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澜羽脑子一片空白。
他还要追问,慕寒御却眸色一沉,“入宫!”
一声令下,得到南宫璃信物的东厂众人,一鼓作气地将叛军残党剿灭,攻破城门,闯入皇宫!
夜色未央。
黑暗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
南宫璃靠在软枕上,经过一夜折腾,精神反而好了些。
外殿里,血水从殿门外流进来,濡湿了珍贵的波斯地毯,地毯上被鲜血染得色彩斑驳,诡异至极。
禹王的人还在外面撞门,崔公公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堵在门后,硬生生用肉/体凡胎为南宫璃争出半日活命来。
南宫璃紧握着舒贵妃的手,心惊肉跳地听着横木撞击殿门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
只听崔公公一声惨叫,殿门被撞破了!
禹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崔公公爬上去保住禹王的腿,嘶声大喊,“皇上,娘娘!快跑啊!!”
禹王一脚将崔公公踹到一边,虎目一瞪,“皇侄儿,不要躲了,快出来!”
南宫璃没有躲。
长歆宫中是有暗道的,崔公公也曾劝他从暗道逃生,可是,南宫璃绝口拒了这番提议。
若是他逃了,他就真的输了。
许是因为幼年的自己实在不堪,南宫璃对眼前的皇位,权利,珍宝,有种执拗到可怕的偏执。
他宁肯身为皇帝而死,也绝不会再当一次落水狗!
那股子骨头里的偏执竟让他在大敌当前的时刻,显出一种从容的气度来。
而舒贵妃也没有逃,安静地坐在塌边,两人双手交握,竟是一副共同赴死的模样。
禹王闯入内殿,看到眼神冷漠的南宫璃,哈哈大笑,“都到这个时候了,皇侄儿还是要摆架子,可别忘了,当年是本王助你登上这位子的!”
“本王能将你扶上去,就能把你拉下来!”
南宫璃死气沉沉的脸上扭曲出嘲讽的笑,“来啊!让朕看看,没有玉玺,没有遗诏,你这种杀侄夺位的东西,能有几时好!”
他说的慷慨,说完之后咳得撕心裂肺,污血从嘴角边淌下来,无论舒贵妃如何擦都擦不净。
禹王面色疯狂,拔出佩刀抵在南宫璃胸口,刀尖刺破明黄龙衣,直入肉皮,细细的血流顷刻染红了龙衣。
舒贵人沉下了眼。
那双妩媚风情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仇恨。
不行!
决不能让南宫璃就这么死了!
千钧一发,舒贵妃娇声道,“有本事,禹王的刀再进一寸?”
禹王和南宫璃的注意力被这风情万种的舒贵妃吸引,闻言笑道,“怎么,再进一寸舒贵妃就和玉玺一起献给本王?”
南宫璃眸中冒火,舒贵妃冷笑,“禹王该知道,本宫娘家乃是大隗的皇商,江南首富!”
禹王,“那又如何?”
舒贵妃,“既是江南首富,又是忠心耿耿的皇商,舒家可不止懂得生财之道!还会忠心护主!若今日本宫在宫里出了事,本宫的弟弟,我舒家的主子,便会将禹王谋反弑君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我舒家的生意做到哪里,禹王的恶名便传扬到哪里!不得民心,本宫看你这皇位能做多久!”
禹王恶狠狠道,“你在威胁本王!”
禹王气恨,南宫璃却瞳孔一震。
禹王长相凶悍,手执大刀,气势逼人,率领叛军杀人闯宫,饶是见多了世面的南宫璃,也不过撑着最后的骄傲罢了。
可舒贵妃一个商人之女,竟有这般气魄,挡在他面前要挟禹王!
大抵男人都喜欢患难见真情,才觉得这女人是因为心爱自己,而不是爱慕自己的权势,地位。
何况,舒贵人又是这样温柔美丽,妩媚多情,对自己忠心耿耿,有勇有谋,自己又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若是没记错,舒贵妃做的一手绝佳的江南佳肴。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贤惠之中略带调皮,妩媚之中又深情不寿,温柔之余亦是有勇有谋,除了出身低一些,简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妙人!
南宫璃望着舒贵妃倔强的容颜,暗暗发誓,若是能度过今晚的劫数,他一定要封舒贵妃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