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心如蒙大赦一样的给自己到了水,却在水杯即将拿到唇边的时候,哐啷一声掉在了桌面上,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的摇头道:“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分明……”
“你分明门窗都关死了是吗?”
苏昭芸上前一步,神色凌冽的道:“苏美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也没时间和你废话,解药给我。”
苏美心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芸妹妹,你不要仗势着你自己是皇上亲封的昭芸郡主,就在家里肆意妄为的欺负人。头顶三尺有神明,你不要太过分了!呃……”
苏美心的话还没说完,就没办法继续说了。
苏昭芸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掐住了苏美心的喉咙,像是举起来一直鸡一样的提高了。
苏美心艰难的踮着脚,努力的伸长脖子,两只手下意识的去扒拉苏昭芸的手,眼圈儿里头的泪水在不停的打转,呜呜咽咽的对苏昭芸道:“放手,你快放手,你这是谋杀,杀人偿命!”
“杀人偿不偿命,我不知道。可心姐姐马上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苏昭芸,要是我死在了大将军府,贤王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苏昭芸冷笑:“你以为贤王殿下会在意你吗?你不过是将贤王殿下钉在耻辱柱上的工具罢了。再说了,我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依着我的武功,我回去,一样没有人能发现我。换句话说,你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眼看着苏美心还要挣扎狡辩,苏昭芸却是着急了起来。
穆宸义那边,可等不了人!
“解药,交出来!”
苏美心眼睛通红:“苏昭芸,你也有软肋了啊。我就不给你解药,你有本事杀了我!”
“你当我不敢?”
“你当然敢,可你不舍得宸世子陪我一起上路。苏昭芸,聪慧如你,自然知道要解毒,其实有另外一种法子。只是你不舍得用罢了,看来,你对宸世子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咳咳咳……”
苏昭芸的手瞬间收紧了,苏美心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不防苏昭芸会亲自动手搜她的荷包。
当灰褐色的粉末被苏昭芸塞进自己嘴里的时候,苏美心大声尖叫了起来。
此刻的苏美心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在一回来就赶走身边的婢女。
若是外面有人,听见了,肯定会进来救自己的。
苏昭芸抬手就将一滩烂泥一样的苏美心扔在了地上,看着苏美心发疯一样的拉扯自己的衣裳,努力的咬着下嘴唇,保持清醒。
苏昭芸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苏美心:“宸世子不过是闻了一点点,就已经受不住了。而你,是吃了那么多。苏美心,你一定比宸世子先死。只要你死了,我有一百种方法救宸世子也不伤及自身。你确定,不把解药拿出来?”
“你太卑鄙!”
苏美心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直接掐进了肉里,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脑门上沁出来,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苏美心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浸透了!
苏昭芸冷静的看着苏美心,殷红的嘴唇一开一合,淡淡的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罢了。苏美心,我赌你,不舍得去死。你有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你有一颗飞上枝头的野心,你怎么舍得去死。”
“啊啊啊!闭嘴,你闭嘴啊!”
苏美心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状若疯癫的拉扯着自己的枕头,就像是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只能找无辜的枕头发泄一下
苏昭芸却是眼疾手快的将那枕头抢了过来,轻轻撕裂了,果然就发现里面有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颗褐色的药丸儿。
苏美心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想要抢夺药丸,却被苏昭芸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整个人直接撞在桌子上,疼的像是虾米一样的蜷缩了起来:“给我……解药给我……”
苏昭芸迅速的收起了解药,同情的看着苏美心:“我警告过你,不要来招惹我。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看着苏昭芸毫不犹豫的往外走,苏美心彻底的慌了:“你不敢让我死的。我要是死了,你没办法和我爹娘交代,也没办法和贤王殿下交代。”
苏昭芸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美心一眼:“贤王殿下就在门外,你还是想想,要怎么和贤王殿下交代,会对宸世子用这样龌龊的药吧!”
苏昭芸说完,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这房间里的空气,都让苏昭芸觉得恶心。
“昭芸郡主,胆子不小,竟然敢给本王的未婚妻用这样的药。”穆宣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一头老谋深算的狐狸。
若是寻常闺阁千金,定然招架不住这样的穆宣。
只可惜了,穆宣面对的人,也并非是寻常的闺阁千金。
苏昭芸后退了一步,和穆宣拉开了距离:“贤王殿下说笑了,分明是殿下的未婚妻首先对本郡主的心上人用了药。我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
“郡主的心上人?”
