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歌见房门已经被绿竹关上,便又坐回了床上,一向活泼好动的她,竟然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望着自己的红色翡翠牡丹婚鞋的鞋尖儿,发起了呆。
慕容锦走到了桌子前面,修长的手拿起桌子上盛满酒的水晶杯,倒在了旁边的两个小酒盅里,液体剧烈的撞击着杯壁,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你既然入了我王府,就是我慕容锦的王妃,该有的富贵荣华我都会给你,唯一不能给你的就是我自己的感情,从今往后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便好,你也无需向我府中的歌舞伎那般的讨好我,我这个人生性冷淡,没有感情,更加不会对谁动情,知道了吗?”慕容锦拿起了一小杯酒,递向了床边的宋安歌,眼神冰冷没有温度。
宋安歌想着,便有些恼怒,居然拿自己和他府中的歌舞伎做比较,她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气愤的盯着慕容锦,然后一抬手就将他手中的酒杯打翻在地,大声的说道:“谁稀罕什么破王妃,若不是皇上赐婚,我才不愿嫁进你的王爷府!”
虽然打破了酒杯,但慕容锦的表情似乎并不恼怒,他慢慢走向了宋安歌,清冷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宋安歌,从头到脚,最后定格在她灵动清澈的眼眸上。
“你……看什么看!我脸上难道有名人的画卷不成!你再看我可就要恼了!”宋安歌发觉自己被慕容锦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打量着,便有些浑身不自在,她把头别过一边,独自生着闷气。
慕容锦看着这小孩般脾性的宋安歌,有些发愣,她虽然出落得的亭亭玉立,娇俏可爱,但从她还有些稚气未脱的眼神中,慕容锦觉得这怎么也不像是已经年方十九的将军府长女宋安宁。
“我是在看,你这张脸也非绝色,怕是一丝不挂的躺在我这张床上,我都提不起半分兴致。”慕容锦邪魅一笑,唇角的笑意慢慢展开,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宋安歌。
“你你你,简直无耻…………”宋安歌被他调笑的红了脸,刚想起身间,又被她强压在这软绵绵的锦被上不得动弹,心中一急,刚想用武功将他打下床榻,可谁料她刚抽出了手,马上就被他的手瞬间按住。
想着自己本身武功不错,可为何在他面前就如那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一般,使不出力呢。
就在宋安歌还在挣扎之际,慕容锦的薄唇一路轻吹着暧昧的气息,从她光洁的额头一路向下,移到了她修长的脖颈边。
宋安歌只觉得,颈项间似乎有着千万个蚂蚁再爬着,那种滋味,虽有些痒,却也带着些无法言语的快感。
“你你……要干嘛?刚听你说,你不是没有感情吗?”
“我的确是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但你应该听说过,我这个人,是个十足的风流之人,况且,你本就该是本王的女人,怎么?碰不得?”慕容锦见她有些惊恐,连话也说的磕磕巴巴的,心中不由得好笑。
他遇到过很多女人,有高傲的,倔强的,美艳的,清纯的,各式各样的,她们虽生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却也无趣的很,其目的,不过是想爬上他得这张床,然后享受荣华富贵而已。
“你……你放开我……”宋安歌的两手被他握住,动也动不得,她只能大声叫嚷着,希望他能就此住手。
“你说,你究竟是谁?”慕容锦起身,俯着身子,紧盯她的眼睛。
“我……我当然是将军府的长女宋安宁,你干嘛问那么奇怪的问题啊……”宋安歌说话时眼神闪烁,并不敢直视于他。
“哦?是吗?”慕容锦不用听她的回答,光是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撒谎,但却也不揭穿她。
过了好一会,慕容锦忽的将她的手腕松开了,宋安歌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床前的座位上,自己为自己倒了茶水解渴。
慕容锦坐在了床头,他眼神忽然变得寒冷刺骨,他从袖口取出了一把图案繁复的金色匕首,刷的一声将匕首从刀鞘中拔了出来。
宋安歌被他手上匕首映射过来的寒光吓到了,心想着,他拿着这样锋利的匕首作甚,难不成看出来自己并非是宋安宁,所以要杀了自己。
想到这,宋安歌心中一惊,口中还未咽下的茶水呛了她个措手不及:“……咳咳咳,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
看到宋安歌如此举动,慕容锦狭长的眸子斜睨了她一眼,却也并未理会,只是略微抬了抬手,在他自己的指尖划了一刀,这刀锋好是锋利,只是轻轻一碰,鲜红的血滴便顺着手指快要落下。
他一个转身,便将滴血的手指放在了这床中央放着的白帕子上面,瞬间,这滴落的鲜血,就像是花朵般在这洁白的帕子上盛放。
从始至终,慕容锦都毫无表情,到是在一旁大声叫嚷的宋安歌忽然安静了,看着他的手指还不断的浸出鲜血,宋安歌连忙从袖口掏出绣有红梅的帕子,认真的帮慕容锦包裹起来。
慕容锦原本想要拒绝,可看到宋安歌蹲在他面前,一脸认真的模样,便也没有拒绝。
过了好一会,宋安歌终于抬起了头,她嘴角含笑的说道:“包好啦!这样就不会流血了!”
