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都被虫子包围了!
慕寒御凝视着那只伏在笙布里衣服上尖鸣的金蝉,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禁军和东厂的人如临大敌,在慕寒御那一声振聋发聩的“保护皇上”中立刻行动起来。
慕寒御抬手撒了一把香粉,将头顶黑云似的虫子逼退,舌尖轻啸,小白从他领口爬出来,赤红的蛇目兴奋地盯着金蝉!
号称南疆蛊王,在中原被传得神乎其神,耗费了笙布里毕生之力才炼出的金蝉蛊,在小白兴奋地“嘶嘶”声中,张扬的双翅一收,竟然缩在地上的布料中瑟瑟发抖起来!
慕寒御轻声说了句什么,小白蛇信一吐,金蝉再次振翅,听话地往永寿宫飞去。
慕寒御随即跟着冲向永寿宫。
“皇上!外面、外面都是蛊虫!快护驾!快护驾!”崔公公慌地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跑进永寿宫。
崔公公身材圆润,在宫里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竭力张开双臂挡在南宫璃的床榻前。
躺在床上装病的南宫璃嚯地坐了起来,一把掀开厚厚的床帏,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崔公公将外面的事简短说了,“慕督主在外护驾呢,皇上快把帘子合上,小心被飞虫钻了空子……”
话音未落,南宫璃忽地浑身发冷。
那寒意来得离谱,他抓了抓头发,只觉得似乎有一股细小的邪风吹在额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肌肤之中。
那感觉疏忽即逝,快地仿佛只是幻觉。
南宫璃忙把床帏合上,黑暗中,一星金色的微粒在南宫璃眼中爬过,南宫璃不自在的揉了揉眼睛,低声叱道,“给朕拿些黑豆白矾来!”
为了防备那苗疆蛊师,南宫璃居安思危,黑豆白矾随时放在永寿宫中,崔公公大惊失色道,“皇上不舒服?”
南宫璃还算沉稳,低低道,“别急,宫墙下都撒了驱虫的药粉,不会轻易中招的。”
话虽这样说,崔公公太过关切他,依然吓了个半死,连摔了好几次跑到才从侧殿拿来黑豆白矾。
南宫璃飞快捻了一颗生黑豆塞进嘴里。
又苦又臭。
白矾入口,亦是一股冲鼻的怪味。
南宫璃长松了口气。
又隔了半盏茶的时间,兵戈相交的声音才伴着嗡嗡的虫鸣声缓缓靠近。
永寿宫角落里都撒满了驱虫粉,南宫璃并没把虫声放在心上,可不多一会,永寿宫里的光线越来越暗。
虫潮如沸,汹涌翻滚,万千黑色飞虫仿佛百鸟朝凤一般,从四面八方集向永寿宫,发疯地嗡鸣,好像在朝拜他们的王。
崔公公惊白了脸,“皇上,快进密室躲躲吧。”
南宫璃冷哼一声,“慕寒御呢!若朕有任何闪失,唯他是问!”
崔公公“哎呀”一声,“皇上,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保护皇上!!”
崔公公本就尖细的嗓子骤然缩成一条极细极细的线,如同被吊高了脖子的公鸡一般,嘶声力竭地尖叫起来!
南宫璃被他骤然一嗓子震地耳膜嗡嗡直响,正要开口训斥,却见崔公公张开双臂,仿佛一只母鸡一般挡在他身前!
南宫璃侧眼一望,一个在殿内服侍的小太监,双眼漆黑如墨,黑色的瞳孔扩散至整个眼眶,行尸走肉般拿着一把尖刀,吼叫着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