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歌穿着湿答答的衣服实在是难受,看到路边有卖女装的小摊,于是就随意挑了件桃红色的素衣和外褂,她找了角落换上,又重新走在了街上。
这长街也因为节日的关系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的,人来人往间充满了中秋的气氛。
“小姐,你这喝了一肚子水还有心思逛啊?不如我们回去得了,算来算去,我们出来也有一个时辰了。”绿竹帮她理了理衣衫,试探性地问着。
“要回去你回去好了,我还要吃糖人,猜灯谜,哦,对了,今天这街上肯定还有杂耍,我可不想错过!”宋安歌并未理会绿竹的话,一股脑的朝前面走去。
粉嫩的颜色趁的她的小脸愈发的好看,笑眯眯的眼睛就好像天上的月牙,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在头上挽了个发髻,只留下一绺放在胸前摆弄。
刚刚买了地摊上的衣服,好心的婆婆还送了她一朵用粗布做的桃花,被她插在鬓间,桃红色的衣衫,再配上这鬓间的小桃花,宋安歌此时就像是一株娇艳可爱的花苞,含苞待放一般让人怜惜。
“绿竹!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啊,快,咱俩快去凑凑热闹!”宋安歌拉起一脸不情愿的绿竹就往人堆里扎。
“小姐!慢点!哎!慢点跑啊!”
当两人挤过人群,才发现,人群中原来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正在打骂一个妇人,那妇人身穿粗布麻衣,正坐在地上嘤嘤嘤的哭着。
“你这贱人,本不想在这街上打你,可你哭哭啼啼的这副死样子,真是恼人!贱人!快点把你的玉镯子给我,你藏到哪了,贱人!”这壮汉一边骂,一边踢打地上的妇人,那妇人抬起头,满脸的伤痕和淤青。
“玉镯子不能给你,咱家儿子已经病了六天了,我还指着这个玉镯子给他看病,要打你就打我吧,镯子我是不会给你的,呜呜呜呜……”那妇人双手护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贱妇!贱人!打死你!让你不给,让你不给!”那壮汉一边打一边恶狠狠的咒骂着。
“这不是黑六吗?怎么在这街上打他媳妇啊!”
“输钱了呗!肯定是赌钱又输光了钱,找他媳妇要钱呢!”
“哎!这女人可真是可怜啊!”
“是啊,真是可怜啊!”
宋安歌听到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又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便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肯定是这男人赌钱输光了本,便动起了她老婆要给儿子看病钱的主意了。
想到这里,宋安歌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今天自己一定要让这男人吃些苦头,哼!
绿竹在一旁看着,生怕小姐又要多管闲事了,如今她已经换回女装,行事上本就多有不便,一个女儿家,在大庭广众之家抛头露面,多管闲事,再惹上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小…小姐,哎…”绿竹果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刚想着小姐可能要为那妇人出头,可得拼力拦着,别惹上什么事端,转身,宋安歌已经从人群中走出,到了那壮汉的跟前。
看到这里,绿竹也只能灰头灰脑的跟在宋安歌身后,以不变应万变。
“无赖,你住手!”宋安歌声音清亮,惹的那壮汉停下了不断踢打的脚,饶有兴致的盯着宋安歌看起来。
“哟!怎么,你这黄毛丫头,要来多管闲事不成!”壮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嘲笑的撇了她一眼。
“误会!误会!我们小姐只是路过,嘿嘿,我们只是稍微往前站了几步,您别当真啊!”一旁的绿竹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要拉起宋安歌离开。
“误会,在我这可没那么多误会!除非你赔我个百八十两银子,否则你们别想走!”壮汉拦住了绿竹的去路,一脸的无赖相。
“行啊!本姑奶奶就是不缺钱,有本事你就来拿啊!”宋安歌将绿竹护到了身后,绿竹见已经没办法阻拦,便只能退到了一旁,为那壮汉默默祈祷。
因宋安歌是抚远大将军宋毅的小女儿,所以从小便学了一身好武艺,一般的流氓混混皆不是她对手,所以绿竹也只得为那壮汉祈祷,希望小姐能留他条性命吧。
想到这里,绿竹便站到一边,懒洋洋的看着早已能预料到的结局。
宋安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手心,一边笑着,一边灿灿的说道:“你有本事拿到,就全是你的!”
