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街道霓虹灯还未亮起,顾钧儒就在A市最高级大酒店的包厢里等海之蓝了,陪同而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清纯的少女叫殷雨荷,对外号称是公司客户经理,其实是公关小姐,这是一些大公司大企业的一种商业必用杀技。一般地,这些公关小姐应具备有四绝:长相绝、媚术绝、酒量绝、床技绝。她们经受公司特种专业培训后,就像前苏联克格勃的美女特工,执行着公司一般员工无法完成的极限任务。
商场如战场,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想打败对手,恐怕力挽狂澜的就数这些“红粉兵团"了,她们除了洽淡业务外,还用色诱、渗透等手段,窃取对手的商业机密,甚至策反对方公司最高决策阶层的核心人物,从而一举摧垮对方坚固的堡垒。
殷雨荷就是这些商业美女特工之一,别看她年纪不大,但能“过五关斩六将",在顾钧儒迅速崛起的商业帝国中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的战功。
她不喜欢妆饰艳丽,而是靠着鲜嫩的素颜,获得对方的好感,然后用魔鬼般的身段迅速地征服对方,从未铩羽而归,故她被列为“顾家十二金钗”之首,深为顾钧儒所倚重。
这次来内地“开疆拓土",考虑到诸多不可忽略的因素,除了智囊团随行,还特地带上了这个善于“攻城陷阵的女大将军”。
今晚会的虽是老同学,但叫她来陪酒,不仅仅是一般应酬、助兴,而是怀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老同学若有七情六欲,可以逢场作戏,任他消遣。但教顾钧儒意想不到的是,海之蓝和一位气质非凡的美女联袂而来。
彼此介绍完毕,客气一番便依次坐定,殷雨荷起身逐个斟酒。
“之蓝,毕业后就没见面了,今晚呵不醉不归,来,先干杯,祝你官运亨通,前程无量,也祝你俩恩恩爱爱,百年偕老。”顾钧儒举杯敬道。
“顾老板果然是城市达人,嘴巴真会说话,我俩也祝你财源滚滚,早日登上世界富豪榜。”杨紫琼回敬着。
大家呵呵而笑,仰面一饮而尽。
“钧儒,投资之事是否有了意向?"海之蓝笑着问。
“意向倒是有,不过项目还有待于专家们作出市场风险的评估,你也知道,商人无利不起早,赔本的生意傻子都不会做的。”顾钧儒打哈哈地应道。
“那也是,投资若有什么后顾之忧?我可以出面牵头,为你保驾护航。"海之蓝承诺道。
“日后烦扰你这个大市长的事多着呢,今晚咱们不谈公事,只唠家常。之蓝,你不干警察后仅用三四年时间就爬上了副市长的宝座,肯定攀上了哪个权贵大树?不然没爬得这么快。”顾钧儒笑咪咪地问。
海之蓝刚想回答,不料被杨紫琼抢个先,她应道:“这不奇怪呵,他是省警校毕业的,一旦被机关录用为公务员就是科员了,我们这里人才缺乏,加上他的工作能力强,一年后就混上了副科、正科,后又被一位领导看中,便提拔起来当了处级干部,现挂职充其量仅是正处级。”
“这倒是一个理,俗话说:官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不过我总是觉得你是他的大贵人,那句话说什么来着?"顾钧儒用手搔着头,一时想不起来。
“是不是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不平凡的女性?”殷雨荷果然乖巧,顺口说了出来,但她目不转晴地看着海之蓝,在旁的杨紫琼看在眼里,油然而生的一种厌恶感。
“对,对,唉,不读私塾害死人哪。"顾钧儒自我解嘲但又不失风趣。
“按顾老板的意思,你的背后已有一个伟大的女性站着。”杨紫琼逗道。
“我那个你就别提了,整天弄枪舞棍的,就像《水浒传》里的母大虫顾大嫂,因为我姓顾,邻里坊居都叫她为顾大嫂。”顾钧儒嘿嘿地笑着,似是一个憨态十足的傻子。
“你真逗。"杨紫琼不禁哑然失笑。
“她还好吗?"海之蓝情不自禁地问。
“好不好?你回去看看她不就知道了吗?她老是惦挂着你。”顾钧儒有点醋意地说。
“我哪里有时间呵?年后回过一次,但没经过省城。”海之蓝解释着,但他没有说出这几年被W县黑道寻仇的事。
