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就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起源空间经常拿着自己的名头去打世界争夺战，对方空间不战而降，结果自己啥也没干，就领到了工资。
空间运行的基本原理就在于筛选探索者，从引渡契约的稀有度，和拉取形式，以及探索者存在的特殊性综合来看，空间拉取一名探索者并帮其唯一化，所花费的基础资源恐怕是天文数字。
起码对于低阶探索者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资源量。
每一个探索者从其存在原理来说，都是独一无二，且被投入了大量的资源的，只是一阶探索者们可能想象不到自己那么值钱。
换个方式比喻，若是一阶探索者直接脱离了空间，被送往一处大界，那绝对是天命之子般的存在。
只要有大势力舍得培养，其自身天赋也不错，并且有毅力的话，养到九阶巅峰不是问题。
但对于世界之海中的普通生灵来说，即便是至高神土的那些存在，也都未必能达到九阶巅峰，因为他们在求真的过程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且风险极高，罕有能走到尽头的。
“看来你有些明白探索者们的价值了，尽管在任务世界内，低阶探索者们看起来贱如草芥，可实际上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是空间花了大力气挖来的。”
老王说道，“而你一路走来太顺，也根本没有在一阶探索者的新人圈混过，所以不清楚，如果你去调查一番就会发现，一阶探索者们的素质其实都挺高的。”
“素质高？什么意思？还请前辈解惑。”
陆晨有些纳闷儿，不知道这个素质高指的是什么。
“你在空间内也看过不少书，在有些任务世界内，也可能看过部分小说，所以应该知道，还存在一种小说类型，被称为无限流，或是什么主神空间，这些书中也会拉取新人，但拉取来的新人，往往质量良莠不齐，会出现一些你认为降智的剧情。”
老王解释道。
陆晨尴尬的点头，他确实看过，但没觉得有什么降智的，因为现实中就是会有那种蠢货，看不清状况，不知死活的人很多，现实往往比小说更荒谬。
“但你如果去观察空间内的探索者，就会发现，一阶的新人中尽管也分优劣，但不会出现什么和很脑残，或是毫无潜力的家伙，探索者们都是被特殊选中的，绝对有着特长，即便他自己还没发现，但空间已经看出了其潜力，只在于其是否后续能够发掘出来。”
老王继续道，“实际上，探索者没有垃圾，即便是新人中素质最差的探索者，也拥有者至少七阶的潜力，只是很多人在残酷的竞争和任务世界中，活不到七阶罢了。”
他伸出手指举例，“空间拉取的探索者，不仅仅局限于蓝星那样的人类科技落后的文明聚集地，而是诸天万界内，不论时代，不论地点、不论男女、不论职业，只论潜力和基础素质，所以你很多时候会发现，认识的探索者和自己的儿时世界观完全不同。”
陆晨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自己来自81号原生世界，虽然是有人拉取，但空间也可能有着自我拉取筛选的手段。
他认识的探索者中，大多数是来自类似地球文明的世界，但其实他们可能来自不同的‘地球’，在很多宇宙体系中，都存在类似地球的地方，而且神奇的是，文明发展程度相似，甚至娱乐产物都差不多，乃至完全相同。
就比如他在空间内看到的很多小说，在龙族世界内也有，自己在故乡世界内听过的某些神话传说，也和龙族世界、遮天世界内的一些神话吻合。
诸多探索者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又在空间这个标杆下，逐渐文化融合。
很多东西如果不仔细去比对，是很难发现差异性的。
就比如他如果去跟卡卡聊天，会发现他们所知的‘地球’在不少地方都一样，也包括他们看过的动漫影视，但如果详细了解细节，恐怕就会发现不一样。
简单点来说，他如果问卡卡家乡的联合国秘书长是谁，那和龙族世界内肯定是不一样的。
动漫影视等相同，是因为那些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对诸天映射渗透产生的‘传说’，这一点原理和他在至高世界表层经历过的类似。
所以说，空间内来自各地的探索者们，因为在空间内又阅读了很多动漫、影视、小说等资料，再和其他探索者交流时，就会以为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可实际上并不是。
真正完全来自同一个星球、同一个时代的人，几乎很难碰到一块儿。
光从探索者数量就能看出来了，如果只是从一个地球上拉人，就一阶探索者那消耗的速度，早就出现异常了，并且也不会有那么多素质高潜力强的探索者给空间拉取。
老王磕了磕烟灰，说道：“所以空间是花大代价来培养低阶探索者，等探索者们到了七阶以上，就开始为空间创造收益，八阶也是如此，相当于是一个还债的打工期，也是空间收回利益后，再将新的资源拿出来培养新人探索者的过程。”
“这就是生态吗……”
陆晨有些感慨，自己作为打工人肯定是合格的，自己到了高阶后虽然打穿的世界不多，但都是高质量大界，空间得到的收益应该很多。
“高阶探索者养空间，空间养低阶探索者，循环往复，最终是为了在众多探索者中寻找可能性，培养出九阶探索者，这才是真正的军队阶层，也就是空间想要的有效战士。”
老王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九阶是一个大门槛儿，一旦越过了门槛儿，探索者们在空间内想要提升是很快的，因为探索者们本就是唯一的，前面八阶体现不出来的优势，到了大后期才开始体现，探索者们具有了万界强者不具有的强大优势。”
