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提出的三个问题,二叔淡淡一笑:“他不要钱,这事儿我也问过,那是因为早年师父立下的规矩,三出一免,收三次钱,就要免费出工一次,但可以问主家讨一顿饭吃,捞这死女人时,正好赶上这个恰当口儿。”
“还有这么个说法?”我吃惊道。
二叔点点头:“一把捞很笃信师父的话,从不敢违背,其实,捞尸这活儿,又要雇船,又要潜水的,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尝试,寻常的捞尸人做当然麻烦,光成本都不够,但他是有真本事啊,捞尸对他来说手到擒来,所以师父给他立下的规矩,也不算过分。”
“至于为什么不把宝石还给主家,这当然还是私心,这么个好东西,傻子也知道值钱,改变命运全靠它,一把捞虽然身手好,可不是天天有人淹死,等到下一个买卖,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二叔解释道。
至于那死女人从棺材里蹦出来,脑袋杵地一路跳到一把捞家,二叔也困惑了好长时间,直到很多年后,和一个懂阴阳的老先生聊起了这件事,听了人家的点拨,这才豁然开朗。
当初,一把捞找的那个风水先生讲的没错,鬼物僵尸之类确实不能弯腰,教他的方法,也全是正解,但问题出就出在一些细节上。
根据老阴阳的判断,这投塘自尽的女子,应该是大头朝下沉入塘底的,和其他投水自尽的人决然不同,僵尸也好,鬼物也罢,残留的记忆中,永远是保持死那一刻的姿势的和形态......
“我去!”二叔这话,说的我心一突突。
二叔说:“整个事件,确实有疑点,但不是你说的那些,那女子口口声声说是祖传的宝贝,但主家前后并未提及关于宝石的任何事,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东西丢了,主家岂能善罢甘休?”
“这是其一,其二,这女子投塘的姿势也太奇怪了,大头朝下,小雨,你想想,什么人投水才是大头朝下啊?”二叔问我。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擦!这我怎么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想自杀的人,也是一步步走进水里,或者跳下去溺水的。大头朝下,这么决绝......心理上不好理解啊。
“二叔,那你觉得呢?什么情况,人会大头朝下?”我吃惊的问。
二叔嘴角微微一咧,冷笑道:“投井!”
“投井?”
“不错!只有投井的人,才会大头朝下,井口狭窄,由不得她发挥其他的姿势......”二叔说罢,呵呵一乐,又拧开了一瓶白酒。
“二叔,别喝了,差不多够了,”我赶紧阻拦道。
“诶!你这孩子,懂啥?二叔又没女人,喝点小酒,就剩这点乐子了,小雨啊,今天二叔多给你讲几个,你可都记好了,回头全给我整理出来,”二叔说着,咕咚咕咚的又倒了一茶缸白酒。
我无语了,干咽着吐沫,一看钟表,已经午夜十二点了,二叔还要再讲,他已经给我讲了两个故事了!
其实我心里,还在隐隐牵挂那个小丫鬟,她是不是已经在床上等我了......昨天晚上意犹未尽,今天我其实还想要。
又撕开几袋儿周黑鸭,二叔一脸陶醉享受的神情。我特想问问他关于...那画中人的事,但女孩的叮嘱又时时刻刻回荡在耳畔,千万别跟二叔说。
“二叔,这个世上真有鬼吗?”我好奇的问。
二叔苦笑的看着我回答:“小雨啊,你的问题...能不能有点儿深度啊,有鬼没鬼,这是小孩子才问的话。”
他抿了一口酒接着说:“我倒是在琢磨,为啥,那女子以投井的姿势投塘呢?这是一个大疑问!”
我点点头:“确实是,而且,我也好奇,按理说,人的肺部在上方,即使她大头朝下落水,也该很快翻上来呀......”
二叔摆摆手:“该?这个世界上应该的事太多了,她还应该漂上来呢,结果也没有,我估计啊,这女子,就跟木头杆子一样,脑袋直直的戳进淤泥里,这一把捞也是个傻,师父告诉他,直立站着的死人不能捞,却没说,倒立插进水底的尸体不能捡,这下可好,后者比前者还厉害!”
我有些担心的提醒:“二叔啊,这宝石,好看是好看,但我总感觉...来历不明,邪性的很,是个不祥之物,要不...你还是出手把它卖了吧。”
二叔不以为然的笑道:“小雨啊,冤有头,债有主,那死女人已经找一把捞算账了,而且尸身也都烧了,怎么可能再找我?这东西也跟了我快二十年了,你放心吧,没事。”
“不过...”二叔顿了顿接着说:“等哪天二叔不在了,这个摊子归你管的时候,你想卖就卖吧。”
他这话惊得我一哆嗦,什么叫他不在了?二叔真是喝高了,开始说胡话了!