“再说了,我提前通知殿下过来善后,已经是顾全殿下的颜面了。殿下自然可以借此机会筹谋别的。毕竟,苏美心从一开始,就不是殿下想要的贤王妃,不是吗?”
穆宣的瞳孔狠狠的缩了缩:“本王想要的贤王妃,一直都是昭芸郡主。”
面对穆宣的进逼,苏昭芸轻巧的避开了,笑靥如花:“殿下很清楚。皇上是不会允许殿下和大将军府联姻的。殿下,何不退而求其次呢?”
苏昭芸说着,晃了晃手中拿着的解药,轻描淡写的道:“若是殿下还拦着昭芸不让走,那接下来,只怕昭芸真的要亲自去给宸世子解毒了。”
看见穆宣突突跳动着的太阳穴,苏昭芸不怕死的笑道:“在这之前,里面的苏美心,只怕会率先爆体而亡。我们大将军府这小门小户的,若是出了命案,只怕只能去报官了。到时候仵作一来,就不是殿下愿意看见的场景了。”
看着苏昭芸轻巧的抽身离开,听着里面苏美心鬼叫一样的声音,穆宣有种吃了屎一样恶心的感觉。
他被算计了!
可他还不得不踏入这个陷阱之中。
苏昭芸,可真的是算无遗策!
苏昭芸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感觉身后有一具滚烫的身体,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绕着自己,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穆宸义,你给我冷静一点!”
苏昭芸一把将穆宸义推开,却在下一瞬,又将他捞了回来,顺便将解药塞进他嘴里。
同时心头还有点后怕:怎么一着急,就忘记了自己力气大的事情了,差一点就闹腾才乱子来了。
穆宸义微微张开的星眸之中,流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随着气息逐渐平稳,穆宸义叹息低声道:“芸儿,你可真狠心。”
苏昭芸不可思议的看着穆宸义:“宸世子,宸哥,你没说错吧?你自己大意中招了,我千辛万苦的去给你弄来了解药,你还说我狠心?穆宸义,做人要不要像你这样不要脸啊?”
看着穆宸义神色中显而易见的遗憾,苏昭芸一瞬间就反映了过来,连带着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你……穆宸义……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看见自己的把戏被戳穿了,穆宸义也就不伪装了。
直接挺直了胸膛的对着苏昭芸大声道:“是,我就是故意的。那女人一过来,我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我就是故意的!”
苏昭芸气的恨不得将穆宸义扔出去,可看见他为了克制自己,几乎被咬破了的下嘴唇,心肠又瞬间软了下来,叹息低声道:“你自己说说看,你这是何苦?你分明知道,就算是你果真中招了,我也一定会有办法的。”
穆宸义心满意足的把头靠在苏昭芸肩膀上,像是小孩子说话一样的低声嘟囔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可若是我不中招,你也没办法将计就计不是吗?最起码,贤王上钩了。”
苏昭芸狠狠的瞪了穆宸义一眼:“胡闹!以后不可以这样了。不管怎么说,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能想到办法去做的。哪怕你不给我制造机会,我自己也会想办法的。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你说万一苏如心在解药里面做手脚,那怎么办?”
穆宸义不屑的冷笑道:“那么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做手脚。再说了,就算是做了手脚,有芸儿在身边,我也无所畏惧。”
穆宸义全身心的信任,倒是让苏昭芸始料未及,心头对穆宸义也就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穆宸义的药性发散,还需要一阵时间。
因着画面过于少儿不宜,苏昭芸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就看见青雀在那边坐立难安的,一副焦灼的模样。
“干什么,是在凳子上有钉子啊,还是墙外面的风景更好?不如青雀姑娘出去逛逛?”
“好嘞!”
青雀起身,撒丫子就朝外面跑。
可刚跑出门,就风一阵的转身回来了,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苏昭芸身边,嘿嘿笑道:“不去,奴婢就在这里守着郡主,奴婢哪里也不去。”
苏昭芸撇嘴道:“你这一双眼睛里都写满了好奇。你能忍得住不去?”
青雀咧嘴笑道:“要说这府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是郡主身边了。奴婢只要守着郡主,就一定能得道奴婢最想得到的消息。”
“比如说?”
