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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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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歌张开手,指尖勾着一根红绳,红绳下方,吊着一枚镶金丝阴刻鸳鸯玉牌。

鸳鸯戏水,伉俪情深。

林娇凤一怔,秦将文立刻认出那枚鸳鸯玉牌,“这枚玉牌怎么会在你那里,娇凤,你不是说这枚玉牌早就弄丢了吗?”

“呵。”秦翊歌笑出声。

“你笑什么!”秦将文怒。

“我笑你可怜,替别人养了姘头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这枚玉牌,是我刚刚从宋卿昉身上拿到的。”

堂堂秦国公送给夫人的定情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国公府首席侍卫的身上?

只是略略一想,秦将文的脸立刻就狰狞起来。

林娇凤忙道,“不,老爷,她在诬陷我,这枚玉牌……这枚玉牌是她偷的!她和苏澜过不惯清贫生活,时常偷鸡摸狗,拿府里的东西出去换钱,老爷要是不信,可以问玉满楼的掌柜,苏澜经常去那里典当东西!”

苏澜挣扎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典当的都是我自己的体己玩意儿,歌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个亲娘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不信你们可以把玉满楼的掌柜叫来,每一件典当之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一块玉牌而已,”毕竟涉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秦将文隐忍下来,问,“也可能是宋卿昉偷的,这能证明什么?”

“看来秦国公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秦翊歌一个闪身,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宋卿昉抓了起来,“既然如此,就让他亲口说出来吧。”

秦翊歌修长手指伸出,猛地点在宋卿昉天灵穴上。

宋卿昉惨叫一声,登时醒转。

林娇凤身子一震,就要上前,秦将文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秦翊歌指尖用力,宋卿昉眼珠向上翻,整个人眼歪嘴斜,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是审讯重刑犯的一种方法,用巧劲按住天灵穴,却不致死,几秒之后就能麻痹脑神经,形如脑瘫,被审讯的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有问必答,且完全不会撒谎。

“说,林娇凤是你什么人!”秦翊歌厉声问道。

宋卿昉面露痛苦,显然知道自己受制,正在努力和自己作斗争。

秦翊歌目中露出一抹欣赏。

只是没坚持几秒,宋卿昉含糊不清地说,“是……我……女人……”

秦翊歌看了秦将文一眼,又问,“这玉牌是谁给你的。”

“是……夫人……她说……喜欢我……”

“胡说八道!老爷,你千万不能信啊,这一定是他们合谋陷害我!”林娇凤大惊失色,“老爷,妾身对你的情意,青天可鉴,你可不能因为听信旁人三言两语,就怀疑妾身!”

秦翊歌勾了勾唇,继续审问,“除了玉牌,还有什么能证明你们有奸情?”

宋卿昉口吐白沫,濒临崩溃,却还死咬着牙,不肯说出一个字,甚至,他牙关一合,试图咬下自己的舌头。

秦翊歌指尖猛地用力!

仅凭最后的意志力在反抗的宋卿昉,终究败下阵来。

“我房间,书柜,有……夫人写的情书……还有很多……首饰……财物……”

“夫人荷包里,绣着我的名字……”

秦将文勃然大怒。

一把夺过林娇凤从不离身的那个荷包撕开来,里面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昉字!

“贱人,贱人!”秦将文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招了招手,几个侍卫立刻冲了上来。

“把这贱人给我关到地牢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一滴水一粒米都不准给她!”

“是!”侍卫大声应道。

“老爷,妾身怕黑,妾身不要去地牢,老爷饶命啊……”

“慢着。”秦翊歌开口,手一松,将只剩半条命的宋卿昉扔到地上。

那些人停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秦翊歌。

“这簪子是我娘的,你不配戴着。”秦翊歌伸手拔下林娇凤头上最漂亮的那支簪子。

簪子通体雪白,用上品白玉雕成展翅青鸟,喙部衔着一颗稀世罕见的红珍珠,造型简单,却灵气四溢。

这是她娘最爱的一只簪子,当年却被林凤娇蛮横地夺了过去,她娘为此伤心了许久,此刻才算真正的物归原主。

林娇凤张了张嘴,却在触及到秦翊歌眼底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神色时,无力地闭上了眼。

侍卫拖着她,消失在门外。

秦翊歌亲手将这根被霸占了九年的青鸟玉簪给苏澜戴上,抬头,定定地看着秦将文。

“你看清楚了,秦纤纤草包一个,林娇凤吃里扒外,连你最得力的手下都背叛了你,”秦翊歌道,“现在,你能用的人,只有我。”

“……好,”秦将文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顷刻苍老了几岁,“这下,你肯替嫁了吗?”

“不不,歌儿,你不能嫁,你才十五岁,不能把一辈子都毁了!”苏澜哀求。

“不,我要嫁,不止如此,我还要风风光光的嫁,国公大人,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前提是,你要善待我娘亲。”

秦将文心下冷哼,果然,只要苏澜在,就不怕这小妮子不听话。

想到这儿,秦将文立刻道,“我答应你,只要花轿一到督主府,立刻就给你娘恢复名分,不止如此,我还会让她搬回当年所居的竹苑。”

“一言为定,时间不早了,劳烦国公大人安排人为我梳妆打扮,”秦翊歌扶起苏澜,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嘴角轻轻一挑,“至于慕督主的动向,我会随时向你汇报。”

秦将文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秦将文一阵烦躁,看到地上死人一样的宋卿昉,怒吼,“来人,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

回到竹苑,苏澜望着物是人非的一切,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九年了……整整九年了……”

秦翊歌看着她,“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些,督主府里是生是死还不知道,我不能接你走,还要委屈母亲继续住在国公府,相信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娘相信你,娘想清楚了,嫁给一个快死的太监,大不了守几年活寡,要是待在秦家,只怕连骨头都没了,”苏澜将那支青鸟玉簪轻轻为秦翊歌簪在发间,“歌儿,娘什么都没了,唯有这只玉簪能给你,这是我当年出嫁时,你外祖母送我的,她说……”

想起往事,苏澜又是一阵哽咽。

这支玉簪,是苏家的传家之物,寄托着丞相府上下对她最美好的祝福。

母亲说过,这枚玉簪传女不传男,新嫁娘戴着它,从此夫妻比翼,琴瑟和谐。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直接的爱。

秦翊歌抓着苏澜的手,久久无声。

天亮后,督主府的迎亲队伍准时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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