“可我看天机武圣他们升级速度一般啊……”
陆晨吐槽道，“都这么久了，一个世界才涨个一点。”
老王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接话，最终只是抬起烟杆，敲了下陆晨的脑门儿，“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在外面说，是要被骂的。”
陆晨讪笑道：“前辈继续说。”
老王补上烟草，点燃后说道：“你认为他们慢，是因为你太快了，实际上对比至高世界来说，探索者们的升级速度完全是逆天的，那里的人大多十个纪元才修至真我境，而到了真我境后修行速度极慢，数百纪元都未必能达到真我巅峰。”
他吐出一口烟雾道：“而探索者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升入九阶后，天赋最差的探索者，只要能够一直活着不死，针对于其给人时间，最多也只需要一百个纪元就能到九阶巅峰了，属性上如此。”
“要这么说，萧兄变强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陆晨思索道，他没有具体问过天机武圣的修行时间，但肯定不超过十个纪元，因为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比放在那，不是每个世界都像故乡那么特殊。
就算每个世界时间都算满，空间一万年时间，也才相对于外面来说是十二纪元，天机武圣又是在九千年前才进入空间的。
以天机武圣的提升速度来看，多半其用不了二十纪元，就足够到达九阶巅峰了，甚至会更快。
因为他们没有求真的限制，机缘到位，时间到位，自然而然就能升上去，况且天机武圣战斗方面并不是水货，头脑又好，死在任务世界的可能性不大。
“是的，那小子我看也不错，如今成为了虚空编织者，处理事物还是比较上心的，这个工作很适合他。”
老王点了点头，“马戏团算是极盛而衰喽，来茵和贝尔不足以扛起大旗，毕竟他们和你不一样，从最初的职能就已经分辨出潜力了，很少有人能打破自身的潜能极限，超越自我，如果驯兽师没有离开，倒是足以肩负起团长的责任。”
陆晨并不接话，知道老王是在点评空间内的强者，也可能会透露一些秘辛。
果不其然，老王的下一句话就让陆晨吃惊，“真是把老头子我的脸都丢尽喽，自我让位以来，马戏团还是头一次被其他冒险团压在下面。”
“前辈，您以前也是……马戏团的？”
陆晨惊讶道。
老王慢悠悠的抽了口烟，烟雾遮掩他的双眸，“我是马戏团第一代团长，Joker是我带大的，退休后那小子做的不错，就是管理方面更松散了。”
陆晨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年福克斯推荐自己来老王这儿了，还说这是他们团队一直打造装备的地方，合着这是老团长的所在地啊。
不过他也清楚，估计福克斯根本不知道老王的身份，甚至来茵都未必清楚，随着老一代的人离开，老王的身份就沉入海底了，除非他亲口说。
“前辈果真神武不凡，当年想必定然是九大空间第一强者，纵横四海无人敌，诸天万界都要拜服您啊。”
陆晨拍起了马屁。
“臭小子，嘴里倒是会说，不用猜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并不是曾经的虚空先驱者，不过是虚空编织者罢了，最强的老太婆在鸿蒙空间。”
老王笑骂道，又说出了一则重量级消息。
陆晨想起天机武圣说去鸿蒙空间谈判，拜访了一位前辈，当时他没细想，但现在想来，他们已经是这一代探索者的顶点了，哪里还有前辈？
看来鸿蒙空间也有着和起源空间的一样的底牌，空间内的至强者没有走完，留有强者坐镇。
“前辈？在起源空间干活儿，还可以退休的吗？”
陆晨好奇道，他在想自己若是有一天寂寞无敌了，或许回起源空间学老王一样养老也是不错的选择。
“退休是戏言，只不过走一些特殊程序，是可以被贬为后援者的，后援者自然就不需要出任务了，挖矿的活儿起源也不会找我。”
老王解释道，“这其中涉及到的事复杂多了，是我和起源空间交易的结果，你现在不用知道，总之，老头子我对现在的马戏团很不满意，你下午去见小狮子，敲打一番。”
陆晨笑着点头，“肯定把前辈的话带到。”
说到这里，他也知道老王恐怕是知道马戏团近况的，要不然也不会说自己要去见来茵，他想了想问道：“前辈可知道……是谁将我拉入空间的？马戏团的大象前辈又为何消失成为了违规者？”
老王抬了抬眼皮，撇了陆晨一眼，“想知道？”
陆晨连连点头，“晚辈好奇很久了，一直想知道自己来到空间的原因，当年用引渡契约拉取我的人，乃是我的恩人，一直想要感谢一番。”
“我不是虚空编织者了，没有那个权限调取一些资料，但这件事我确实清楚。”
老王澹澹道，“拉取你的人，的确是马戏团的大象无疑，他就是你口中的恩人，而他现在成为了违规者，你必然会接到空间的追杀任务，因为目前九大空间能追杀他的人，只有你了。”
他看着陆晨的双眼，“所以，你要杀死拉取你的恩人吗？”
陆晨皱了皱眉，陷入了沉默，他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自己如今是虚空先驱者，若是虚空裁决者搞不定，那么这类追杀的活儿，肯定是要压在自己头上的。
也就是说，自己下次见大象，就是兵戎相见了，空间会指派给自己裁决任务，消灭那位强大的违规者。
“……我认识他吗？”
沉默良久后，陆晨问道。
“你说呢？”
老王慢悠悠的吐出烟雾，身形往后仰了些，“引渡契约只能拉取熟人，且必定是好感度极高的熟人，那定然是你认识的人，至于是谁，你应该比老头子我有数。”
陆晨心情沉重，或者说充满了迷惑不解，“他为什么要成为违规者？空间有什么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