苏昭芸拖长了声音,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穆宸义的事情解决了,苏昭芸只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连带着和丫头开玩笑也更得劲儿了。
青雀靠近苏昭芸,还蹭了蹭,给苏昭芸倒了一杯茶水,讨好的笑道:“奴婢就想知道,那边,后来怎样了?”
“那边?”
苏昭芸挑了挑眉:“西跨院儿?”
看着青雀点了点头,苏昭芸就怒不可遏的对着青雀大声道:“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撺掇你家主子我去偷听人家的墙角。那是谁,那是贤王殿下,你以为贤王殿下的墙角,当真那么好听的吗?你是嫌你家主子命太长啊?”
青雀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昭芸瞬间就炸毛的模样,心头怀疑,一定是苏昭芸太久没上战场,太毛躁了,所以才会情绪不稳定的。
不过下一瞬,青雀就死心了。
因为苏昭芸说:“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怎样了。我拿了解药就回来了。不过你等着吧,贤王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儿。过些日子,一定就有好戏看了。 ”
青雀小声嘟囔道:“过些日子有没有好戏看,奴婢不知道,不过,过两天,就有好戏看了,奴婢是知道的。郡主与其想着看别人的好戏,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保证自己不被人家看好戏吧。”
在青雀的提醒之下,苏昭芸才想起来“赏花大会”!
原本上一次拉着穆宸义去逛街,就是为了将那些喜欢穆宸义的姑娘小姐们都给引到明面上来,可没想到,遇到了宵明,直接就破坏了苏昭芸的计划。
现如今还想要让穆宸义出去施展美人计,只怕是不行的了。
毕竟那天,穆宸义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正在为赏花大会的事情发愁的苏昭芸,突然就听见有人来报,说是战王府的老太君大驾光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
老太君可是最心疼她的了,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来给她助威来了。
只是让苏昭芸没想到的是,她都还没出去,青果那丫头就已经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青雀愤愤不平的盯着青果的背影,没好气的嘟囔道:“郡主你看,奴婢就说了,这个青果一定是会武功的。都能跑到主子前面,指不定去老太君面前说您什么坏话去了。”
苏昭芸大喇喇的笑道:“你这丫头,也忒小心眼儿了。你说老太君这么英明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别人随便说两句什么,就果真和我生分了呢。不至于,绝对不至于。”
苏昭芸完全沉浸在老太君来了的欢喜之中,直接就忘记了还在房间里衣衫半解,一副被榨干了精力一样的穆宸义!
“老太君,您来了。”
看见青果扶着老太君的手进来,苏昭芸就笑眯眯的迎接了上去,想要从青果手中接过老太君的手臂。
可青果侧了侧身,完美的避开了苏昭芸的手,直接扶着老太君朝着主位去了。
让苏昭芸意外的是,老太君竟然十分配合,而且对苏昭芸不假辞色。
这就让苏昭芸一头雾水了,自己这几天都很乖很配合的帮穆宸义解毒疗伤,并没有做什么让老太君不高兴事情,也没有机会让青果这死丫头抓住任何把柄。
老太君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所为何事?
青雀兴冲冲的将茶水捧过来的时候,还没近前,就被苏昭芸给拦截了。
青雀这傻丫头还愣了愣,才冲着苏昭芸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说苏昭芸如今上道了许多了,竟然也知道讨好老太君了。
苏昭芸狠狠瞪了青雀一眼,用眼神示意青雀去看看穆宸义如何了。
可青雀却是误会了,以为苏昭芸是让她一边儿去,不要打扰她讨好老太君,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看着青雀的背影,苏昭芸只觉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转身带了几分讨好的对着老太君轻笑道:“老太君请用茶。”
老太君淡淡的瞥了苏昭芸一眼,示意青果将茶水接了过来,才道:“芸丫头,老身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老身今儿来,是探望宸哥儿的。麻烦芸丫头将宸哥儿叫出来吧。”
苏昭芸心头咯噔一声,老太君这言语,像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看着苏昭芸脸上笑得勉强,青果冷笑着对老太君进言道:“只怕是要让老太君失望了。昭芸郡主把宸世子照顾得十分隐秘,一般人是见不到宸世子的。就连带着奴婢,虽说是老太君指定了留下来照顾宸世子的人,这些日子,都没瞧见过宸世子呢。”
苏昭芸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计较青果的拆台,她确实是故意不让青果接近穆宸义的。
她有她的私心,不太方便说给老太君听。
况且,依着苏昭芸对老太君的了解,老太君也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和自己计较。
尽管老太君竭尽全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苏昭芸还是感觉到了老太君身上喷薄而出的怒意。
毫不犹豫的就跪了下来:“芸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老太君动了雷霆之怒,只求老太君息怒,想要如何惩罚芸儿都行。”
苏昭芸何等傲骨,老太君也是知道的。
看见苏昭芸这样跪在自己面前,老太君心头的怒气就已经消散了一大半了。
刚想要开口,就看见青果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描述这些日子自己在大将军府受到的各种排挤。
当然最大的意见,就是见不到穆宸义。
青果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太君,神色中带了几分很明显的动容的对着老太君哭诉道:“老太君是知道奴婢的,奴婢不是那种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的人。只是奴婢奉命留在大将军府伺候宸世子。现如今却是连带着宸世子的面都见不到。任由昭芸郡主主仆俩人将宸世子的身体糟蹋到了现如今的程度。老太君可曾听说,外头那些流言,说的可难听了。”
嘭!
