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法做出袖手旁观的决定。
虽然顾千雪为他考虑了那么多,但他身为人臣,守护轩辕敬的江山是本分,若每次变天大臣们都明哲保身,那以后谋朝篡位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当今圣上。”一句话,成王表明了立场。
倾城双眼一眯,眼中陡然闪现杀意。若他不肯归顺或者袖手旁观,那么就是她的敌人!
可在她动手之前,顾千雪已然切入两人之间,为成王挡去了杀招,但也因此胸口上挨了一掌,整个人横飞了出去,撞到寝殿的梁柱才止住了势头顺着柱身狠狠地跌摔在地。
“呃……”顾千雪吃痛地闷哼一声,急忙伸手抚住了自己的肚子,刚刚那一掌虽没有伤及腹部,但撞击在梁柱上时腰部受到重击,此刻她的肚子痛如刀绞,吓得她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成王见状,也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冲上前去将她抚住。
“你怎么样?”看着她那张狂流虚汗,毫无血色的脸,成王心疼无比,她怎么能这么傻呢?她还怀着身孕啊!
其实顾千雪此刻也后悔的不得了,刚刚几乎是反射动作,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孕妇。
“呵呵呵呵,你们还真是鹣鲽情深啊,怀着身孕都敢为你挡拳,成王,你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你闭嘴!”如果不是倾城突然出手,顾千雪会伤成这样?成王气急地起身准备反击,却被顾千雪一把拉住,成王的实力根本无法与这只狐妖对抗。
顾千雪痛得声音都抖索了,但还是咬着牙看向倾城:“倾城,我知道凝香公主并非真的想要九皇子的性命,只是想用他来警告轩辕敬而已,可轩辕敬早就已经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而放弃自己皇位的,所以,请你放这孩子一条生路,他是无辜的。”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要我救这孩子?”倾城都不知道顾千雪到底是哪来的那么伟大的情操,自己的孩子可能都保不住了,还要保那个昏君的孩子。
“是,你应该知道,他若救不活,我们也必死无疑。”顾千雪觉得自己真没那么伟大,说到底,九皇子的性命关联着整个成王府,她不得不以他为先。
倾城叹了口气,算是施舍一般地笑了笑:“好,就凭你这份硬气,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不过,这个人情以后是要还的,如果,下次相见我们还是敌人,那么,你的命,就算这个人情的代价了!”
不等顾千雪反驳,她已然抬手,指尖一勾,一道犀利的白光陡然从九皇子的眉间被扯了出来,融入了她的掌心。
一切大功告成后,她扫了成王一眼,给了一个嘲讽他“愚忠”的笑容,便展开身手,化作一道白烟,从寝宫的窗缝间飘了出去……
在倾城离开之后,门外的侍卫没有了阵法的阻挡,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兵戎相见。
在确定寝殿里只有顾千雪和成王两人时,他们惶恐地半跪请罪:“王爷受惊。”
成王则是无视了这群侍卫的存在,一把拥住还跌坐在地的顾千雪,担忧异常地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咏梅,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刚刚到底有多危险吗?”
顾千雪在听到“咏梅”两个字的时候,原本感动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下来。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无论自己为成王做什么,在他眼里,永远只看到曾咏梅,而不是她顾千雪。
她必须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个身体不属于她,她不能太过肆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需要好好扮演这个角色,像刚刚那种舍身救人的事以后绝不能做,因为她肚子里怀着的,不是属于顾千雪的骨肉,而是曾咏梅的!
“臣妾知道了,以后臣妾会注意的。”顾千雪说完,生疏地推开了成王的怀抱,随后踉跄地朝九皇子的床榻走去,此刻,沉睡多时的九皇子的眼睑稍稍颤动了一下,之后便缓缓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你……是谁?”嘶哑的声音从他喉间传出,顾千雪听到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下一瞬,便脱力地晕厥了过去……
“咏梅!”成王赶忙冲了上去接住了她瘫软地身体。
护卫们得知九皇子醒了的消息,各个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可成王没有下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愣着干嘛?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护卫们听命后战战兢兢地冲了出去……
九皇子苏醒的事情很快就传到轩辕敬的耳中,他赶到九皇子寝宫的时候,太医已经为九皇子和顾千雪诊断结束。
在听完太医的医嘱后,成王根本没心情给刚刚到殿的轩辕敬行礼,就抱着晕厥的顾千雪离开了皇宫。
看着他无视自己的存在,轩辕敬的眼中闪现了一丝戾色。
“这个成王,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轩辕敬在成王离开后,怒气冲冲地对着身边的太监抱怨道。
贴身太监见皇帝心情如此不悦,便为他出了一个出气的主意。
次日,轩辕敬就以成王府“妖孽作祟”为由,软禁了成王府的所有人。
若是平时,成王一定会想要去皇宫找轩辕敬一顿解释,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默默地待在家中,不顾外面的流言蜚语,一心一意地守在顾千雪身边。
这一次顾千雪昏迷了两天才苏醒,醒来听到“成王府被禁足”的消息后,不禁苦笑,没想到她这一晕,倒是“求仁得仁”了,原本就想明哲保身不参与皇族的斗争可苦于没有借口,轩辕敬这一招,显然是变相成全了他们。
“王爷,这次我们被禁足,你为什么不去告密,以公主谋反的消息换得全府自由?”看着成王在屋里忙进忙出,一会让下人熬药,一会又要下人熬参汤,一刻不得闲的样子,顾千雪不禁感到奇怪,成王府都成这样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一个人不愿意信任另一个人的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费的。在说,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公主想要做什么吗?”成王苦笑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顾千雪身前,伸手轻轻抚在她凸起的肚腩上,“如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母子二人。”
看他深情款款的模样,顾千雪又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的心动。
可很快她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份深情根本就不属于她,内心不禁涌起一阵失落。
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所以在成王对她呵护备至的这段时间,她刻意表现得十分疏离,而成王并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一如既往地“热脸贴冷屁股”。
一晃几日过去,不用上朝,不用面对喜怒无常的轩辕敬,成王算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每天除了问顾千雪想吃什么,就是问顾千雪想玩什么,吃什么陪着吃,玩什么陪着玩……老王妃见到儿子媳妇这么和睦,顿时感到满心安慰。
可人的心事一旦了却,原本没有察觉到病痛就会一并袭来,仅仅一夜之间,老王妃就突然撒手人寰,成王府上下原本喜庆的氛围因着这件事而盖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