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秦翊歌的几个人为难地互相看看彼此,一人道,“夫人,得罪了。”
接着,他一个手刀,将秦翊歌劈晕了。
这一夜到底如何收场,秦翊歌并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望着熟悉的帷帐花纹和四周的摆设,秦翊歌才意识到她已经回到了督主府。
苦涩的药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秦翊歌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坐都坐不起来。
微小的动作,却让她胸口撕裂般地疼了起来。
秦翊歌捂着胸口,闷咳了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云岩脚步匆匆进来,“夫人醒了?”
秦翊歌咳地说不出话来,连忙扯过帘幔捂着嘴,等云岩几步走过来的短短时间,她已经咳完了。
可是,帘幔上,却有一块浓艳到刺眼的血迹。
秦翊歌将那团帘幔捏在手里,小心舔去唇上的血渍,云岩端着药过来,“夫人喝药吧,您那毒昨夜又发作了,督主昨夜没回来,尚未请大夫过来。”
“督主昨夜一夜未归?”
云岩自觉说错了话,眼神瑟缩,“……夫人还是,还是先喝药吧,大夫马上就来了。”
“慕寒御在哪?”秦翊歌冷声道,“说!”
云岩嗫嚅,“夫人,您就别问了……”
“他在皇宫里对不对?”秦翊歌深吸了口气,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夺过碗一饮而尽,“我去找他。”
“夫人!”云岩急道,“还是别去了……”
喝下药,秦翊歌身上发了汗,总算有了些力气,她定定地看着云岩,“昨晚督主要办大事,府中的侍卫应该都跟着督主去了是不是?”
云岩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点了点头,“还有一些保证府中安危,夫人大可放心。”
秦翊歌眯了眯眼,“好。”
她将药碗递给云岩,云岩要接,却被秦翊歌一把抓住手腕。
云岩惊道,“夫人要干什么?”
“对不住了。”秦翊歌笑了笑,在云岩脖颈穴位上重重一掐,云岩睁大了眼,立刻昏死过去。
秦翊歌赶忙换了一身男装,外面披了云岩的衣服,戴上帷帽,从柜子里照出一瓶常备的迷药。
出了房间,门口守着的侍卫问道,“夫人醒了?”
秦翊歌戴着帷帽,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那人松了口气,“总算醒了,今日可千万别让夫人出去。”
秦翊歌又点了点头。
那人皱眉,“云岩,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说着,就要来掀秦翊歌的帷帽。
秦翊歌眼珠一转,捂着嘴咳了几声,嘶哑道,“有些风寒。”
“啊?”那人挠了挠头发,“小心点啊。”
秦翊歌松了口气,越过他往外走去。
许是疲累了几日几夜实在没了精力,或是本就对秦翊歌没什么防备,那人揉着酸痛的眼睛,竟然就任由秦翊歌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溜出院子之后,秦翊歌立刻转向偏僻无人的地方,翻墙逃出了督主府。
她将云岩的衣服扔了,脚步不停,急匆匆赶到城墙下去。
离昨夜出事的地方越来越近,秦翊歌的心也越来越冷。
那里很干净。
没有秦翊歌想的血流五步的惨状,也没有尸横遍野的恐怖。
地上的青砖是被冲洗过的,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百姓,洒扫的都是皇宫里的人,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秦翊歌看着仿佛换了天地的地方,心里的乌云却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