“她现在已调到莞城一个所当所长了,和我在一起,只是几年了没生一儿半女的,去医院检查了多次,都没问题,老头子没抱到孙子,整天唉声叹气的。”
借着点醉意,顾钧儒说出自己内心的苦衷。
见他俩一问一答,都是围绕着一个女人,杨紫琼觉得奇怪,回家追问之下,海之蓝才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一切,此时她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罗曼谛克的故事。
这一晚,既是同窗又是情敌的两个男人,怀着某种复杂的情感,你一杯我一盏,喝得酊然大醉。道别时,俩人搂肩搭背,踉踉跄跄,你送我到门口,我送你回来,来来往往,反复十数次,最后在杨紫琼和殷雨荷的努力扯掰下,才分开来。
待杨紫琼和海之蓝回家后,殷雨荷搀扶着顾钧儒回酒店套间,准备为他宽衣解带时,不料他突然清醒过来,对她说:“雨荷,给我拿一瓶酒过来。"
“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殷雨荷劝着。
“叫你拿就拿,你啰嗦什么?”顾钧儒沉着脸道,她害怕,忙吩咐服务生送一瓶洋酒过来。
“董事长,你不是喝醉了吗?"殷雨荷见他不像醉的样子,一边给他斟酒,一边吃惊地问。
“这小子想把我灌醉了,套我的投资意向,我也想把他灌醉了,摸出优惠政策的底线,结果两个人都没醉。”顾钧儒为她也倒了一杯,笑着说。
“这我就不明白了,他招商引资,只要你看准了项目,投资过来,难道他不高兴?”殷雨荷感到奇怪地问。
“每个地方都有其地方的保护政策,都是以保护本地商人为主,如果是赚大钱的项目,又有优惠政策,本地商人早就蜂拥而至,政府何须舍近求远?当然,你随意把钱砸过来打水泡,他们自是巴望不得。”顾钧儒呷了一口酒,说。
“既是如此,那我们跑这么远来这里干嘛?”殷雨荷越听越糊涂。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顾钧儒不急于回答,却哼起京剧的唱词。
“空城计?"殷雨荷若有所悟。
“果然冰雪聪明。"顾钧儒一把搂过她,亲了一下,接着说:“招商引资,名义上是双赢,说白了是你不斩他一剑,他就砍你一刀,地方亏了有政府买单,若你亏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以现在香港、台湾一些精明的商人来内地投资,就是不让地方政府摸到真正的投资意向,掷一块骨头诱得一群野狗狂吠,大多数地方官员急功近利,为了搞出一些所谓的政绩,把优惠政策的底线降至最低,结果烂尾楼、豆腐渣工程遍地皆是。”
“哦,绕来绕去,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想空手套白狼,他或许警觉,欲套出你的真正意图,于是,两人都想灌醉对方,结果两人都在诈醉。”殷雨荷一下子开了窍,不由叹道:“怪不得古人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爷们就是爷们,撒个尿也能砸出地面一个坑。"
“现在官员被骗多了,变得精明了许多,尤其是之蓝身边这个女人,眼光很毒,像防贼似的盯着我,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看来这次白跑了一趟,明天先回莞城,摆个迷魂计,教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钧儒显得有点失望,可又不甘心的样子,道。
“我们这样来去匆匆,不是更证实了我们作贼心虚?”殷雨荷摇了摇杯中的洋酒,一饮而尽。
“你真傻,一个人瞄了一眼笼子里的鸡就走,你能说他是想偷鸡吗?若老是呆在这看着鸡而不走,人家就怀疑你是偷鸡贼了。”顾钧儒驳斥道。
“人家看得紧,既然偷不成,就不偷呗。”殷雨荷放下酒杯,像一只温柔的波斯猫,偎在他的怀里。
“贼走不能偷空,山人自有妙计,睡觉。”顾钧儒把她抱起来,丢在席梦思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