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吕律带人去抓薛图时,扑了一场空,宿舍里空荡荡的。据门口卫兵说,天黑时分,薛图出示证件并作了登记,出门查案去了。
“这个兔崽子,肯定是察觉到什么,脚底抹油溜了。”吕律骂道。
“我们这里夏季天黑时差不多是八点,现在是时50分,过了三个小时左右,如果薛图不在城里逗留,应逃到两百公里之外了。quot;一位广西籍的侦查员道。
“都怪我粗心大意,在抓夏侯公子之前,应先派人监控着薛图。”吕律后悔道。
“马上通知全省各级公安机关严密封锁辖区内所有的港口、车站及要道,以点扩散为面,以线编织为网,堵住县与县之间的空隙,所和所之间的死角,进行地毯式搜捕。”
海之蓝口传指令罢,又安慰吕律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实在想不到这个人如此狡诈,估计他偷窥到你们抓了夏侯公子,知道这个公子扛不住审讯,会供出他来,所以来个三十六步计走为上。”
“应该是这样的,怪就怪我只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夏侯公子的身上。”吕律又是一番自责。
“这个夏侯公子,既想贪图山匪的宝藏,又想陷害你,结果害了自己,真是可悲呵,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和他前世有仇呵?他这样揪住你不放。”吴翡翠转开话题,插口问海之蓝。
“是呵,我素来和他毫无瓜葛的,从第一天见面起,凭我的感觉,他似乎对我充满着敌意。”海之蓝也是一头雾水。
“个中原因恐怕只有我略知一二了。”在旁的贺朝圣忍不住地应道。
“啊?那你说说。”海之蓝和吴翡翠不约而同地道。
“你真的是想让我说?”贺朝圣望着海之蓝问。
“说吧,只要你不胡扯瞎编就行。”海之蓝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随口应着。
“那你跟我来。”贺朝圣一边说一边神秘兮兮地把海之蓝拖至偏僻处,吴翡翠想跟上,却被他制止了。
不多久,他俩回来了,海之蓝脸带愁容,心情显得极为沉重。吴翡翠见状,暗暗心惊,难道他和夏侯公子真的是有世仇?想问,碍着办公室里人多,又不敢问。
第二天黄昏,贺朝圣按往常的习惯,饭后出来在营地的空旷地带散步,吸吸烟,沿着操场兜了一圈,在回宿舍的路上,真巧,遇见吴翡翠。
“吴主任散完步啦?”吴翡翠笑着向他打招呼。
“嗯,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小吴,今天你不陪着白马王子?”贺朝圣逗着她。
“什么白马王子?癞蛤蟆一个,如果不是老周怕他闯祸,命令我4小时监视着他,我才懒得理他呢。”吴翡翠撇嘴道。
“是呵,我就是不明白,这个癞蛤蟆老是有天鹅在他的嘴边飞,说不准呵,哪天真的是让他叼到一只漂亮的天鹅,彻底诠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原来不是一场梦。”贺朝圣呵呵而道。
“是梦不是梦关咱们啥事?瞎操心。哦,对了,贺主任,明天我去慰劳受伤的武警战士,特地多买了一条红塔山牌香烟,想孝敬你老人家。”吴翡翠笑吟吟地道。
“啊?不会吧,这么快?是让我作媒?”贺朝圣愕然。
“正经点,你要不要?不要我就送给别人了。”吴翡翠说罢,佯装转身欲走。
“要,要,刚好我的香烟没了,剩下这几根如何熬夜?正愁着今晚去哪里买烟呢?唉,这鬼地方前不靠村后不靠寨的。”贺朝圣急了,忙表态道。
“真的想要?不过嘛……”吴翡翠欲言又止。
“我就知道你守在这里是垂竿钓鱼的,想问夏侯公子为啥要陷害癞蛤蟆的事?”贺朝圣双眼如炬,一下子猜中吴翡翠的心事。
“果然聪明,不愧是个老纪委。”吴翡翠讨好地赞道。
“这事说不得,香烟我不要了。”贺朝圣感到为难,摆手道。
“你爱说不说,这事反正我迟早就会知道的,不过先警告你,夜里烟瘾发作,可别敲我的门。”吴翡翠嘟着嘴,生气地道。