那壮汉一见到银票就两眼放光,顾不得什么,脚底抹了油一般的飞身去抢那银票,宋安歌见他飞身过来,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按住了腕上的脉门,用力一拧,那八尺高的壮汉便如同小鸡仔一样,“嗷嗷嗷”的叫唤着。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那壮汉一边吃痛的大叫,一边祈求着宋安歌,脸上大汗直流,满面通红,可见他是真的痛的不行。
“说!还打不打你媳妇了?”
“不打了!不打了!”
“还要不要镯子了啊?”
“不要了!不要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女侠武功了得,得罪了女侠,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宋安歌看到他一脸的谄媚就厌恶,她一把甩开了他,那无赖一看她已经把自己放开,刚想转身溜走,不料,宋安歌一个渡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这就想走啊?”
“女侠饶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黑六双手作揖,眼神却十分的不服气,宋安歌看在眼里,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处,痛的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跪我没有用啊,去跪你媳妇儿,看他原不原谅你!”
黑六一边跪着一边挪到他媳妇儿的面前,悻悻的说道:“我错了,媳妇儿,你让女侠饶了我吧!”
那妇人抬起了头,冷冷的说道:“你休书都写了,我不是你媳妇儿了,你别再来找我了!”
宋安歌见状说道:“你这个无赖,再敢做恶事,我定然不会饶了你,你给你媳妇儿磕几个头,你便走吧!”
黑六朝那妇人叩了几个头,便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临走时回头望了望宋安歌,眼神有着不易察觉的狠毒。
见黑六被赶走了,周围的人不不住的开始称赞起宋安歌来,叽叽喳喳不绝于耳,不一会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人群变慢慢散了。
宋安歌上前,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妇人,她帮那妇人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大姐,你没事吧!”
那妇人抬起了头,一脸担忧的看向宋安歌,表情有些犹豫不决,她顿了顿说道:“多谢小姐搭救,可这黑六是个无赖,你救了我,难保他不记恨,万一他再找你寻仇,我怎么过意的去啊!”
一旁的绿竹也凑了过来,缓缓说着:“是啊,小姐,你以后可别这么莽撞了。”
宋安歌笑了一下,她又开口问道:“大姐,你即和那无赖已经分开,不是夫妻了,你可有去处?”
妇人听后,摇了摇头说:“他把我休了后,我便带着儿子在城郊的破庙住着。”
宋安歌听后,思虑了一番,杏眼转了转,便从腰间拿出一块深色的腰牌,上面图案繁复,金漆的牌儿,穿条绒线绳儿,牌背是个威镇诸魔的金牌,正面刻有“抚远”二字,这正是宋毅将军府的腰牌。
“喏!你拿着这个,去正街的将军府门前,见到侍卫就说找周管家,他们定然会放你进去,等见到周管家,你就说是三小姐让你来的。”宋安歌将腰牌赠予那妇人,那妇人倒是一脸的吃惊。
“那那那,那你不会就是抚远大将军的三女儿吧!”妇人的表情充满了感激,话也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含糊不清。
宋安歌笑而不语,顿了顿说道:“你没有住处,要是带着你生病的儿子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孩子的病也断然不会好,再说那个无赖如果再找你麻烦,你一个妇人也没办法应付,倒不如来我府上,你若是不嫌弃,我房中到还缺个年级大些,谨慎妥帖的嬷嬷。”
妇人听后连忙要跪下,还是绿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笑呵呵的对妇人说道:“我们小姐是最好相处的人了,你拿着这腰牌,快些带着你的儿子去府上吧。”
“多谢三小姐!多谢三小姐!”妇人抹了抹眼泪,想着她与儿子有了落脚之地,心中对宋安歌有了无限的感激,她谢过后,便拿着宋安歌给的腰牌转身离去。
“小姐,以后我们在外面,您可别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咱们这么招摇,万一让府上的人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告知了老爷,那我们可就惨了!”绿竹盯着宋安歌,嘴撅的老高。
“那我可办不到,我性子就是这样,如果让我看到有人恃强凌弱,偷鸡摸狗之类的,我就是看不过去嘛!如果我是个男子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建功立业,像大哥一样,为爹爹,为我们宋家争光啦!”
宋安歌最崇拜的人除了她爹宋毅之外,就是她大哥宋柯了,所以每回提到她大哥,宋安歌总是神采奕奕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