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门已被姜轲撞开,轰然便涌了进来,想要观赏一下自家督主做饭的英姿,哪知进了厨房,却只看满桌美味,慕寒御却早已不见了。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坐下来吃饭,直把厨房挤得水泄不通。
厨房的伙计们见他们吃的高兴,便也不再打扰。
慕寒御从窗户跃出,手中提着给秦翊歌的食盒。
方才他听到外面那些人的话,便匆忙又做了几道拿手的,刚将给秦翊歌的菜装到食盒里,姜轲就闯了进来,还好他跑得快。
慕寒御狼狈地从厨房的院子里跑出来,瞧着四周没人,才缓缓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他慢慢渡步到秦翊歌住的院子里,几个路过的下人看着他,面上尊敬有加,一看不见人了,就窃窃私语,“听说了吗?督主亲自为府里的侍卫们做了饭!”
“是吗?看不出来,督主还会做饭?”
“可不是么?咱们督主本就是个大好人,又会做饭又会当官,模样还那样俊朗,难怪当初把小公主迷得晕晕乎乎呢。”
“那还要加上一点,咱们督主还专情,成亲前也不曾和哪家女眷走得近,娶了夫人之后,更是一心一意只宠一人,我要羡慕死了……”
听着下人的碎嘴,慕寒御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荒唐来。
又荒唐,又好笑。
虽然慕家遭遇了那样的劫难,但他对感情的认知,却是父母给的。
他的父亲娘亲那般恩爱,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慕家满门赴死之时,娘亲和父亲都是携手走上刑场的。
他身上有许多曾经的慕将军府的影子。
只是,被他刻意压下,隐藏起来的那个少年的自己,如今却被秦翊歌又翻找了出来。
给心爱的女人做饭,跳窗逃走……
这些事,若不是秦翊歌的出现,他怕是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幼稚的行为了。
冥冥之中,秦翊歌仿佛在保留着他生命里仅有的温柔和快乐。
慕寒御看了眼手中的食盒,无奈一笑。
秦翊歌等了许久,总算听到慕寒御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秦翊歌从床上跳了起来,“督主回来了?”
慕寒御的声音响起,“回来了,开门。”
秦翊歌将门打开一条小缝,伸出手去,“食盒给我。”
慕寒御无奈。
秦翊歌隔着门拿到食盒,满心戏谑地打开,瞬间震惊了。
这……
煎炒油炸,炖煮慢调,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是慕寒御做的??
秦翊歌狐疑道,“督主,你不是偷了厨房的饭菜直接拿来了吧。”
“厨房的饭菜是什么滋味你不知道?”慕寒御磨牙,“尝尝是不是一回事?”
秦翊歌半信半疑地夹了一筷子虾仁吃下,只觉人生都升华了。
糖醋虾仁!
这般酸甜可口的糖醋虾仁,便是她前生在饭店里吃到的也比不上!
还有清炒菜蔬,汤汁鲜美,菜蔬清脆,吃下去满口生香……
“太好吃了!”秦翊歌胃口大开,在窗边坐下,心满意足地吃起饭来。
这些天她食欲不佳,厨房做的饭菜怎么都吃不下,本想故意为难慕寒御,看看他窘迫的对付厨房的烟火和油盐酱醋,可万万没想到,慕寒御做的饭竟这样好吃!
听到女人吃的酣畅的声音,慕寒御松了口气,“好吃就多吃点。”
“督主怎么这么会做饭?”秦翊歌疑惑,“督主学过?”
“少年时在军营里学过,”慕寒御道,“许多年不做了,手艺都生疏了。”
秦翊歌微微一怔。
她也会做饭,不过是因为自己无依无靠四海为家,只能学着做点简单的饭菜,刚开始时分不清糖和盐,做出来的菜不是糊了就是苦了,但生活总会逼迫人快速成长,如今她的手艺可是能让南宫玥这种尝遍美味的小公主都大快朵颐。
那慕寒御呢。
门庭显赫的将门嫡子,整个大隗都宠爱着的小将军,竟然也会洗手作羹汤,不辞辛苦地在军营里给大家做饭。
秦翊歌听慕寒御说起过许多少年时的往事,零零碎碎听在一处,便能拼凑出一个飞扬恣意,尊贵无比的小将军来。
他那样尊贵,却能向下兼容,和比自己地位低很多的平常将士打成一片。
他骨子里善良,却被逼成如今魔头的模样。
越是了解,越是懂得,越是心疼。
秦翊歌吞咽的动作慢了下来。
“督主,你怎么这么好……”
这样的慕寒御,让她更加不想让他双手沾染污秽。
明天的元宵节,她得想办法将江重华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后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