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手枪贯穿力大,是威力很大的自卫武器,这一枪击中夏申时的胸膛,夏申时倒下了。一见丈夫倒在血泊中,吴素珍悲不自胜,象一只发怒的母狮,抓起床上的被褥和衣服朝黄麻子掷去,一手持枪一手酸软无力的他被被子蒙住了头,费力地欲掀开,机不可失,吴素珍不顾身子赤条条的,下床抓起木椅,朝他的头上狠狠砸下,椅落头破,他沉闷地哼一声垂下头,可他还是有意识地乱开了一枪,正巧打中了吴素珍的腹部,气急攻心,她似乎不知受伤,还是用力地木椅砸了他几下,见对方没了声息,才无力地瘫倒于地……
这时,民兵小王回到大队部汇报灾情,一见到这惨状,惊得六神无主,双腿打筛。
“什么事?"抓着衣服捂住伤口的吴素珍冒着冷汗,吃力地问。“河堤,河堤决口了,我,我……”小王结结巴巴,最后说不去了。吴素珍明白了,忙教小王扶她起来,开响广播,通知群众迅速地向高地转移,一连播发十多次,最后她坚持不住了,昏倒在小王的怀里。此时的小王也清醒过来,他是民兵,学过一些简单的战地护理,忙撕下被单给她包扎伤口,又快速地给她穿上衣服,然后背着她朝卫生院跑去。
幸好子弹不是打中要害,大队卫生院的医生老高原是省医院外科教授,被流放在这里劳动改造,他仔细地察看了她的伤口,作了一些清洗消毒的处理,就和小王连夜冒雨将她送到县人民医院急救。那时候医疗设备较差,但医生救死扶伤的责任心较强,一收到伤员病者,马上抢救。动手术取出弹头后,吴素珍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而医院药物、血液奇缺,她还是处于危险的状态。小王得知后,请求输自己的血救她一命。这个邻村的小伙子,年纪比吴素珍还小,他的热心与爱意来源于这一夜的血案,虽说不知道这一夜的详情,可第一次全方位地看到女人的身子,还包扎、穿衣服,连抱带驮,着着实实地触摸到不该触摸到的地方。尽管她是伤员,也掩不止一种异性的诱惑,何况,她是一个成熟、美丽的少妇。
经验血合格,小王的血涓涓地注入吴素珍的血管,终于地,她醒过来了。当她获悉是小王救了她的命时,她不但不感激,反而声泪俱下,责怪他多管闲事,不让她离开人世间。吴素珍的责怪不是多余的,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政府是不会放过她的。果然,她醒后的第二天,调查人员就来到医院了。
大队部建在低地,那夜河堤决口,小王背走吴素珍后,洪水就象猛兽一样咆哮着淹入大队部,差点没了屋顶,幸好是砖石混凝土结构,才不至于坍塌,待洪水退去后,人们整理房间,才见黄麻子和夏申时的尸首被大水冲在广播室里的角落里,纠缠在一起,似是互搏状。公安人员来到现场,勘察了一番,便围绕着“黄麻子为何一丝不挂?夏申时为何来到广播室?值勤的吴素珍的形踪在哪里?”这些线索展开了调查,很快就发现吴素珍在医院疗伤。
“黄麻子简直是一个畜牲,趁着大队部无人,就把我抱在床上,这时我丈夫因女儿感冒发高烧找上门来,正好见到黄
麻子压在我的身上干那事,他气愤不过,抄起木椅砸在他的左肩膀上,黄麻子负痛下床,拔出挂在床头上的手枪,对准我丈夫,我知道这畜牲心毒手辣,肯定是会开枪的,便向他甩被子衣服,并起身护住丈夫,结果子弹打在我的腹部,丈夫见我倒地,发疯地拿着本椅打他,可这畜牲还是开了第二枪,并且这一枪打在我丈夫的胸膛上……”吴素珍从小王的嘴里得知现场已被大水破坏、清洗,她是聪明人,为了免于被追究责任,在供词里篡改了部分事实。一句话,她本身是受害者,不是杀人凶手。
作为现场目击者,小王如实地说了他目见的一切,声泪俱下地描述了吴素珍腹部中弹后,还坚持带伤广播,通知群众转移,否则后果难堪设想,调查组人员听后不无动容。
最后调查的结果是:黄地身为共产党员干部,强奸民女,枪杀百姓,死有余辜。夏申时有杀人嫌疑,既死不咎,而吴素珍是一名受害者,免于追究法律上的责任,并以简报的形式,表彰她在失夫的痛苦并在重伤的剧痛下,仍坚守岗位,用广播指挥群众转移的英雄事迹。
这事被地方党报一位记者看到简报后,干脆改为:黄地身为共产党员干部,贪生怕死,不上抗洪第一线,而是躲缩在大队部寻机逃生。其卑鄙的行径被吴素珍同志夫妇发觉,并制止他逃跑。不料他恼羞成怒,丧心病狂,枪杀了吴素珍同志的丈夫,并将她打至重伤。黄地自知罪孽深重,当夜吞弹自杀。吴素珍同志从昏迷中醒来,得知河堤缺口,忍着伤口剧痛,指挥群众安全而成功地转移……
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吴素珍不但成了传奇性的英雄人物,而且她的丈夫夏申时也被评为烈士。伤愈后,吴素珍被转正抽调到镇里,不久,调到县文化局工作,为感念小王的救命之恩,结为伉俪。
“我这个继父十分疼爱我,尽管他和我妈妈结婚后又生了几个弟妹,可他从来都不骂过一句,还让我读完大学。”夏雨荷说完,悲怆中也含有几许庆幸的神色。
“你读什么大学?"海之蓝听后,同情之余,饶有兴趣地问。
“我读书时成绩不好,复读后才考上教育学院,属于市线。毕业后,不想回在乡下教书,就跳槽出来南下,刚好碰上抡元集团招人,就应聘,幸好被录取了。”夏雨荷应着,不过,她省略了出来后曾当过广告模特的一段辛酸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