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chun平听出汪中平是真心的,也就没推辞。其实他跟国涛的关系也不错,自己去叫国涛送,他相信国涛也不会推辞。
国涛一直把他送到沈家湾湾口,张chun平本来想就在这里下车的,转念一想,跟国涛说:“都开过来了,就开到我家屋门口吧,搞点茶叶你带回去喝一下。”
张chun平话是这么说,其实还是想让沈家湾的人看看他是坐小车回湾的。
还没开到他家门口,chun平就看见他家门口的稻场站着两三个人,吵吵嚷嚷的。
张chun平心里一跳,给国涛指了指他家门口的那棵椿树,说:“国涛开到那个稻场上去。”
正站在张chun平家门口叫骂的狗子和他媳妇四芳其实早看见这辆白sè的切诺基了,但是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这辆小车会开到张chun平家的土坯屋前,结果车一直开到他们跟前,就不由自主停住了叫骂,张着嘴巴看着张chun平从车上下来,国涛把车子熄了火,也跟着下来了。
一直躲在屋里的菊香看见张chun平,从屋里出来。
张chun平问:“妈,他们骂什么?”
菊香说:“你又不是不晓得,你爸爸去年要做那个农药生意,把借狗子的几个钱都赔进去了,人家现在来讨账,他就躲到一边去。”
张chun平转头看了看狗子,说:“我爸爸该你几多钱?”
国涛在一边说:“有话好好说,你们在这里骂什么,人家欠你们的钱,又不欠你们的脸。”
狗子早听说张chun平到镇zhèng fu当通讯员了,但没想到他会坐着小车回来,这让他有点敬畏了,赔笑脸说:“平平你莫见怪,我们也是没得办法,伢要上学,你爸爸说好的上个月连本带息还我们的,到现在莫说息钱,连本钱也不还。”
张chun平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来气了,说:“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我老头借你2000块钱,一个月光息钱就是200,你们这不是搞高利贷是搞什么?”
狗子媳妇急了,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们又不是逼着你爸爸借的。”
狗子一巴掌扇到他媳妇脸上,说:“你怎么说话的,没得轻重!”
狗子媳妇捂着脸:“不是你个狗ri的教我说的?”
菊香在一边着急地拦住张chun平:“平伢你莫瞎说,你狗子哥他们也是好意。”
国涛在一边帮腔道:“这个是有点不像话了,过去的黄世仁也不晓得要这么高的息啊,chun平你爸爸以后要借钱来找我,我二伯是县农行的。”
狗子听到这话,拉着被他打蒙的媳妇说:
狗子说:“平平,钱的事不提了,我们也是被人逼着的,算了,你跟你爸爸说一声,息钱我们不要了,本金有的话,还麻烦挪一下,我们也是实在没得办法,我们先走了。”
狗子跟他媳妇拉拉扯扯回后湾了,张chun平才领着国涛进屋。
国涛说:“乡里的事都这样,没得个把人在镇上混,就要吃亏。”
张chun平说:“得亏你今天送我回来,谢谢你啊。”
国涛拍拍张chun平的肩膀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说这个话,不管怎么说,做人还要是有点狠气才混得开,农村里就是这么一回事。”
张chun平让他妈给国涛包了一包chun茶。
张chun平说:“我家自己的茶园里摘的,纯天然的。”
国涛很高兴,说:“这茶好喝。”
国涛每天给领导开车,好茶叶也喝得不少。
国涛走后,菊香埋怨张chun平:“你看你,刚才态度太不好了,把狗子给得罪了。”
张chun平说:“我早就想得罪他们了,哪有这样要钱的?又不是不还!”
“要怪也只怪你爸爸,老实砣子一个,田都种不好,做什么生意。”
张chun平问:“爸爸人呢。”
“我哪个晓得他,一有人要帐他就躲起来,让我来跟人家赔小心听拐话,这个家我真是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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