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丞相府与苗人有染?”
回到卧房只有两个人时,慕寒御才让她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语不传六耳。
秦翊歌点头,“是啊,不过,以防万一,督主最好将京城里登记在册的苗人都查一遍再说。”
“是要谨慎,”慕寒御掩着嘴唇咳了几声,“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若是丞相勾结外敌,本督主决不轻饶!”
秦翊歌望着他义愤填膺地样子,暗暗发笑。
一向冷漠绝情的慕督主啊,一听到有人出卖国家,立刻便怒气上头了。
果然,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保家卫国的少年将军,是真正的国之利器。
“你笑什么?”慕寒御见秦翊歌不住盯着他傻笑,颇有点嫌弃。
“督主,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莫名其妙。”慕寒御摇头,“看在你有功的份上,这件事本督主既往不咎,夜深了,你退下吧。”
只是有功?还是这女人今日的话,让他冰冷已久的心,有了些许温度?
只是……
秦翊歌“啊?”了一声,“退下?退哪去?”
“姜轲给你安排的屋子,自己去睡,”慕寒御剑眉轻挑,“还是说,夫人想要与本督主同床共枕?”
男人姿态闲适地靠在床边,抬手缓缓,将衣带解开,露出一段干净的锁骨。
只是一个动作,便勾出无限遐想。
这妖孽!
“督主晚安,督主再见!”秦翊歌可受不了这撩拨,脚底抹油,慌忙溜了。
身后,慕寒御看着小女人落荒而逃的模样,唇角一勾,轻声笑了起来。
十年了,他第一次这样笑。
暖融融的感觉涨得心里一片柔和安静,没有城府,没有算计,只因为有人懂得。
这一晚,慕寒御撑着病痛的身体入眠,第无数次在梦中看见满族斩首的刑场,天色昏暗,遍地鲜血,将军府上上下下百十口人,阴森森地盯着他。
十年了,几乎每一晚他都会梦见这场景。
除了父母双亲,所有人都化成厉鬼,质问他为什么要做皇帝的走狗,要他偿命来!
但是,今晚是第一次,他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天色破晓,慕寒御像往常一样派姜轲去喊睡懒觉的秦翊歌起床,共进早饭。
这本来是他为了避开督主府中皇帝的眼线,故作情深才日日安排,更是每日大鱼大肉,故意让秦翊歌油腻恶心却还要装作爱吃的模样一口一口塞进去,以此取乐。
果然,秦翊歌被姜轲喊醒,由着侍女们梳洗打扮,听到又要用早饭,小脸苦哈哈的皱着,简直生不如死。
哎,谁让自己现在还顶着秦纤纤的名头,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装下去。
谁知,等她不情不愿地去用饭时,却发现今天的早饭,竟然全是清粥小菜,配酸辣开胃的咸菜,极其诱人!
秦翊歌盯着饭桌愣了几秒,吞着口水道,“督主这是何意?我向来只吃大鱼大肉……”
慕寒御看她装模作样的表情,也不说破她拙劣的演技,沉下脸来,故作严肃,“本督主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那我只好……多谢督主了……”秦翊歌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她坐下来,连喝三碗皮蛋瘦肉粥!
天呐,这才是早饭啊!
女人一脸餍足,像只幸福的猫儿。
慕寒御嗤笑一声,低头,将所有情绪掩在眼底,将一块玉牌扔到她面前,“东厂的牌子。”
咦?这是默许她随意出府,怕她在外面受欺负,给了她一块护身符?
男人没说,但她就是懂了。
心有灵犀的人,本不需要太多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心意相通。
“多谢督主!”秦翊歌抱着玉牌亲了一口,笑容明媚,灿若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