“二叔,你胡说什么?”我皱眉有些生气的埋怨道。
二叔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脸的意味深长。
他沉吟了许久,点着一根烟说:“后来啊,我又经历了好多事儿,或许能解释,那女子为什么要以投井的姿势落水。”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眨眼应道:“二叔,你快说。”
二叔抽着烟,泛着血丝的眼睛略显困意,又向我讲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事情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那个时候,二叔已经有俩钱了,开着桑塔纳下乡收宝。
中国计划生育最热的几年,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时候的口号是:打出来,流出来,就是不能生下来!今天逃避计划生育外出,明天回家所有财产全无!
尽管口号喊的响,但在农村,传宗接代的思想深入骨髓,谁家要是没个男娃,那真是糟心到了极点,想方设法也要偷偷的生!医院不给开准生证,他们就找接生婆,一度让这个几乎灭绝的职业又死灰复燃。
要说在民间,各行各业都有奇人异士,一把捞算一个,接生这一行,也有奇人!
此人是个寡妇,姓陈,真名不知道叫啥,乡里人都喊她陈小手,陈小手顾名思义,手小如孩童,不管你多么棘手的难产,她一到,一番拿捏按摩下,保准让孩子呱呱坠地,母子平安!产妇痛苦也小,比医院里的产科大夫要靠谱的多!
几年“政策倾斜”的帮助下,陈小手挣了不少钱,家里也翻盖了二层小洋楼,但她并没有脱离群众,还在积极的为乡亲们“排忧解难”,这妇人很仁义,有钱没钱先帮忙,在村子里口碑极好!有些产妇怕疼,第一胎也来找她接生。
事情发生在一天夜里,陈小手和闺女都准备睡了,这个时候,“砰砰砰”有人敲门。
院门打开,但见是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一脸的着急上火,见到陈小手,扑通一下跪下了。
“婶子,救救俺婆娘吧,她生不下来...呜呜!”大男人急的哭了出来。
夜里产妇突然临盆,这是很正常的,陈小手也没说啥,赶紧让闺女拿着白瓷盆还有毛巾,推着电动车就要出门。
询问之下,这小伙子是张庄的,就在隔壁村儿,他老婆半夜突然难受,紧接着就势不可挡的要生,而且情况很凶险,孩子的一条腿已经下来了。
这女人生孩子,都是脑袋先下来,哪有先下来一条腿的?那不活活疼死?陈小手不敢耽搁,跟着年轻男子去了张庄,进门后,立即投入到“战斗”中!
一般而言,陈小手白天接活儿是一个人,晚上,不放心12岁的闺女独自在家,都要带上。正房里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断,小丫头被引到了隔壁厢房,和小伙子的母亲在一起。
慈祥的奶奶给她剥花生吃,隔壁不时传来母亲的指挥声:“使劲儿啊!使劲!”“你!再给我打盆水来。”
.全家人都忙活配合着,气氛十分紧张,小丫头也听出来了,这次接生,似乎比以往都要麻烦!
老奶奶一脸堆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丫头拉东扯西,过了两个小时,孩子还没生下来,女孩儿有些担心了。
这个时候,院子外的电动车突然响了,刚才进门比较急,敲开门后,连车子也没顾得上往里推,就赶紧进屋抢救产妇了。女孩儿担心,怕自己家的车丢了,就跑了出去!
到门口一看,车没事儿,周围没人,但当她再扭回头时,瞬间吓的魂儿都散了!身后哪还是什么产妇家的门儿,分明就是一座大坟!青色的石碑在月光下映出一个个黑红色的碑文!
孩子登时就背过气去了,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周围也根本不是什么人们家住的巷子,到处都是突兀的坟包,这地方,是人家张庄专门儿埋死人的第五大队!
昨晚那恐怖的大坟依旧在眼前,小姑娘差点儿再吓晕过去,令她魂飞魄散的是,母亲接生用的白瓷盆儿,还扣在那坟包上,盆儿上沾了好多...类似于沥青的秽物,奇臭无比!
“二叔,到底咋回事儿啊?”我惊愕的问。
二叔叹了口气:“这只是开始,后面儿的情况,才是让我这些年记忆尤深的......”
ps:喜欢我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吗?喜欢的话,留个言,我们在评论区里探讨探讨。人多的话,准备建个群,大家一起聊聊身边的灵异事件,看下能否写进书里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