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在申公豹心境之中好像做了一个梦,而随着梦境的发展,申公豹心境波动变得越来越激烈,以往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般狂暴动荡的情感,越往后期变化越加弱小,简陋,但是给易初的杀伤力,却越加庞大。
人生活在空气中,所以看不到空气的存在,鱼生活在水中,无法了解水到底为何物,纵使不愿,纵使为难,申公豹与姜子牙,终在战场上相见,不知道易劫现在所处如何,强烈的感情波动让申公豹的心变得渐渐冷酷,心境中的环境,如同从空气转化为深海,再由深海化为一片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与空隙的坚冰,若不是此时的易初在经历申公豹种种心境变化之后精神力量已经强大到了以如同实质一般对外界物质造成等同的伤害,面对这种变化,恐怕整个人,整颗魔种,都会如同泡沫一般,被冻结,被摧毁。
从前线回来的申公豹坐在黑豹虎之上,鲜血从他身上甲胄缝隙之中缓缓流淌而出,妲己温柔的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用敷热的毛巾将已经凝固的血块融化,将他身上的盔甲一件件脱下。
“这次,你能呆多久?”妲己咬着嘴唇,从喉咙里面吐出几个自己最不想知道答案的字,长时间的相处,让妲己几乎可以确认,自己的叔叔易初,就在申公豹的身体之内,自己之前的感觉没有错误,那么,现在与申公豹对战的,自己这世身体的主人,就是自己没有记忆的父亲所在的地方。
原来,自己曾经离他们这么近,伸手可得,享受过那一次次出现在自己梦中,却没有真实拥有的幸福。
第一次,妲己鼓起勇气,自己去面见了昊天,即便昊天所有的手下,子民都不知道自己,拥有《中央唯世经》的昊天,却清楚知道自己本来为何,这具身体之内,是另一个人的灵魂。
“他们两,是不是就是我的父亲和叔叔!”易风馨开门见山,没有对昊天有丝毫的婉转可言,直接将自己内心之中,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了吧!”昊天望着妲己,莞尔一笑开口说道,“他们体内,确实有你的父亲和叔叔意识的存在,但是你的父亲和叔叔,可没有现在你的精神这么强大,可以在逆前世的同时,几乎就和前世意识合二为一,他们两个,充其量只不过是姜子牙申公豹意识之内,一个挥之不散的念头而已。”
“这一次的灭国,我不做!”妲己鼓足勇气,对着昊天吼道。
“不作?”昊天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如果你现在不作,你之前的努力全部前功尽弃,他们只不过是你的父亲,你的叔叔逆的一世前世,等你的父亲,你的叔叔经历完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之后,就会回归,而你,若是不愿意崩溃大商国的国运,你就没有机会回到你的父亲,你的叔叔得罪风家之前,死去之前的时候,你就无法挽回自己的遗憾。”
“挽回自己的遗憾!”妲己仰头,泪水顺着完美无瑕的面庞留下,“就不能,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见到他们,好不容易有家的感觉,就不能,让我多享受一段时间?”
“享受?和谁?”昊天望着妲己,眼神之中,充斥着悲悯与同情,“姜子牙和申公豹两个人现在可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无论是道统之争,还是王朝之争,两个人,可都没有输的理由,也都是输不起的存在。你想要的家,是牺牲两个人中的谁?又是要谁,和你一起度过余生?”
“呜……”妲己蹲下身,环抱着手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发现了他们,却要我面临这种抉择!”
“明天我就会走,今天,只不过是向陛下汇报情况以及审查物资!”妲己的手,在申公豹盔甲之上停顿了下来,喉结动了动,却被自己深深咽下,忍住自己的眼泪,对申公豹说道,“不吃完饭再走。”
“不了,没时间!”申公豹起身,随意换了一件衣服,就要离开,却迈不动脚步,妲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在申公豹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自己柔嫩的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之上,聆听他的心跳说道,“公豹,带我走吧,这次去战场,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是妖修,我的妖体,是强大的九尾狐,我可以保护自己,我可以为你……”
“啪嗒!”申公豹眼角之中,一滴泪水流下,整个心境,被撕裂为两半,身在其中的易初,即便没有被这种破解给撕碎,但是那种荒凉苍茫,一无所有之后的痛心,却感同身受。
“为什么,我会流泪?”心灵之中易初手指划过眼旁,看着自己手上的晶莹泪珠,不明原有的,带上了哭腔,“这是申公豹他们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中会这么恨,这么恨自己的无能!”
“陛下是个有能力的好人,他会保护你,全身心的照顾你!”不愿回头,不敢回头,申公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用尽他全身的力量,仿佛将自己一生的积累,用在此处,“我会向陛下申请,纳你为妃,以后,我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也不用,一个人守着这个冰冷的房间!”
妲己整个人呆立住了,不敢置信这是申公豹说的话,“公豹,你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我改还不成么,主人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么,妲己不要做什么王妃,妲己愿意,愿意在这里等你,妲己不怕苦,不怕危险,公豹,妲己什么都不需要,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需要什么特权,就像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样对待就可以了,只要可以待在你的身边!”妲己慌张的,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讨好的,对申公豹祈求道。
“呼!”申公豹强吸一口气,声音变得异常洪亮,“我说,你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你是孤儿,我就是你的父亲,现在,我要把你嫁出去了,我不养你了!”
“公豹,你不要我了么?你不要妲己了么?”妲己带着哭腔,抱住申公豹道,“我不要嫁人,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
“我就是……”申公豹猛然扭头,和妲己四目相对,望着她哭肿的眼睛,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来不了口,“妲己,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长大了,那有不嫁人的道理,我,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申公豹逃一般的离开本来对于自己来说,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心中在不断滴血,一种后悔如同洪水一波一波涌上心头,只想找个地方,放声大吼,“去他妈的道统之争,去他妈的王朝更迭,老子受够了,老子不玩了,老子就不该下来,子牙他要变道,让他变就是,与自己何干,子牙,我们两个的事,为什么要让妲己承担,你,你是知道有这一天,才让她跟着我,好让你眼不见心不烦么!”
“这是你第二次抛弃我,我发誓,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抛弃我!”妲己望着申公豹的背影,眼神之中,充斥无穷无尽的怨恨,“叔叔,从今往后,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我!”
申公豹以前线危急第二天就去了战场,一个月之后,大商王帝辛迎娶妲己,颁布圣旨宣申公豹回朝参与大婚,申公豹以战事紧急拒绝,只让使臣,带上自身只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