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被马车晃晕了。
秦翊歌斜躺在小塌上,将小窗掀开一道缝隙透气,走在外面的姜轲立刻道,“夫人需要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秦翊歌贴心地给他递了一把瓜子,小声问,“江重华干嘛呢?”
“除了给皇上护驾,什么也没做。”姜轲道。
“奇了怪了,”秦翊歌笑道,“竟然不打算搞点事情吗?”
姜轲面无表情,已经完全习惯秦翊歌不着调的言论了。
车队走到半路,天色才渐渐清明起来。
灰蒙蒙的云块沉积在天边,晨曦也不过一团模糊朦胧的稍显白亮的光团而已。
片刻之后,有宫人来通知原地休息片刻。
秦翊歌下了车辇,深吸了一口薄凉的空气,抬起胳膊用力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被狭窄车辇束缚的四肢顿时便伸展开来,晕涨的脑子也清醒不少。
她向前面看不到头,后面看不到尾的车队望了一眼,啧啧叹了口气。
皇帝的龙辇之后,应该是陪驾的各宫娘娘小主的车辇,再往后才是大臣的车队,慕寒御的位置算是臣子中比较靠前的,能清楚地看见各宫娘娘们车盖上争奇斗艳的帷帐与挂在车盖沿上的铃铛。
因为晕车,秦翊歌在车下站了没多久就回车上继续歇着,而慕寒御更是懒抬尊驾,一直呆在车上就没下去过。
想来也是,他现在就是众矢之的,谁知道一露脸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慕寒御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去管四处乱窜的小白,也不管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秦翊歌,眉眼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卷,反被一身骑射服衬地气质卓绝,静而森冷。
秦翊歌目光直白地欣赏督主美色,一边嗑着瓜子,郁闷地想,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偏偏是个太监。
哎,嫁了个太监,偏她还慢慢喜欢上了。
秦翊歌光明正大地欣赏着督主的绝世美貌,竟有种要保护他的冲动。
自己的男人,当然得自己罩着。
慕寒御被秦翊歌的小眼神描画了个彻底,也不恼,目光依然凝在手里的书上,忽然道,“你会点茶吗。”
“啊?”秦翊歌一愣,“点茶?”
转念一想,莫不是古人的说法,大概意思就是,泡杯茶?
秦翊歌心道,不就是什么一洗二泡,凤凰三点头吗。
于是夸下海口,“当然会!”
慕寒御将书一合,侧过脸来,将小几上的一套茶具推过去,“顾渚紫笋可缓解头晕,来试试。”
秦翊歌对着一队精工细作的勺子叉子刷子碾子锤子,懵了。
她拿起自己比较眼熟的茶杯和茶壶,撕开包裹着茶叶的油纸,两手用力,“嘿哈”一声掰下一小块来。
慕寒御眼皮一跳,眼看着那饼价值千金的顾渚紫笋,茶沫散落下来,细雪似的。
秦翊歌将那块茶饼扔进茶盏,拿起水壶就要冲茶。
慕寒御忙道,“住手!”
秦翊歌笑眯眯地说,“没事,第一泡的水是洗茶的,不能喝,规矩我懂。”
她抛给慕寒御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慕寒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