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韦驰并不知道,这是徐寿进玩的离间计,他为了拆散韦驰和唐桂园的婚姻,达到霸占唐桂园的目的,有意教唆一些亲信在背后散布了这些绯闻,这还不算,他又调韦驰出厂,去仓库当管理员。名义上是出于照顾,事实上是为自己泡上唐桂园创造机会。
这一来,使韦驰更加坚信妻子和徐寿进有了一“腿”的关系。为此,他郁闷、愤怒,一改昔日温和的性格,在家里这也看不惯,那也不顺眼,吹毛求疵,不时地耍脾气。
被蒙在鼓子里的唐桂园以为他受伤后心情不好,总是逆来顺受,不做计较。她根本想不到绯闻的背后有一双罪恶操盘手,也想不到丈夫的心理已扭曲,正在呈畸形地变化。
唐母就不同了,前期对韦驰不同意招赘上门的态度早就心怀不满,因见女儿嫁给他的心意已决,只好无奈地默认。现得知韦驰已失去生育能力,又见这个乡下佬如此放肆地对待自己的女儿,顿时,怨气、怒气、唳气一齐发作出来,用刻薄辛辣的言语反唇相讥,并暗里劝女儿趁着年轻改嫁。
外来绯闻的压力,家庭矛盾的激化,使韦驰无法面对现实,深深地陷入一种痛苦与悲愤的压抑之中……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水泥厂裁员,他名列其中。在外失去了工作,在家受不了岳母等人的热嘲冷讽,一怒之下,他不辞而别。
离家出走前,他给妻子留下了一封信,大意是说他对这个家已经感到绝望,不想再呆下去了,并劝妻子改嫁云云,可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去向。
“应该说他对唐桂园还是有感情的,因为每次和他喝酒时,他总是提及这个女人如何如何的好。”在审讯室里,蓝永对海之蓝和吴翡翠说出了韦驰和唐桂园的关系。
“那唐桂园后来改嫁了没有?”吴翡翠听完这个悱恻而绵缠的爱情故事,不由萌生隐恻之心,问道。
“听说她等了韦驰三年,后来在父母及家人的压力下,嫁给了一个丧妻的小学教师,这时韦驰才明白自己错怪了她,后悔得肠子都变青了,有次喝醉了,一提到她还哭了起来。”蓝永叹着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既然能让韦驰这样冷血的男人如此伤心,可见唐桂园在他的心中占有别人不可代替的地位。也许,这个女人会撬开他的嘴巴,海之蓝和吴翡翠一阵兴奋,马不停蹄,驱车去水泥厂。
此时的唐桂园一家正在吃晚饭,一见有人上门,忙热情地请入客厅,沏茶让座。海之蓝亮出身份,阐明了来意。唐桂园一听韦驰犯了事,眼泪忍不住地簌簌而下,伤心了好大一阵子,她才答应配合警方去做他的思想工作。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韦驰最牵挂着的还是唐桂园,特别是更深夜静、身在异乡的时候,这种思念之情尤为炽热,曾经也后悔一时负气出走,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特别是在刀尖上行走,容不得分心呵。喋血四年,总算奠定了一个冷血杀手的地位,也赚到了不少财富。
衣锦还乡时,他从昔日同事的嘴巴里才知道唐桂园已改嫁,但嫁的不是徐寿进,而是市三小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小学老师,她这一选择,使他大跌眼镜。凭心而论,嫁给一个堂堂的厂长不是比嫁给一个小学老师强吗?两人都是丧妻之夫,二手货,可无论是相貌、年纪、地位,徐寿进都占有优势,那唐桂园为什么不嫁给徐寿进呢?若按逻辑推理,既然她和徐寿进有了奸情,他一退出,他俩结婚就顺理成章了,但为何反其道而行?是自己当年偏信谣言还是另有隐情?
为了解开这个迷团,他暗里进行了调查,并用金钱收买了徐寿进的一个亲信,结果令他羞恼万分。所谓的绯闻是徐寿进一手炮制,把他扫地出门也是徐寿进指名圈定的,这个王八蛋,为了霸占自己的妻子,可谓机关用尽。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他忍不可忍,此时的他,不是昔日恪守道德规范,遵守社会秩序的韦驰了,他现在已是扭曲人生、道德沦丧的黑道枭雄,第一时间作出的反应就是采取行动报复,必须让徐寿进这个蓄意拆散自己婚姻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于是,他和自己的手下,日夜监视、跟踪徐寿进,最后制造车祸,不露痕迹地教徐寿进死在出差的途中。
除掉自己的仇人后,出于愧疚的心理,他没有勇气地看唐桂园一眼,考虑到自己干这种高危的职业,随时死于乱刀乱枪之下,所以他留下一笔钱,让江河转交给唐桂园,作为一种补偿。
现在被捕,人之将死,说实话他真想见上唐桂园一面,因为他欠她太多了,然而有可能吗?只能在遗撼中离开这个充满着阳光与鲜花的世界了。在病床上,他凄然一笑,继而泪流满脸,这让监护人员感到不解,怀疑他的神经系统出了障碍。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行人进来。是海之蓝等人带着唐桂园入来,还有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子。
“阿驰。”唐桂园见到还裹着绷带的韦驰,不由伤心落泪。
这熟悉的声音,如无羽箭穿云破空而来,扎在韦驰的心上,他颤抖一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顿时,唐桂园的影子模糊了起来,在他的瞳孔里摇曳。
“阿驰,是我呵,我是阿园。”唐桂园上前,握着他的手哽咽着。
“真的是你吗?阿云。”韦驰犹在梦中,问道。
“嗯嗯。”见韦驰精神恍惚,目光滞呆,唐桂园悲不可抑,泣不成声。
“能见到你一面,我死也无撼了。”确认是唐桂园后,韦驰顿时泪奔,呐呐自语。
“你真狠心呵,一走多年杳无音讯,让我找得好苦。”唐桂园恨恨地骂着。
“是我对不起你,阿云。”韦驰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神情显得异常痛苦,忏悔不已。
诚然,如果不是自己当年负气出走,就不可能走上这条不归路,就会象过去一样和她在一起,享受着人间的天伦之乐。而今,他一只脚踩入了地狱,将被黑暗吞噬,人间的日子已成为他人间的倒计时。
“苦儿,过来喊爸爸。”唐桂园在悲苦中忽地想起,回头吩咐儿子道,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怯生生地行近床前,但不敢喊。
爸爸?韦驰吃惊得五官都变了形儿,仿佛进入了神话的世界。或许是唐桂园为了让自己遂了一回当父亲的夙愿而吩咐孩子这样做,他是这样想的。
“不要为难这孩子了,虽然我不能生育,但能够和你做了一回夫妻,我也是感到心满意足了。”韦驰苦笑道。
“说来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相信,你走后第二个月,我就怀孕了,事后我拿着你的诊断书,走访了医院的专家教授,专家解释说,人受到重伤,神经系统受到压迫,出现混乱,经过调理,会恢复正常的,他还说,外国一个人下身受到重伤,都瘫痪了,医院的诊断书也是失去了生育能力,结果还生了双胞胎。阿驰,我说的是真话,如果你不信,仔细地瞅瞅,苦儿长得是不是像你呵?”唐桂园搂过儿子,让他看个清楚。
“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烙出来的。韦先生,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帮你做个亲子鉴定。”在旁吴翡翠忍不住地道。
“不用做了,是我儿子。”韦驰左看右看,乐呵呵的,一时忘记了自己此时是重犯的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