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好了!”湖水旁边,申公豹望着姜子牙,怒气腾腾,“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
“你想一直埋没下去么?”姜子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衣服,望着申公豹,表情从容淡定,“我不想。”
“但你可知道……”申公豹表情痛苦,望着姜子牙,他是现在,唯一理解,也是唯一知道姜子牙的人,“你的研究,就是在和整个妖修对抗。”
“妖修之前,不也是和神降对抗么?”姜子牙叹了一口气,看着这湖光山色,景色宜人,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旧的时代,注定会被新的时代所取代,妖修的目的,是为了抵御那强大绝伦的荒兽,但是现在,荒兽已经被驯服,被猎杀,已经远远的躲离人类所建立的城邦,国土,已经不是人类的主要威胁了。”
“可是你,可是我,妲己,小六还有一切我们的朋友,师兄弟们,都是旧时代的人啊!”申公豹声音沙哑,注视着姜子牙,“你救过我的命,因为我,你烙下病根,无法妖修圆满,我说过,我会无条件支持你任何事,任何事,但唯有这个,我不能答应,我不可能答应,我如果认同你,就是在否定我们的过去,就是在将妲己,将小六,将那一切相信我,认同我的人往死路上逼啊,师兄,我求你了,不要是你,不能是你,你把你的研究成果给别人,给别人好吧,我们两个,永远的在这个山上,不出山,不见客,让他们自然发展,给那些,和我们一样旧时代的遗留一个机会好不好?”
“公豹,你的想法,我明白!”姜子牙注视着申公豹,心中却在滴血,“除了我,任何人掌握我的学说,都不可能打败的了旧时代的妖修,就不可能改朝换代,公豹,我本来也想像你说的一样,我希望,我从来没有发现过气,从来没有总结过气修的可能性,和你一起,待在这里,品茶论道,但是,你知道么?你知道为什么西伯侯姬昌起义了么?”
“天下民心归附!”申公豹不屑开口,“师兄,子牙,你应该明白,民心就是浮水之萍,可以借用,但不能相信,只要大商王师出手,那些民心在威胁到自身的利益之下,就会纷纷转移。”
“大商王师,出动不了了。”姜子牙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游说成功了蚩尤遗族,现在大商的王师,都在边疆,不可能回来。”
“你说什么!”心境之内,易初疯狂躲闪,“我靠,你们两个谈就好好谈,这心境,和过山车一样疯狂变化是怎么回事,天上地下都不给我去路,是不准备给人活路了是吧!”
“师兄,你忘了你是炎黄子孙,你忘了我们祖先废了多大力气才将他们驱逐,你忘了,你身上流的血了么!”
“蚩尤遗族常年处于蛮荒之地,物质匮乏,与妖兽争夺生存空间,大商王师,足可以应对,只要……”
“只要他们不撤离,只要他们不勤王,只要西伯侯的军队,没有像样抵抗!”申公豹腿一软,坐在青石之上,“子牙,师傅教我们兵法的时候,我总是不如你,我总是想不到,一个人为了胜利,为了王位会多么卑鄙,黑暗兵法,子牙师兄,你又给我上了一课。”
“你也可以把大商的军队调回来!”姜子牙开口提议道,“如果我辅佐大商,我就会这样做。”
“给我滚。滚去你的西岐,从今天以后,你做你的西岐丞相,我做我的大商国师!”申公豹指着外面,对着姜子牙大声吼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我们谁胜谁败,这支军队,不能动,绝对,绝对不能让蚩尤遗族,犯我华夏之土一步!”
“何必呢!”姜子牙望着申公豹,以往这个门派之中最为耀眼,最为璀璨的明珠,现在却显得十分单薄可怜,“也许千年之后,蚩尤遗族也是我华夏的一部分,不分彼此。”
“我管不了千年之后。”申公豹站起身,面容坚定,“我只知道,现在,不能让他们进入华夏之土,子牙,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现在下定了决心,准备和过去的一切决断,准备与天下,与时代为敌,也要开启道统之争。”
“大商之所以可以开创妖修!”姜子牙顿了顿,开口说道,“是因为有女娲神像这个护国神物,而现在,西岐,也出现了一个和女娲神像一样的护国神物,一个男神的神像,一个和我的研究,完全匹配的东西。”
“呵呵。”申公豹惨笑一声,“师兄,我服了,我申公豹服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西岐谋反,现在却不自立国号了,只要他西岐还承认是我大商之臣,就受大商护国神器之庇佑,优化血统,提升血脉,反之,你西岐的护国神器,只会庇佑你西岐之民,双重神器加持,师兄啊师兄,为了弥补西岐与大商之间的差距,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算无遗漏啊。”
“师傅教的东西,我算术最好。”姜子牙注视着申公豹,道,“妲己我留给你了,她不适合和我一样,试验新的学说,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放心!”申公豹挥挥手,“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师兄弟之间的交谈,今天之后,我们就是为了道统而争斗的生死仇敌了,你,你没有什么话,想对妲己说么?”
“保护好她。”姜子牙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当年,保护你而烙下病根,我不后悔,今生,有你一人知己,真好!”
望着姜子牙渐渐消失的背景,申公豹对着天空,愤然一声狂吼,将云层都震的粉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最该支持你的我,却只能和你敌对,为什么你的研究,要从根本上,将妖修剔除,新时代的开创者,新的繁荣,天啊,既然你要改变,为什么要留我申公豹,作为那旧时代最后的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