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公子被派公差去海南后,营地清静了许多,没有人在旁指手划脚,办案者精神多了,出出入入,处于紧张的状态又显得有条无絮。然而,网撒出后,一连几天,都没有收获,为此,海之蓝感到郁闷与困惑,难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这几天来,他按着柳志鹏生前留下的调查“花狐狸”的线索查下去,似是走入死胡同的感觉,凡是“花狐狸”所活动的场所及认识她的人都查访过了,筛选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发现不了这个“花狐狸"的蜘丝马迹,仿佛她从人间蒸发了,调查出入境管理处,也没有发现她有出境的记录,会不会偷越国境了呢?这里靠近越南,国境线长且是山地,越境者在本地的“蛇头”引路下,简直是来去自如。
自卫反击战后,越南男女间的比例失去了平衡,阴盛阳衰,于是,大批越南的女人在“蛇头”或“人贩子”的组织下,偷越过国境,来到中国。随着女人源源而入,无疑是中国单身狗的一种福音,尤其是湘粤桂地区,几乎每个乡镇都有越南的过埠新娘,虽然这种跨国的婚姻是非法的,但对国人男女间的失调起着了很大的缓解作用,故地方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
看来,“花狐狸"的失踪,或有以下几种可能,一是偷越国境入越南,二是死了,被人销尸灭迹。当然也不排除她藏匿在国内某一个角落。人海茫茫,有如大海捞针,想找到她,谈何容易呵?何况,这是部督大案,时间上不允许办案者耗费时日。
案情没有丝毫的进展,海之蓝心理上感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
“施文举那边有动静没有?”办公室里,海之蓝问贺朝圣。
“上班下班,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贺朝圣应道。
“难道我们当初的判断不对?”海之蓝似在自言自语。
“应该没错,我估摸着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想沉住气,等我们撤走后再活动。”贺朝圣分析道。
“这显然是个高智商的犯罪团伙。你们去柳兄被害现场调查,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没有?”海之蓝又问。
“时间日久,又下了几场大雨,现场已是面目全非,无从勘查了。不过,从柳志鹏遭劫持到被害肢解沉尸的作案线路上看,曲曲折折且隐蔽异常,可以断定凶手对这一带十分熟悉,若按常规分析,那里偏僻闭塞,城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去这样的鬼地方,除非犯罪团伙里有那里的村民或曾经在那个废弃仓库里工作过的人。”古阳专家年逾六旬,但精神矍烁,办案经验丰富,善于推理。
“古专家分析得有道理,能够将柳志鹏诱至仓库,这证明凶手对那个仓库相当熟悉,我们就以仓库为点,附近村庄为面展开调查。"吕律赞成道。
“行,我也赞成,吕组长和古专家负责这一块的调查,那里山高林密,地形复杂,除多带些人手外,暗里还要布置机动哨警戒,总之,安全要放在第一位,我们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柳志鹏。”海之蓝叮嘱着,俄顷又转脸对贺朝圣道:“你不用参加外出调查了,一心一意地监视着施文举等人,风大浪高,我就不信他们能稳坐钓鱼舟?”
“这没问题,你还追寻那条花狐狸吗?”贺朝圣问。
“柳志鹏追寻她惨遭杀身之祸,可见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不能放弃,想继续追下去,逼他们现身。”海之蓝应道。
“那他要注意安全,别中了他们的花招。”贺朝圣关心地道。
“这倒是不怕,我会安排好的,怕的是他们不接招。”海之蓝若有所思地应着。
“那我呢?"吴翡翠嚷道。
“你在营地当总指挥,负责和总部联系并协调、汇总各路的调查情况,处理好预警、应变、策应等环节,任务最繁重的就是你了。”海之蓝微笑着分配任务给她。
“说得比唱的好听,又把想我搁置起来,不行,大营有贺局这员足智多谋的大将把守着,万无一失,我和你去追花狐狸。”吴翡翠不高兴了,拉长了脸。
“不行,这趟水深着呢,不能让你涉险。”海之蓝说的是真话,稍一不慎,可能就象柳志鹏一样走上一条不归的路。
“不行也得行,就你想当英雄呵,干我们这行本身就是一种高危的职业,你这样的安排,分明是太小瞧我这个铁娘子了。”吴翡翠不依不饶地道,这犟性子使出,似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看来“铁娘子"的绰号不是白白地捡到的。
“之蓝,若依我之见,就让她跟着你去吧,你在明处调查,她在暗处观察,这样明暗线结合,效果可能好点,也安全些。”贺朝圣帮腔道。
追寻花狐狸,似是在走钢丝。吕律和古阳都是查案高手,自然掂量出其的危险性,也知道海之蓝是想把这份危险留给自己,不禁深受感动,为了组座的安全,他俩支持了贺朝圣的观点,同意吴翡翠和海之蓝一起执行任务。
四票对一票,海之蓝就算是古代君子,也是无话可说了。贺朝圣他们退出后,他还是责备着吴翡翠道;“你看过柳志鹏被害后的现场图片,应知道这帮人残忍无比,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死不足惜,万一你有个好歹,老周岂不是剥了我的皮?”
“呵呵!老周是你的老上司,舍得下手剥你的皮?临出京前,他还一再严令我一定保护好你,若有差池,提人头见,所以,按领导的意图,你必须在我的视线内。“吴翡翠嘴角翘起笑意,道。
她说这话半真半实,出京前,老周特地在办公室里召见她,说新任组长海之蓝曾经是他的部下,首次督办这样的大案,不知是否能胜任此职?要求她密切地注意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他就有撤换的想法。现她这样对海之蓝夸张地说,只是想提醒海之蓝不要辜负领导的信任。其实这些天来,海之蓝的言行举止还是赢得了她的好感。
“这个老头子真是古怪,既然不信任我,就派别人来,搞什么东厂西厂名堂的?我真不明白,我虽然读过警校,破过案,但毕竟是门外汉呵,他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海之蓝情绪颇为不满地道。
“你见过哪个督办大员是纯专家吗?”吴翡翠笑着反问。
对海之蓝而言,的确是没见过,当时他当市长时想整治煤矿,也是他这个门外汉带着专家组下矿井调研的,最后还是自己拍板。只可惜这个老周,在最后关头并不支持他,还骂他违背了组织原则,以致惹出一场矿难,自己背了黑锅。待办完此案后,若有命在,回京好好地和老周理论一下。
“老周能够重新擢用你,讲明你在老周的心眼里含金率还是蛮高的。其实我也不明白,老周为啥对你这么好?"吴翡翠露出颇为费解的神色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