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从警方的手里逃出来的?”小草听到韦驰突围时受伤被捕,心疼地解开他的衣服验看伤口,见腹部、腿部、手臂上都有刚愈的新痂,不禁潸然泪下。
是呵,韦驰是如何逃出医院的?
原来,韦驰开辟的明暗驼峰线呈平行方向朝边境线延伸,两线之间仅隔三四里之遥,也即是说,蚂蟥帮新创的秘密基地距山货店不远,按兵家常识,这种驻扎,能够起着首尾呼应的作用。
为了保障这条明线的安全,韦驰派人夜里装神扮鬼,吓走四合院的主人,然后把这座“凶宅”租过来,明里是做着山货店的生意,暗里则是他的联络点,又是他的新据点。
因为蚂蟥帮的残部和猴子所部都是外地人,且这条补给线非常重要,为了瞒人耳目,韦驰只好亲自坐镇指挥。而秘密基地和暗线则交给一排长高春江带着几个兄弟把守。
抓捕那夜,山货店这边枪声大作,高春江大吃一惊,带着手下急急地朝山货店赶来。然而,一来他们就傻眼了,因为山货店已被警方和驻军围箍得象铁桶一样连一条缝儿都没有,黑压压的人群正在缩小包围圈。
警方这种阵势确是吓人,高春江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枪声一响,暴露了目标,搭救不了帮主反而将自己赔进去,所以,他们只好潜伏在警方的包围圈外,祈祷帮主和兄弟们吉人自有天相,撕破警方包围圈逃出来,以便接应。
候等枪声平息,不见一个兄弟逃出来。高春江不由发自内心一声哀叹,知道帮主和兄弟们完了。可他还是不甘心,和手下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拼命地向前靠,打探情况。终于地,他们看到身负重伤的帮主被抬上警车,向附近的一家医院呼啸而去。
于是,他们租了一辆车,一路跟踪到医院,暗里监视着警方的一举一动。其实,这间医院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因为经常在山林里活动,蚊虫猖獗,疟疾横行,或间枪伤损伤,这就需要和医生打交道。为此,韦驰不惜重金,收买了该院外科主治医师、副院长罗觉民,从而解决了帮里兄弟们的就医问题。
这个罗觉民,六十年代省医科大学毕业,一直在这间医院工作,医术比较高明,声望也不错,可以说,是这间医院的顶梁支柱,若论资排辈、专业水平,他当院长绰绰有余,可惜的是,他不是党员,只能屈居副院长一职。
当韦驰被送入医院急救时,罗觉民就认出了这个帅哥,可他就是不相信,这个平时显得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竟是一个凶悍的山匪?直到高春江找上门来,才知道这段时间里,自己当了山匪们的私人医生,虽说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是一个白衣天使的天职,但从法治而言,这是通匪之罪,若追究起来,捧在手里的就不是官饭而是牢饭了,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高春江给他奉上金条时,言下之意,如果他不配合他们搭救韦驰的行动,不仅是让他丢了饭碗了事,而且还威胁到他家人的生命安全。
这里的民风历史上彪悍出名,从解放初的剿匪规模就足以证实这点。罗觉民那时虽小,可也听到山匪们为人凶残的秩事,所以,他被高春江一吓,就害怕了,当即表态待韦驰伤好后,就暗中帮助他们救走韦驰,并每日为高春江汇报韦驰身体的康复情况。
高春江等人在医院里的暗里活动,初时韦驰并不知情,直到他伤势好转后的一夜,忽闻窗外传来蛤蟆的声音,才知道高春江他们来了,因为蛤蟆声是蚂蟥帮的联络暗语,自从他加入蚂蟥帮后,黎阿缘就教了他各种联络暗号及土匪黑话。
本来处于绝望状态的韦驰,听到蛤蟆声,又接到罗觉民借查夜时偷偷递给他开手铐专用的铁丝,不觉暗喜,伺机逃出生路。