“呵呵,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现在我回去借烟,向每个同事借几根,凑和起来就能熬过今夜,明早后勤去买菜就帮我捎带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贺朝圣说完,双手扳在腰后,哼着京剧段子回宿舍。
“保佑他们都抽光了香烟,今夜瘾死你。”吴翡翠朝着贺朝圣的背影碎一口,跺脚恨恨地骂道。
也难怪她如此恼怒,她绰号是“铁娘子”,有着作派强硬的性格,也有着心思缜密的一方面,夜里见到贺朝圣将海之蓝扯到偏僻处嘀咕什么,又见海之蓝回来神色判若两人,似乎一下子成了“病秧子”,不禁疑云顿生。若按逻辑推理,夏侯公子和海之蓝一个生在天南,一个长在地北,不可能有什么世仇宿恨,即使有的话,到了这一代人,也是风轻云淡了。而夏侯公子如此耿耿于怀,对海之蓝睚眦必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彼此之间存在着一种情仇爱恨,难道是海之蓝在中央党校进修时,为了某个女人而得罪了这个京城官少?
如果换是别人倒也罢了,偏是扯到海之蓝的私事,这不由使她萌生了一种好奇心。为了解开自己心里的疑团,她截住了散步的贺朝圣,以香烟为诱饵,想让他说出这件事的真相。不料,这个嗜烟如命的纪委官,居然不为之心动。
贺朝圣如此讳莫如深,更加使吴翡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应是正确的,因为若是其他的原因,就算是没有香烟的诱惑,他根本不必要将此事藏着掖着,由此可知,这里面必是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情感瓜葛的故事……
营地里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调查组的每一个成员神经绷得紧紧的,每天都为破案工作而忙碌着,尤其是夏侯公子案发、薛图畏罪潜逃后,营地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人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吴秘书,上午向部里汇报了案情,老周有批复了吗?”海之蓝一见吴翡翠进来,就问。nbsp;nbsp;
因为夏侯公子不是一般人,在处理问题上他感到很棘手。自谈话方式转为刑事拘留后,夏侯公子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整天在拘留室里谩骂海之蓝及看守的武警,态度极为恶劣,甚至以绝食方式相威胁,若此闹下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向上面交代了,所以,他希望上面尽早的做出明确的批示。
“还没有,上午老周听到这件事后非常生气,迟迟不见回复,我估摸着他的牙龈又肿痛了。”
吴翡翠的幽默,引起众人哈哈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机要室的小孙入来叫她去接电话,她一听就出去了。
“贺兄,施文举那边还没有动静?”海之蓝转脸问贺朝圣。
“据眼线汇报,这次他抓捕薛图很卖力,一夜都不合眼了。”贺朝圣应道。
“难道我们当初的判断错误?”海之蓝一时没了自信。
“不会的,凭着我多年在这方面练就的嗅觉,是腥是膻一闻就知,前段时间通过调查,得知他和原区管政法书记郑振国是襟兄弟,正是恃着这层关系,他任副局长期间,基本上架空了原公安局长郭礼的权力。
当时他是主管治安和特种行业管理的副局长,在多个舞厅、足浴城以及俱乐部等多间娱乐场所都持有“干股”,其他无营业执照,无文化经营许可证,消防验收不合格,属于无牌无照擅自经营的特种行业就不必说了,粗略估计,单这方面的非法收入每月起码有百万以上,其他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的款项究竟有多少?把他抓起来就知道了。”
如猎人发现猎物,贺朝圣显得颇为亢奋,眼睛射出一种幽绿的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