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药味,小宛眼神一变,向四周看了看,“公子进来说话。”
济世堂里张灯结彩,处处挂着辟邪的药草,药香味浮漾弥漫,竟还有些甜味。
往内堂走的时候,小宛忽道,“公子身上有黄连的味道,近来可是吃了药?”
秦翊歌道,“是,有些发烧,便吃了药。”
“发烧了?”小宛紧张起来,“可否让我为公子把脉?”
“可以啊,”秦翊歌立刻便应下了。
小宛的医术,她从不怀疑。
走入内堂,小宛将门一关,给秦翊歌倒了热茶,两人对坐在矮桌前,秦翊歌掌心朝上将手放好,小宛脸色微红,柔软手指按在秦翊歌腕上。
静等片刻,小宛咦了一声,“胆经怯虚,脉象虚浮。”
她又仔细看了看秦翊歌的脸色,“公子近来可是有失眠多梦的情况?”
秦翊歌道,“昨天开始的,不知今晚还会不会有?”
“昨天开始?”小宛凝眉,“这是心脉受损之兆,如果是昨天开始的,那这病情来的太过凶急,可不是好事。”
“极有可能……是中毒……”小宛犹豫道,“可我说不清什么毒会这样猛烈又不伤人性命。”
“中毒?”秦翊歌一怔,“这毒会不会让人产生幻觉,看到,或者听到并不存在的东西?”
小宛掩着嘴,“说不好, 不过,公子看见了?”
“看见了,也听到了。”秦翊歌想不明白自己是何时中毒的,不过……想来在听到唐澜声音的那一瞬间,便已经中了算计。
秦翊歌眉头紧蹙,“这毒完全没头绪吗?”
小宛道,“公子等我,最多一晚,我就查出是什么样的毒!爹爹留下的医书甚多,我连夜查!”
秦翊歌道,“好,我陪你一起查。”
得知自己中毒,秦翊歌并不是很意外,那些人处心积虑地要对慕寒御下手,肯定打草惊蛇除了她。
最大的可能,这毒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自己身上,坊间又传闻慕寒御和夫人感情很好,说不准,那些人已经猜到自己病了慕寒御会贴身照顾,这毒便顺理成章地瞄准了慕寒御。
无论如何,今晚她都不会回去。
小宛脸色凝重,又道,“对了,近来城里来了一队麻衣社火,公子可听说了?”
秦翊歌笑了笑,“我不仅知道,我连他们的老巢都发现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进城来意欲何为。”
小宛满眼敬佩,“公子真厉害!”
秦翊歌忙道,“说起来,济世堂里在练什么药?难道和这些人有关?”
“嗯,就是为了这些人而炼制的,”小宛起身从木架上拿出一个黑沉沉的陶罐,将木塞拔掉,“公子闻闻?”
秦翊歌 不甚通药理,用手在罐口扇了扇,依稀觉得沁凉香甜,摇了摇头,“闻不出来,这是做什么用的?”
小宛笑道,“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和上次给公子的那丸药相似,都是祛毒的良药。”
小宛用银勺从罐子里取出一点药膏,在蜡烛上一烧,闻着香甜的药膏顿时弥漫出一股极苦极臭的药味。
秦翊歌避开些许,“里面有蟾衣??”
别的药材她闻不出来,可是蟾衣燃烧的味道,她实在记忆尤甚。
蟾衣便是癞蛤蟆退下来的皮,据说有极强的解毒功效,上辈子组织给他们配的药膏里就有这东西,如果进了雨林什么的地方,将药膏点燃一醺,蚊虫都不敢近身。
小宛道,“是有蟾衣,这可是极好的祛毒法子。”
小宛将陶罐合上,往秦翊歌面前一推,“公子拿一罐傍身吧,那天麻衣社火那些人跑到济世堂来要钱,我闻到他们身上有股尸体即将腐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