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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时移世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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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风雪更大了,寒风携带着雪花吹打在雕花窗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室内燃着炭火,到不算寒冷,宋安歌坐在塌子上,身上披着厚重的褂子,腿上盖着一张绒绒的绣花毯子,面前摆着一张小小的方桌,上头平铺着写了一半字迹的纸张。

提笔的手指似乎在筹措着,犹豫不定,刚寥寥数笔后,就将笔墨放置一边,猛地抓起桌上的纸张,团成一团,一把扔到了地下。

“夫人,你这是……….”晏繆一进门,就瞥见了这满地的纸团,心中疑惑,忍不住发问。

站在一旁的江梅儿则冷静多了,她无奈的摇摇头,小声回道:“那件事后,夫人自责,这不,绞尽脑汁的想要写书信道歉呢。”

宋安歌闻声,抬起眼眸。

“多嘴。”

江梅儿见状也不敢多言了。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写信能让你舒服些,那就写吧,反正也闲来无事。”

晏繆蹲到了炭盆前方,一边搓手,一边往手心哈着热气,看来是被外面寒冷的天气冻得够呛。

“听说了吗,马正德被处斩了,马家抄了家,没收了马灵雨她弟弟马忠的兵权了,还有后宫中说是马灵雨手下的太监赵高,受马灵雨的指使,往贤妃的饭菜中下药,想要打掉龙种,这不人证物证俱在,被抓获了,还撤去了马灵雨的皇后之位。”

宋安歌听到江梅儿的话语,拿着毛笔的手指瞬间停住了,她眉眼神色皆是惊愕,转头问道:“何时的事情,怎么这般突然。”

相比于宋安歌的错愕,蹲在炭火旁烤手的晏繆就显得冷静淡然的多了。

“他们马家锋芒太露了,马正德又屡屡煽动朝中其他大臣,违抗皇上心意,如今马家落到如田地,是他们自己作的,皇上怎么肯让其他势力屈居自己上面。”

晏繆面无表情的说着,眼前火红的炭块燃的通红,这炽热的温度到和晏繆冰冷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嗯,晏繆说的有道理,我虽然不懂朝政之事,可却觉得那个皇后的确招摇过市,惹人讨厌,如今被废了,算是报应。”江梅儿抬眼望向宋安歌,却发现她呆楞住了。

好一会儿过后,宋安歌才回了神,望着身后窗子上沾染的霜白,不由的想起自己爹爹出事的时候,那时也是一个寒冬,冷的难熬。

“在这屋子呆着也是烦闷,去素云妹妹那瞧瞧吧。”宋安歌从床榻上起了身,一旁的江梅儿连忙上前为她披上大褂。

“夫人确定要去吗?这天南地冻的,你又身子弱。”晏繆从炭盆前面起了身,似乎想要阻止宋安歌出门。

“天冷多穿些就是了,好几日没去了,我想和她聊聊。”

眼瞧着宋安歌收拾衣裳又穿上了鞋子,看来这是真要出门了,罢了。

出了门,江梅儿手持暗红色的油纸伞,挡在宋安歌头顶,晶莹的雪花顺着寒风沾染在宋安歌素白的衣领上,乌黑的发梢上。

迎着风雪出门,还真是辛苦,地上一片白茫茫的晃眼,这场雪下的突然,宫里的太监还未来得及清扫。

晏繆走在前面,宋安歌踏着脚印,晏繆穿着男人穿的黑色棉靴,走的到是轻松自在。

而身后的宋安歌则穿着普通的绣花棉鞋,清雅的颜色和绣工虽然漂亮雅致,可浅浅的鞋口却灌进了不少的清雪。

白雪在鞋里湿湿凉凉的,浸透了她纯白的袜子,脚心冷的刺骨,身上止不住的打着冷颤。

“等一下.......嗯....”宋安歌的声音惹得晏繆回头注目,瞧着宋安歌冷的直打颤,双脚又不住的走动,心想着,定是鞋中进了雪。

“都说大冷天不要出来了,你偏要出来,这不,两个脚丫是不是冻成冰溜子啦!”晏繆沉声打趣,心中暗暗发笑。

“还有心情开玩笑,夫人身子弱,若真着了凉,那就麻烦了。”江梅儿扶着宋安歌,这条路上清清冷冷的,除了前方还偶尔有几队侍卫巡逻,竟也瞧不见其他人了。

“哎呀......我看真成冰溜子了,一会儿回去就让晏繆背我好了。”宋安歌调皮的朝晏繆撇撇眼睛,晏繆则不屑的哼了一声。

“夫人还有心情说嘴......嗯........要不然去那个宫殿门口歇歇脚,看有没有新的袜子和鞋子,能给夫人换上。”江梅儿的话不无道理,几人朝最近的宫殿牌匾一瞧。

