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别到现在,慕寒御竟是在雪地里,足足等了半夜。
秦翊歌说不清那一刻心中是和感觉。
荒谬,感动,厌弃,嘲讽,种种如是。
她意味不明地看着慕寒御,“多谢督主,玥儿,来。”
秦翊歌小心地扶着南宫玥上马车,径自坐在南宫玥身旁。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南宫玥,属实尴尬。
马车里放着暖炉,温着热酒和一些小菜,南宫玥闻着饭菜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吃吧。”秦翊歌无奈道。
南宫玥索性坐在塌下的毛毯上,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从听到和亲的消息开始,她已经大半天不吃不喝,哭地浑身无力,得了秦翊歌的许诺,疲累不堪的身体才渐渐活泛起来,才发觉自己早就饿地前胸贴后背了。
南宫玥初始还有公主的优雅,后来越吃越快,泄愤似的边哭边吃,啜泣声咀嚼声在寂静狭窄的空间里响动着,时而有秦翊歌哄劝的声音,“慢点吃,喝口水。”
“秦姐姐,”南宫玥双眼灿亮,“你说天下之大,是不是处处都有别人不知道的美食?”
“我好想变成一只鸟,飞累了就地落下,尝尝那里的美食才好。”南宫玥泣笑一声,“若我真是一只鸟,自由自在地飞,就太好了。”
“会的,”秦翊歌垂下眼睛,“会自由自在的。”
慕寒御深深望着秦翊歌的脸,听到这句自由自在,眸底拂过一抹戾色。
在督主府,在他身边,她不自由吗。
非要离开他,才叫自由?
慕寒御冷冷道,“鸟儿自由自在,却会被人折断双翼,人间处处美食,却容易肠穿肚烂,没有走过万里路,哪知自由不易呢。”
南宫玥打了个冷颤,害怕地看向慕寒御。
秦翊歌冷冷看他,“双翼折了,还有双腿,肠穿肚烂,却也遍享美味,有何不可呢。”
慕寒御将手中的温酒一饮而尽,冷笑,“夫人尽管试试。”
南宫玥嚼着一只鸡腿,忽然便不敢动了。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可怕。
回到皇宫时,南宫玥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裹紧披风,想说什么,嘴唇嗫嚅,却什么也没敢说。
秦翊歌看舒妃的人将她接进去,才转过身,定定地直视着慕寒御的眼睛。
“和亲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了?”女人声音冷漠,意味深长,夹枪带棒,“督主好计谋,不知道这和亲的混账主意,是不是督主提的?”
“何必我提?”慕寒御道,“南宫璃太平已久,怎么舍得一场战乱扰了京城里的荣华富贵,第一个就会想到和亲来息事宁人。”
慕寒御向前一步,一只手伸到秦翊歌面前,将她发上的几片雪花拂去,“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秦翊歌忍着气,跳上马车,忽地回眸,狡黠一笑。
慕寒御挑眉。
秦翊歌将驾车的车夫推到一边,策马,“驾!”
马车奔跑,将慕寒御丢在冷风里,片刻便消失了踪影。
慕寒御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