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撇开小草是否杀害小花的真凶,但她帮助一个嫌疑犯脱逃,就是在犯罪,犯的是包庇罪,基于这种理由,警方是可以拘捕她的。这点孔崇文当然清楚,故他不敢极力阻挠,干扰案情了。只是考虑到舆论和影响,他建议调查组在抓捕时,应仿照香港警方的执法流程,不能用粗鲁的手段,更不许采取暴力,抓获后要给她戴面罩等。
“这不是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照搬硬套吗?”贺朝圣揄揶道。
“你懂什么?这主要涉及到一个保障公正司法的问题。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包括我们国家都在刑法典里规定了,在未经定罪之前的嫌疑人都是无罪的,因此在未经审判前将其遭受逮捕的画面公诸于众,会对公众造成一种有罪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不客观公正的社会舆论,从而对法院的审理带来不当的影响,可能影响最终的判决结果的公正。quot;
因初来乍到,来不及详细了解,孔崇文并不认识贺朝圣,见他说话怪怪的,心里不快,便以上级的口吻训斥着他。
这一来,贺朝圣恼怒了,正想发作,却被海之蓝用眼色制止了。
“孔组长说的是有道理的,带头套可以保护嫌疑人的肖像和隐私,避免因案情错误而给嫌疑人带来负面影响或降低负面影响,另外可以保障案情的隐秘,侦查的秘密性,防止嫌疑人同伙发现嫌疑人被逮捕,能起着麻痹嫌疑人的同伙的作用。”
从吴翡翠的嘴里,海之蓝得知孔崇文是为夏侯公子的案子而来的,又从老周的暗示之中,晓得来者不善,估计对自己不利。因听其言,辨其色,觉得这个特使不像是奸侫之徒,便不想第一天就闹僵,影响破案工作,因而他一方面制止了贺朝圣的愤懑情绪的滋生,一方面肯定了孔崇文的说法,无形之中给孔崇文戴上了一顶高帽子。
果然,海之蓝对警方为何给犯罪嫌疑人戴面罩的补充解释,使孔崇文刮目相看,这个素来恃才放旷的监察官似乎对海之蓝有了一丝好感,投去赞许的眼光。
见孔崇文不再反对抓捕之事,海之蓝就布置任务了,他让贺朝圣等人继续严密地监视着毛寒,自己和吕律、刁鹍等则负责实施抓捕。
“那我呢?回去京城才几天,你们就干出了这么多名堂。”吴翡翠手痒痒的,问。
“孔组长刚来营地,对环境不熟悉,你的任务是除了负责电讯室外,还要抽空当孔组长的向导。”海之蓝“哦quot;了一声,就给她分配了工作任务。
“我就知道你想把我当窗纸糊裱起来了,恐怕这次你说了不算,因为这次抓捕的是女犯罪嫌疑人,行动组里没有一个女警察是不行的,万一她们撒泼脱衣扒裤的或逃入女浴室女厕所里,你们这些爷们怎么办?”吴翡翠冲海之蓝狡黠地一笑,道。
她所说的不是胡搅蛮缠,类此现象不是没有,在抓捕行动中,各种意想不到的事儿随时都会发生,海之蓝这回可犯难了。
“就让她参加吧,这次行动不同于上次在山货店抓捕,我们确实是需要一个女警官。”吕律第一个赞成吴翡翠的说法,对海之蓝道。
“那好吧,只是委屈孔组长了,你在营地指挥、协调,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好吗?我留下古专家等人协助你。”
让吴翡翠参加抓捕行动,显然这不是馊主意,海之蓝只好同意了。他转过脸来,征求着孔崇文的意见。
“让她去吧,年轻人多磨练是好事,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做好这个后勤工作的。”孔崇文显得很豁达、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施文举的家在城乡结合部,占地面积有一亩多,是一座花园式别墅,门前有一条新的开发大道,花木掩映,风景幽美。
散会后,海之蓝率行动组提前来这里布控。
“有什么动静没有?quot;海之蓝问。
“没有,她一直呆在家里。”一直在监视着霍杏芳行踪的侦查员汇报道。
“没有动静,就意味着她着手准备出逃了,注意隐蔽,以免打草惊蛇。”海之蓝叮嘱道。
她究竟从哪条线路出逃呢?小草又在哪里接应她呢?海之蓝自言自语。虽说从毛寒的电话里窃知她今晚出逃,可出逃线路,接应地点不得而知,因为她是用公用电话和小草联系,无法窃听到她俩的通话内容,看来只能是玩跟踪的游戏了。
“不如把她抓起来,问出接应点,然后将小草逮回来,不就得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吴翡翠建议道。
“拿贼拿赃,捉奸捉双,若没有在现场上抓获她俩,这些香港商人牛得很,她是不会认账的,再说,我们没有人认识这个人,万一抓错了或抓漏了,岂不是坏了事?”海之蓝应道。
“粗鲁。”因海之蓝说了一句“捉奸捉双”,吴翡翠白了他一眼,骂道。
“这是破案的专业术语,算不上污言秽语。”海之蓝也意识到了,忙笑着解释道。
“狡辩。”吴翡翠又碎了他一口。此时她欲言又止,真想把夏侯公子在飞机上所说的事告诉他,但怕他的情绪受到影响,便强咽下肚。
夜幕降临了,古城万家灯火闪烁有如繁星,霍杏芳终于提着行李箱出来了,她把行李箱放入小车的后厢里,眷恋不舍地注视了别墅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猫身钻入小车,一溜烟地离开了这个家。
夫妻本是同林鸟,临到难时各自飞。事实上不是她狠心,而是听到毛寒在电话里告诉她,丈夫没法子救出来了,要她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陷入牢狱之苦。她听后,既伤心又害怕,想了想,决定先逃出国外避祸,待风声过后,再想法子捞出丈夫。
此时她仅是6岁,不知是和施文举之间染色体出现问题,还是过去风流过度,和前夫生有一子外,结婚几年了,她未能为施文举育过一儿半女。不过也是好事,现在孑然一身,倒也少了诸多的牵挂。
上了省道,她并没有往边境线逃,而是取道云南,直奔河口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