偏在这个时候,唐桂园和苦儿的出现,使他改变了主意,便向调查组招供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并希望海之蓝放他出去,抓住猴子,破了案儿,立功赎罪。事实上,就算是调查组不同意,他也会逃出去的。
当他得知海之蓝打算冒险私放他,深受感动,为了不连累这个信任自己的首长,他还是选择按自己的原计划逃出医院。于是,他在窗口用暗语向高春江等人发出了行动的信号。在旁监护的侦查员哪里晓得这种玄机?只道他在房间里郁闷,无聊,学着青蛙呱呱地叫。
不多久,医院突然停电,室内一片漆黑,一个侦查员出门看个究竟,另一个在房间里瞎忙着寻找备用照明灯,但他们没想到,韦驰早已用铁丝打开手铐,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一跃而起,从窗口跳下,落在高春江铺好的气垫上,然后上车,朝边防所方向逃去。
上次猴子的几个手下,伏击海之蓝失手,逃入深山,因不熟地形,在山林里乱窜,结果被武警入山剿灭了。而韦驰他们在这一带活动频繁,时间一长,对各个山脉、河流、森林都了如指掌,故一逃到这里,就弃车蹿入了山林腹地,按着黎阿缘的逃跑路线,进入秘道,出了边境线。此时,即使调查组拥有千军万马,也是白白地在山里瞎折腾,磋叹奈何。
逃出国境线后,韦驰和高春江等人取道越南,在港口坐着代理点的接送船去公海,这些代理点是梁钊设的,名义上是某某号游轮公海一日游的售票处,实则上是接送官员及商人去公海赌博的,因为只有这里的接送船,才知道梁钊赌船的停泊点,否则,大海茫茫,就算你去了公海,也找不到目标。
“调查组审问了你没有?说到大陆警方的审讯,我就魂飞魄散,那一年在W县,那个姓王的恶鬼刑警队长,让我蹲香炉,跪搓衣板,日审夜审,一打瞌睡,他就揪头发,掐乳头,那个狠呵,让我现在睡觉都做恶梦。”小草心有余悸地道。
韦驰知道她这一问,既是出于一种关心,也是怕他供出了她,便掩饰道:“审是审了,可没有像你所说那样野蛮、残暴,他们只是在病床前询问了几句,见我不反应,就走了。当时我想呵,那夜拒捕,杀了那么多的警察,横竖都是死,干脆不理睬他们。”
“你这样做就对了,我坐牢时曾听过老犯们常说:坦白从严,抗拒从宽,坦白了牢底坐穿,抗拒了回家过年宰牛羊。”
小草一听,果然笑了,脱下衣服掷在沙发上,对韦驰柔声地道:“时间不早了,睡觉吧,今夜呵,我要好好地犒劳你这个越狱逃生的大英雄。quot;
“我刚才已经约好了阿美,估计她很快地过来,如果让她撞破了咱俩的事,那就坏了。”韦驰皱着眉头道。
“你就别提这个小贱人了,依我看,猴子想害死你,就是她惹的祸。”小草脸现愠色,道。
“此话怎讲?“韦驰惊问。
“你不知道呵,他俩是恋人关系,床席不知道睡破了多少张?你如此夺人所爱,他不恨死你才怪呢。当时梁钊指定让她陪你睡,我就反对过,可梁钊说,猴子和阿美还未结婚,且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因为阿美经常私里和一些有钱的男人眉来眼往,陪吃陪玩陪睡,所以让她陪陪一下无妨。见他这样说,也怕他怀疑咱俩有私情,我就同意了。没想到呵,你俩竟玩出感情,玩出祸端。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说得真不错。”小草幽然叹道,也充满着醋意。
啊?韦时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个越南猴由爱成恨,由恨起杀心。自己过不了这道坎儿,正象小草说的一样,是自己的一时风流,惹来大祸临头。看来,世界上无论是男人或女人,眼睛里都是容不得沙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