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益州军磨磨蹭蹭的向前挪动着脚步,似乎他们的腿上都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有些迈不起来。
看到部下将士畏惧不前,孟达刚要再次斥喝他们,一阵忽如其来的马蹄声,忽然从山脚处传来,打断了孟达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孟达带着几分疑惑的神色,向马蹄声响起处看了过去,他不清楚来的人是敌还是友。
不过,没过多久,等那队奔驰而来的骑兵在孟达的眼中逐渐清晰起来之后,孟达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因为,来的人是于禁。于禁转投到泰山的麾下已经两年多了,在这期间,泰山知道于禁是位练兵高手,因此给予了充分地信任,特意让于禁组织军士,进行训练,而于禁也没有辜负泰山对他的期望,用了两年的时间,练出了一支在泰山麾下仅次于白毦精兵的部队,名为荆襄军团,这是一支两万人的步骑混杂军队,其军中将士大多来自荆襄地区,因为荆襄是泰山最早占领的地盘,那里的兵员对泰山的忠诚度也是最高的,不过也有一小部分的益州军士被选拔了进来,共同组成了这支精锐的部队。
看到是自家的精锐部队赶了过来,孟达指挥的那两万益州军们,精神为之一振,胆气顿时壮了很多,向前迈动的脚步也不再显得那么畏惧了。这就是人的本性表现,往往人们在帮手众多的时候,就可以暂时忘掉畏惧,变得勇敢起来。
于禁带着荆襄军团的两万名精锐投入了战场,也等于是向在场所有的益州军无声的下大了一个命令:面前的这伙敌人,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又是如何的厉害,一定要将她们全部斩杀当场!因为于禁练出来的荆襄军团,是泰山的宝贝,平日里泰山很是以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而骄傲。时常将荆襄军团的名字挂在嘴边,而且轻易不会让他们参加战斗,就连汉中争夺战那样重要的战役都没有让他们参加。可是现在这样一个时刻,泰山却把他们派了出来,其用意,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举起手中的铁枪,于禁简单直接却又冷酷异常的吼出一个字:“杀!”两万名荆襄军团的精锐,可不是孟达手下那些普通士兵可以比拟的,他们的战斗意志和作战技巧,远超寻常的军队。可谓是军中精锐,在得到于禁的命令之后,两万人有序的进行了整队,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时之间,刀枪齐举,盾牌林立,一派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感受着于禁这支部队的肃杀。赵虎立刻意识到,久未逢敌手的天归精锐们,这次终于碰上对手了。不光是赵虎,其他的天归精锐。甚至是那些被围在中心的朝廷大臣们,都能够感受到于禁这支部队透出的杀气,两万人组成的杀气,有如实质一般。震慑的朝中那些文官们,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双腿开始不规律的颤抖了起来。
针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一股殊死搏杀之前的气息,从两支精锐部队的身上散发而出,在空中进行着碰撞,彼此都想用自身的气势压倒对方,为稍后的决战打好基础。本来,无疑是天归军精锐们散发出来的杀意更为浓烈,气势也更加强大,可是现在天归军只有四千多人,而于禁带来的荆襄军团,却足足有两万人之众,他们凭借着人多而形成的优势,竟然能够和天归军散发出来的杀气分庭抗礼,丝毫不落下风,对于一支成军仅仅两年的部队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值得自豪了。
又是一阵奔驰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战场上双方的胶着,迎着风,一面金黄色的大旗隐约出现在了战场内所有人的视线中。看到又有人即将加入战场,赵虎和于禁同时下达了暂停进攻的命令,双方人马对持着静观其变。
新来的这队人马速度很快,仅仅十几个呼吸之后,便已经奔驰到了战场的边缘,似乎他们拥有缩地成寸的特殊本领一样。随着距离的拉近,那面金黄色的大旗已经清晰可见,那是一面绣着九条龙的王旗,九条龙围绕在一起,供卫着大旗中间那个斗大的燕字!这是燕国的王旗,王旗所到之处,必是燕王元起剑锋所指之处!危急关头,元起终于赶来了。
在元起王旗的左右侧后方,各有两面青龙牙旗,左边的两面大旗上,旗号分别是“贪狼天将、齐天”和“武曲天将、孝侯太史”,正是齐天和左慈;右边的两面大旗上则是绣着“斗杀天将、恒侯张”以及“车骑将军、南郑侯魏”的字样,乃张武与魏延是也。在燕王金字王旗的正后方,又有两面旗帜,上面绣着骠骑将军许褚和卫将军典韦的名号。
在这六员大将的旗帜后,数十面旌旗争相林立,其中最显眼的两面旗帜,一面和赵虎身后竖立的旌旗一样,同为白色战旗,镶嵌了一圈血红色的边角,旗帜中央则是绣着一把殷红如血的斩马刀,这是天归军精锐特有的战旗;在天归军战旗的交叉角度上,一面以血红色为主色,镶以白色边角的旗帜上,绣着一柄中间尖锐突起,两侧一边是利斧,一边是枪刃的奇形兵器,正是飞龙军使用的罗睺龙角枪。
在这两面旗帜的指引下,一万名身穿双层浑铁明光铠,手握斩马刀,头插白羽,坐下是清一色白马的天归军精锐迅速列成了衡轭阵,手中的斩马刀斜斜举起,刀刃对准了于禁率领的荆襄军团,散发着慑人的寒光!而一万名身穿三层厚的明光重铠,战马上也覆盖着双层马甲,手持罗睺龙角枪,头盔上插着血色羽毛的飞龙军则是列成了锋矢阵,锋锐的龙角枪在同一时间内被他们当胸平举了起来,目标直指孟达率领的两万益州军!
战旗转动之下,齐天和左慈的身影在飞龙军阵列前出现;张武和魏延则是出现在了天归军的阵列前方,紧接着,许褚和典韦一个骑马,一个步行,从两军阵列的连接处走了出来,本就狰狞的面目透着无尽的杀意,瞪大着两双虎目,杀气腾腾的看向于禁和孟达。
然而最吸引人目光的,却是正中央骑在雪白色玉麒麟上的元起,金黄色的游龙啸天甲披挂在他的身上,衬托的他更显英姿勃发,手中沉重的混元戟,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一人一马,当真是马如龙,人更如龙,威风不可一世。
当元起显出身影之后,王密就像是扑捉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向着元起高声呼喊:“燕王,快救救圣上啊……”在王密的呼喊之下,元起向元协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策马来到了王密身边,当他低下头,看到平躺在王密臂弯里的元协胸口处的致命伤之后,立刻翻身跃下马背,疾步走到元协的身边,带着焦急的神色,伸出手想要去抓元协的手臂,比元起的伸手动作更快速的,是他的眼泪,两滴悲伤的泪水,随着他俯下身体的动作,脱离了眼眶,滴落到了元协的胸膛上。
可惜,元协最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当元起带着温热的大手,和元协已经冰冷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元协的脸上艰难的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微笑里有鼓励,也有感谢,有不舍,也有告别,带着这样一丝微笑,元协咽下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安详的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步。
同一时刻,在遥远的西方,另一个皇帝侯赛因也一命乌呼,死因是被鸠杀,而鸠杀他的人,是他视如手足的兄弟:贴木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