老太君手中的麒麟拐杖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上,将青果吓了一大跳。
反而是苏昭芸冷静了下来,面色沉静的对着青果淡淡的道:“我们主仆糟蹋宸世子的身体?外面那些流言?青果,据我所知,你留在大将军府之后,一直都在松柏院伺候,我曾经吩咐过,除了松柏院的外院,你哪里都不许去。你是重合的自外面那些流言的?”
青果瑟缩了一下,心头暗自懊恼,倒是忘记了这一层。
不过这会儿,青果也是无所畏惧。
反正老太君都来了,老太君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让青果没想到的是,老太君竟然对苏昭芸道:“老身专程过来一趟,是为了探望老身的孙子,并不是看昭芸郡主教训自家的奴婢的!”
青果震惊的看着老太君,膝行上前,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老太君,青果是战王府的奴婢,老太君明鉴啊。”
老太君皱了皱眉,十分不高兴的道:“青果,是你记性不太好,还是老身记错了。你的卖身契都已经到了大将军府。我战王府就算是再不堪,也不可能和大将军府抢区区一个婢女。”
青果像是一瘫烂泥一样的跌坐在地,她从未想过,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就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苏昭芸居高临下的看着青果:“说吧,说清楚。”
青果简直是豁出去了,直接大声道:“昭芸郡主别以为不让奴婢靠近宸世子,奴婢就不知道。奴婢早就听人说了,昭芸郡主那方面异于常人,需求量特别大。宸世子原本就身体娇弱,哪里受得了昭芸郡主主仆齐上阵。”
苏昭芸眨了眨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老太君,芸儿不觉得,因为力气大,吃饭多,就是多罪过的事情。更何况,青雀是打小就跟在芸儿身边的,我们主仆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青果尖叫大声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吃饭的事情。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苏昭芸目光灼灼的看着青果,外头那些流言,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知道是一回事,要逼着青果亲自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青果也是知道羞耻的人,更何况是当着老太君的面。
老太君眉头皱了皱:“青果,你是老身身边出来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畏首畏尾了?”
青果咬了咬牙,对着老太君磕头道:“污言秽语,污了老太君视听,还请老太君见谅。可为了宸世子的身体,奴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老太君,宸世子虽说年轻,可到底身子弱。在房事那方面,确实是经不住郡主主仆二人……”
青果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个巴掌。
震惊抬头,就看见苏昭芸怒不可遏的呵斥道:“大胆贱婢,看来将军府是容不下你了。竟然敢如此编排主子,还连累宸世子。来人,家法伺候!”
也在知道是不是有人就在外面等着,苏昭芸话音一落,就跑进来十来个家丁,直接将青果摁在了条凳上面。
青果还想要争辩,却看见苏昭芸撩起来的衣袖上面,有鲜艳如血的守宫砂!
