条暗恋他的学生送的。
周晟敲门声她没听见，沈珠最近发呆，一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推门进来，见她还湿淋淋地蹲在地上，抽了张浴巾盖在她头上，也不提刚才跟辛辛做、爱的事，瞄了眼金鱼，跟她说，“我这里也没有池塘，等我明天安排人给你挖一个。”
沈珠神情淡淡，说：“不用，我在这里住不长久的。”
周晟在她跟前摸了根烟，拿着打火机点燃了，深邃眉眼才烟雾中若隐若现，他嗓音有点低，“三哥让我带你出来散心，沈珠你不会真这么以为吧？”
沈珠眼睛无神地盯着金鱼，“不然呢？”
浴室静默中，她又吐出一句，“三哥是让我嫁给你吗？”
周晟眼眸很深透过烟雾看她，声线有点沙有点慢，“他结了婚，你嫁给我，不行吗？”
沈珠手伸进水盆里，摸着金鱼，没急着回答他，只轻声说，“周晟，你别提他。”
周晟指腹碾灭了烟，俊朗剑眉拧着，眼底黑不见底，“我承认我是乘人之危，但沈珠，对你来说，现在嫁给他之外的任何人不都是一样？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嫁给我？起码我对你有情。”
沈珠抬头，消瘦的小脸上一片平静，“跟别的女人做爱也是对我有情吗？你们男人说话是不是总是外面一套里面一套？”
周晟被她噎了下，又道：“我可以跟她们断——”
沈珠开口打断他，“好。”
周晟拧着眉，似在质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沈珠也不看他，低头将那些鱼重新装进袋子里，递给周晟，“你让管家帮我放生了吧。”
周晟接过袋子，反应过来，他揉着沈珠的脑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沈珠拿开他的手，站起身要脱衣服，“你也可以不相信。”她扭头看周晟，“你可以先出去吗？我要洗澡。”
花洒水淅淅沥沥地落着，沈珠闭着眼额头抵着磨砂玻璃。
尽管不想承认，但周晟说得对，除了祁年外，她嫁给哪个男人，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祁年祁年祁年……
沈珠小嘴里轻吐着这两个字，没一会又红了眼。
下楼吃晚饭，沈珠跟以往一样还是沉默着。
周晟洗完澡换了身家居服从楼上下来，坐她旁边吃着饭。
在周晟家这几天，他每次都逼她吃多点，沈珠现在也不用他念叨，闷声喝了两碗百合粥，擦了擦嘴要去睡觉。
周晟握着她手腕，薄削的唇边带着笑，低声道：“等我一起。”
两人并排着上楼，周晟很高，肩膀也很宽，时不时会蹭到她的耳朵，沈珠下意识往一边躲。
走到她房间，她低声跟周晟说晚安，握着门把手要进去。
周晟却一把握住她手腕，身体趋近，将她包围在他胸膛跟门之间，他嗓音里都是愉悦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是确定要嫁给我，那我就知会三哥一声。”
沈珠觉得被他这种姿势抵着，别扭，但她懒得提力气反抗，说，“随你意。”
她说完话以为周晟会放开她，但他没松手，一会他嗓音很低又很危险，喊了声她的名字，“沈珠。”
沈珠微微扭了下手，要挣开。
周晟却直接低头亲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周晟他是个情场老手，真的万花丛中过那种，所以不喜欢的也别忘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