慕容锦低头一看,果然是不会流血了,原本修长的手指被她包成了个粽子,慕容锦苦笑道:“你这手法到和我府中的厨娘有的一比。”
“厨娘?”
“她最是擅长做些个玲珑水晶包什么的。”
听到慕容锦这般的毒舌,宋安歌翻着白眼说道:“你休的这样调笑我,你干嘛平白无故的将自己弄伤?”
慕容锦听后,也并未回答她,只是又往她娇俏的小脸上瞧了一眼,想着,看她的模样也不就是十四五岁,怕是连床底之间的男女之事都不懂,自己又怎会强迫于她。
女儿出嫁前,洞房之事原本应该由自己的母亲告知,可宋安歌从小就没了娘亲,所以就更别说这洞房之事了。
“我这新房中的床可是宽敞的很,想着你睡在这张床上,必然能睡个好觉。”慕容锦说完后,便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喂!那你去哪?”见他匆匆起身要走,宋安歌脱口而出。
“在提醒你一件事,我的行踪,并不在你所应该关心的范围内。”说完后,慕容锦便独自留下了宋安歌,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陆离马上跟到了慕容锦的身后,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刚刚我看到了那个在国色天香楼求你帮忙的小子了,不知为何,她竟然穿着女装从这新房中走出,吓了陆离一大跳,你说他一个大男人,穿着女装干嘛?那日见他就娘里娘气的……莫非……莫非是他有断袖之癖,贪慕王爷美色……所以,男扮女装跟到了这里!”
听到陆离一顿荒谬的推理,慕容锦转过了身,看着陆离说道:“你果然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还真是观察入微啊。”慕容锦心想着,这几年陆离怕是光长个头了,这心眼儿什么时候能再长长了。
听到慕容锦的“夸奖”,陆离一脸的得意,猛然间发现慕容锦的手上竟然包着这么厚的一层纱布,连忙问道:“王爷,可是受伤了啊,咦?这是府中哪位医者为您包扎的,怎么……怎么这般奇特!活像个……嗯……”活像个粽子这几句话被他识相的生生吞回去了。
慕容锦也并未回答他,只是一脸蓦然的朝东边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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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守空房的宋安歌正仰着身子,直直的躺在这新床上,想着自己的夫君竟然是他,自己竟然嫁给了他,原来他就是传说中荒淫无道的七王爷慕容锦,宋安歌简直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这个七王爷似乎要比传闻中还要难缠,多亏是自己代了姐姐嫁过来,否则若是自己的二姐嫁过来,定会被这个王爷折磨,好在自己是带了些功夫在身上的,性子也并不柔弱。
想到刚刚慕容锦竟然问道自己是谁,难道……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并非宋安宁吗?
出嫁前,大哥早已经布置好,将府中知道二姐与人私奔的下人全部遣送到了很远的地方去当差,而余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全部都是宋家的亲信,如若他们把这消息泄露出去,怕是他们自己也会牵连,所以也自然不会说出去。
不知二姐现在和修能哥哥过得怎么样了,二姐从小在府中长大,被父亲精心呵护着,琴棋诗画都不在话下,自小锦衣玉食,被人服侍着长大,如今流落在外,隐姓埋名,怕是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了,她娇弱的身子能否受得住啊,每每想到此处,宋安歌心中便不是滋味。
小时候,没有娘亲在身旁陪伴的宋安歌,常常缠着大哥和二姐,她缠着大哥要他教自己武功,缠着二姐教自己跳舞,她现在都记得二姐宋安宁在自家花园中随着参有花香的微风,在柳树旁翩翩起舞的样子,柔若无骨,风姿灼灼,真的是恍若天上的仙子。
而如今,怕是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可以见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