张了张嘴,打算攀咬青果,就看见另一条手臂上面同样的守宫砂,正是青果的。
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衣冠整齐,神清气爽的穆宸义阔步走了进来,给老太君请安……
这一切,怎么不像是自己想象中那样。
那人明明说……明明说的是……
直到青果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昏死过去,都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和贤王说的不一样。
青果很快就被拖下去了,老太君也被送走了。
刚才还挺立如松的穆宸义猛然就吐出了一口鲜血,瘫倒在地。
苏昭芸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的赶紧上去给穆宸义扎针,埋怨道:“祖母她老人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哪怕就是咱们和她老人家说实话。她也不见得会生气。”
穆宸义脸色惨白的抓着苏昭芸的手,缓缓摇头,沉声道:“不,芸儿。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低估了一位长者疼爱晚辈的心情。身为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站在自己女人的身后,保护她不被任何可能伤害到。”
苏昭芸目光复杂的落在老太君留下的那一套蓝宝石头面儿上面,情绪十分复杂。
尽管重活一世,她似乎还是没有在婆媳关系上面活明白。
似乎还是不太会和男方的家人打交道。
只是这眼泪啊,就是不太听话,一个劲儿的往下掉是怎么回事。
因着穆宸义替苏昭芸扛过了老太君那一关,这两日的松柏院鸦雀无声,不但阻拦了一切来访的客人,连带着松柏院当差的丫头们都轻手轻脚的。
同样安静如鸡的还有西跨院儿,尽管耿氏和刘氏每天都在收拾整理,却是不敢露出丝毫声音来,生怕惹了苏美心不高兴。
东跨院儿那边向来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整座大将军府,前所未有的平静,却也前所未有的让人感觉到压抑。
终于,在赏花大会的前一天,西跨院儿热闹起来了。
成群结队的仆人进进出出,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停在西跨院儿的门口。
惹得松柏院和东跨院儿的下人们都在那边观望,大家口中都啧啧有声,觉得这西跨院儿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悄无声息的就累积了这么多的财富,真是令人咋舌。
原本搬家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情,前几天耿氏和刘氏都欢欢喜喜的,觉得自己终于要翻身做主人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真到了搬家的这一天了,她们每一个人都如丧考妣。
就连带着刚连升了好几级的苏三爷,都是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
就更别提一身素装就上了轿子的苏美心了。
临出门的时候,苏美心掀开轿帘,露出一张红肿如猪头的脸,怨毒的看着松柏院的方向:“苏昭芸,此仇不报,苏美心誓不为人!”
苏昭芸对西跨院儿的事情不感兴趣,可青雀丫头却是个爱看热闹的。
只是她兴冲冲的去了,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回来的。
而且一回来就直接冲到了苏昭芸面前,直接抢过苏昭芸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茶水,才大声道:“可怕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没规矩的丫头。”
苏昭芸口嫌体正直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青雀,才道:“什么事情,能让你觉得可怕。”
青雀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人,这才贼兮兮的坐在苏昭芸身边,一面小口小口的喝水,一面和苏昭芸低声道:“奴婢方才瞧见心小姐了。啧啧啧,要不是知道那是心小姐,奴婢肯定认不出来。”
“怎么?毁容了?”
苏昭芸不过随意问了一句,没想到情却竟然忙不迭的点头道:“郡主大人神机妙算,不过比毁容还可怕。”
青雀将自己看见的情况说了,口中啧啧有声:“看那伤痕,很明显就是新伤加旧伤,你说,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心小姐这样狠心。每天过来扇她耳光。而且还能让心高气傲的心小姐硬生生的忍了这口气。”
苏昭芸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神色中带了几分无奈的叹息道:“贤王殿下好本事啊。分明就是一步废棋,却偏生被他用出来神兵的感觉。”
青雀是没太听明白,只叹息道:“奴婢就是觉得,心小姐那样子蛮可怜的。”
“可怜?”
苏昭芸冷笑道:“你既然去看热闹了,可有看清楚苏昭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啊?”
青雀不可思议却又带了几分嗔怪的对苏昭芸嘟囔道:“郡主不是说,对西跨院儿的事情没兴趣的嘛。”
苏昭芸无奈道:“我确实是对西跨院儿的事情没兴趣。不过我很想知道,贤王殿下每天都来西跨院儿到底是迷恋上了苏美心那点儿。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青雀浑身哆嗦:“郡主的意思是,这都是贤王殿下做的?可殿下为何要如此?心小姐可是贤王殿下的未婚妻啊。”
“很快就不是了。 ”
苏昭芸自己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
贤王穆宣,果然和自己了解的那样难缠。
难怪自己前世会栽在他手里。
只不过今生,穆宣,鹿死谁手,且看明朝。
那边青雀特别好奇,轻轻晃了晃苏昭芸:“郡主,你说的这些,奴婢都不好奇。奴婢就好奇,心小姐最后说了什么。”
“她要报复我。”
苏昭芸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这杯茶很好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