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歌莞尔。
对,她冒险救人,就是要把危在旦夕的舒贵人拉拢成深宫里的战友!
一碗又一碗的人参水灌下去,太医又在舒贵人的肾经上不断针灸放学,很快,舒贵人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浑身冰凉,不断抽搐,秦翊歌果断叫人烧起火盆,趁人不备,将方才慕寒御给她的药丸塞进舒贵人嘴巴里。
舒贵人两眼如同枯槁的废井,湿漉漉地看着秦翊歌。
“是督主给的药,”秦翊歌在她耳边小声道,“放心,我绝不会害你。”
舒贵人半阖着眼,她没有办法,她只能信。
喉咙一滚,她费力地将那颗药丸吞下去。
一股温热的气流瞬息在小腹处缓缓燃烧起来,因失血而冰冷的手脚慢慢回暖,下/身淋漓不断的血竟然止住了!
不止如此,舒贵人开始浑身发汗,粘稠腥臭的汗水从皮肤表面冒出来,一股流火从被银针扎着的肾经上窜动,舒贵人浑身一轻,灵魂出窍般,前所未有地清醒了过来。
她虚弱地向秦翊歌笑了笑,哇地一声吐出一地黑色的残渣。
甜腥味汹涌而来。
太医喜极而泣,“好了,舒贵人好了!”
好了?
守在帐篷外的众人神色不一。
跪倒在地的媚嫔身子一抖,低着头,嘴唇嗫嚅,不知道再说什么。
皇帝眼里只有讶异,却没有半分惊喜。
仿佛意外于秦翊歌竟然真的能救活舒贵人。
崔公公倒是真心高兴,他只觉得,舒贵人是宫里头一个有孕的妃嫔,体质一定很好,能有第一个,假以时日就会有第二个。
国祚有望!
江重华则似笑非笑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慕寒御,“督主夫人几时有这样高超的医术?”
“拙荆哪有什么医术,”慕寒御淡然地向皇帝施礼,“是皇恩浩荡,天公作美。”
“皇恩浩荡,天公作美!”
听到恭维皇帝的话,整个车队都齐刷刷跪倒在地,大声赞颂。
皇帝凭白得了一波夸奖,眸光微动,看着慕寒御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他看着浮满天际的晚霞和渐渐沉暗下来的旷野,淡淡一笑,“天公太作美。”
等到舒贵人的身体稳定下来,喝下补血安眠的药汤,秦翊歌才起身擦去额头冷汗,准备离去。
她刚转身,就被舒贵人尖长的指甲扯住衣角。
舒贵人抓着她的衣服,那样用力,刚刚才从地府门口转了一圈的舒贵人睁大黑幽幽的眼睛,贝齿咬紧,一字一字地说,“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她自称为我,而不是本宫。
诚意十足。
秦翊歌拍了拍她的手,“多谢,好好休息,早日康复,才能报复那些害你的人。”
舒贵人闭了闭眼,眸底浮上一抹厉色,她轻轻抚摸着小腹,恨恨道,“一定!”
秦翊歌安抚好她,才走到外面,正赶上众人跪拜皇帝那一幕。
她温顺地跪倒在地,随着众人一齐参拜,不落一点口舌。
皇帝看着夫唱妇随的二人,眼神愈加耐人寻味。
听到舒贵人已经好起来之后,便说,“那便启程吧,别耽误了秋猎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