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御轻声道,“必是有人故弄玄虚,别怕。”
秦翊歌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头皮发麻,许久才渐渐缓了过来。
慕寒御有些诧异,不知这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为何反应这样激烈。
“我听到……唐澜的声音……”秦翊歌心有余悸,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颤抖,“她说,她被一袭披风裹着扔到了乱葬岗,如今只剩下半副残躯,让我……去陪她……”
慕寒御静了静,“确实是唐澜的声音?”
“是……”秦翊歌脸色发白,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吐尽,等声音里的颤抖稳了下来,道,“世上本没有怪力乱神,这些人用鬼神之说吓我,难道是和唐澜有关的人?要为她报仇?”
最初的惊吓过后,秦翊歌很快便冷静下来,“督主,我白天看到一队麻衣社火进了城,刚看到那影子的衣服和那些人很是相似,这些人,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慕寒御讶然。
秦翊歌掌心还在冒冷汗,昏暗光线下音乐能看见脸色还很苍白,即便如此,她却立刻收拾心绪冷静地分析地头头是道,这等胆色,真是不俗。
慕寒御道,“好,不要再次逗留了,先回家去。”
秦翊歌喉咙僵硬,勉强吞咽几下,“嗯。”
两人脚步匆匆地回到督主府,云岩早备下热水等他们沐浴洗漱,看到秦翊歌脸色不好,便什么都不敢说,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之后便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秦翊歌用热帕子敷了敷脸,眉眼一转,“麻衣社火那些人进了城后又去了哪里?”
她心虚已然安定下来,立刻便很是上心地问道,“听人说,那些人是要挨家挨户地吹丧月要钱的,你说,他们会不会要到督主府来?”
慕寒御看她完全恢复,放下了心来,想了想道,“白天我出门时并没有遇到那些人,不过听路边的百姓说了几句,那些人进了城后和城里的乞丐起了冲突,在街上大打出手,不过禁军来的快,很快就平息了打斗,并将几个闹事的人关押起来了。”
“和乞丐打了一架?”秦翊歌皱眉,“城里的乞丐归什么人管?”
“大多是大理寺的人,这些乞丐收着大理寺的钱,有时候会帮大理寺做一些不好出面的活。”
乞丐和官府互相通气,这些事她倒是很好理解,若只是大理寺看不过去,让乞丐将他们打出城去,倒是也说得通。
可济世堂也养着许多乞丐,当初秦翊歌嘱咐小宛要对济世堂后巷的乞丐好些,小宛便时常在济世堂外施粥,又帮他们看病疗伤,潜移默化的,这些乞丐便也成了济世堂的眼线,秦翊歌想起翠碧所说,小宛这一日似乎在熬制药材?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早不熬制晚不熬制,偏偏是麻衣社火的人进了城,小宛立刻便开始熬药?
熬的又是什么药?是做什么用的?
秦翊歌心里有千万个问题,眉头紧锁,脸色越发凝重。
她正想得出神,忽地身子悬空,竟是被慕寒御一把抱了起来!
秦翊歌不解地看着他,“做什么?”
慕寒御勾唇,一松手,将她整个人囫囵个儿地扔进了浴桶里!
秦翊歌尖叫一声,衣衫湿透,黏在身上十分难受,撒了玫瑰香油的热水扑了一头一脸,秦翊歌挣扎着坐起来抹了把脸,双眼看出去,视线依然是朦胧的。
房间内奢华的摆设,玩物,黄花梨的桌椅,精雕细刻的轩窗门楣,都变成拉扯地奇形怪状的模糊影子。
秦翊歌眨了眨眼,抬眼瞪向慕寒御,却发现那男人就站在面前,正慢条斯理地,一件件将自己的衣服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