钟翠宫几个大字跃然而现,只是从前的钟翠宫*繁华,门口好几班侍卫轮流把手而如今萧条许多。

门口无人把手不说,似乎整个宫殿里面都寂静无声,死气沉沉的。

“这钟翠宫怎么变化的这般大啊,从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如今竟然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了。”江梅儿探着脑袋往里面打量着,除了偶尔几只乌鸦在上空盘旋,倒也瞧不见什么活物了。

“世易时移,钟翠宫早就不似从前的景象了,那马灵雨心高气傲,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的了。”宋安歌望着眼前的景象,不时有些惆怅。

“夫人,咱们向来和那皇后......啊不.......马灵雨不和.......要是进去向她讨要一副新鞋袜,她只怕不肯呢!”江梅儿耸拉着小脑袋,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是啊,即便给了,没准还能在鞋子里面插些细针,我看还是算了吧。”晏繆也不抱什么希望。

“她也算是老朋友了,从前在王府时,就和我针锋相对,如今再看,也是可怜人.........即便不借鞋袜,我也想进去瞧瞧她。”宋安歌不知怎的,这个马灵雨虽然对自己做了许多的恶事,可如今见她受了惩罚,到也算是报应了,落井下石的事情自己做不出来,对她雪中送炭到也不至于,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她。

就在几人想要进去的时候,远远瞧见宫女模样的女子似乎端着一壶汤水,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后院。

宋安歌和几人赶紧躲到了围墙边上,只露出个脑袋,观察着那个小宫女。

今个天气本就寒冷,外加钟翠宫早就不似从前繁盛,冷清的很,那名小宫女到也没太四处查看,只是行色匆匆的端着汤水壶子,一溜烟的跑到了大殿后面,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一排清晰可见的脚印。

“夫人,我们为什么要藏起来啊,神神秘秘的。”江梅儿十分疑惑,抬眼轻声问道。

“对啊,这是钟翠宫,咱们这样偷偷观察,真的很像小偷啊。”晏繆也忍不住抱怨。

“哦.....我只是看那个小宫女鬼鬼祟祟的,所以藏起来,想瞧瞧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宋安歌笑的有些尴尬,拉着两人从围墙边,大步走了出来。

“夫人啊,那个宫女即便做了什么坏事,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吧,万一惹祸上身,那可不妙。”江梅儿的话宋安歌并没有听进去,而是拉着两人的手大声的说道:“走,陪我进去瞧瞧。”

江梅儿和晏繆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有气无力的跟着宋安歌的步伐进了钟翠宫。

才迈进宫门,就瞧见那个宫女从后殿走了回来,她看着宋安歌几人,眼神有些复杂,顿了顿,迎着风雪朝几人走了过来。

宋安歌在晏繆身侧小声耳语了一番,晏繆听后眼神一亮,微微点了点头。

那宫女又走近了些,上下打量着宋安歌,淡淡说了一句。

“我们贵人还在休息,不便见人,几位还是请回吧。”

宋安歌细细瞧了瞧她,眼熟的很,这不是马灵雨的贴身宫女,好像唤作雪柳的吧。

“你放心,我虽与你家主子有些旧时茅盾,可今日我并不是来出言讥讽,或是落井下石的........也许你觉得我并没什么好心....可我确实是来看看她......”宋安歌说的到也诚恳。

那雪柳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似乎很是不屑,搓了搓手,瞥了宋安歌一眼。

“都说不便见客了,你们几个怎么还这么不识好歹了,非得把你们骂走才甘心吗,我们贵人怀着身孕,身子也不好,你们就别进去添乱了,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得了。”雪柳下了逐客令,似乎根本不想几人踏进钟翠宫一步。

宋安歌没再说话,人家不想见,自己当然不好硬闯了,就在几人想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里面传出一阵叫喊声。

那声音尖锐而高亢,十分刺耳。

“啊........啊.........”

声音从前方正殿中传出来,雪柳闻声顾不得和她几人周旋,忙着转身朝屋子里面跑去。

“夫人,好可怕啊...什么声音....”江梅儿一把拽住宋安歌的胳膊,似乎被那一声穿透耳膜的叫喊声吓得不轻。

“晏繆,你照我说的做。”宋安歌十分冷静的说着,一会的功夫,晏繆便不见了踪影。

“夫人,晏繆她.....”江梅儿还在疑惑,可宋安歌则眉头紧蹙的盯着不远处的屋子,平静的回着:“走,进去看看。”

江梅儿胆小的跟在宋安歌的身后,试探着一步步的走向了发出声音的正殿。

打开正殿的房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宋安歌从正厅绕进了一旁的卧房。

只见马灵雨面色苍白的蜷缩在冰凉的地面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素白色的裹裤浸透出来,那诡异的红色流了一地。

像是在地面上绽放的妖艳之花,夺目而血腥。

“贵人....贵人....你怎么了....贵人.....”雪柳环抱着她不知所措的大喊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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