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御慵懒地眯起眼,身周顿时释出一阵寒意,“孟大人打算如何?”
老者指着苏澜发过誓后还没有燃尽的清香,“香火直达上天,用来验明一个人的生辰风水最合适不过了,当着诸位大人的面验一次,老臣也好回禀皇上,更能堵住京中悠悠之口。”
秦纤纤喜道,“哈哈哈,秦翊歌,你什么都能装,但这种事你装得了吗!”
老者继续道,“是的,生辰风水,绝不可能有伪,祭祀鼓可能会因为风而有误,但现在,只要请督主夫人和这位姑娘手持清香,对天祈愿,谁的青烟直入苍天不被风吹,谁就是真的。”
“今日有微风,想要青烟不歪,绝不可能啊!”
“所以这法子看来一定能验准吧!”
“钦天监都说了能确定,咱们还说什么!”
众人窃窃私语。
慕寒御嗤笑道,“那就试吧。”
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对秦翊歌道,“今天委屈夫人了,为夫定会好好’补偿’夫人!”
秦翊歌翻了个白眼。
作吧!把钦天监都作出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让青烟直上,她……不会啊!
秦纤纤倒是热情的很,忙不迭爬过去抢了一根最长的,攥在手里不住叩拜上天,秦翊歌都要怀疑她所求的是青烟直上还是弄死自己了!
秦翊歌走上前,拿起一注清香。
众人紧张地盯着两人手里的香。
一阵风过,秦翊歌手里的香,突然歪了。
“青烟斜了,她是假的!”
秦纤纤兴奋地两眼生光,那束被风吹走的青烟一定是老天爷开眼了,是老天爷要帮她拆穿这个假货!!
秦纤纤得意洋洋地看着秦翊歌,眼神挑衅,心里简直爽的不得了!
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装不也还是假的?!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再次哄闹起来。
“你们快看!另一个人的青烟真的是直的!”
“这……明明有风,一个青烟被吹走了,另一个却还是直的,这很明显……”
“什么都能作假,但生辰运势绝对做不得假啊!”
“秦府完了!敢欺瞒圣上和慕督主,这可是诛灭十族的重罪!”
慕寒御的脸色缓缓阴沉下来,凤眸里寒霜顿起!
噗通。
秦将文膝盖一软,立刻跪在慕寒御脚下,“督主!督主饶命啊!”
“饶命?饶什么命?”慕寒御冷笑一声,携裹着一身凌冽的杀气,缓缓走下来。
他生气了。
所有人立刻全部跪倒在地。
哪怕被慕寒御的怒气扫到一丁点,他们全家人头也不够凑的啊!
秦翊歌凝视着眼前的青烟,脑海飞速转动想应对之策。
“怕了?”
慕寒御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小白嘶嘶地吐着蛇信,爬上秦翊歌的手腕。
蛇身和衣服声音像恶鬼幽灵一样,阴冷,夺命。
慕寒御身上冷沉的杀气有如实质,秦翊歌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督主……”她咽了咽口水,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你听我狡辩……不……解释……”
慕寒御嗤笑,“说来听听。”
说着,小白冰冷滑腻的身体,爬上了她的脖子,蛇齿触在脖颈白皙嫩肉上,只等慕寒御一声令下。
“督主,你相信钦天监所说,找人冲喜,督主就会万事大吉吗?”
慕寒御之前装病,而皇帝所谓的冲喜也不过是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
这一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慕寒御不语,盯着她的目光再次沉了几分。
小白蠢蠢欲动。
“督主!”秦翊歌压低了声音,急道,“谁是真谁是假,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秦翊歌心念电转,“督主需要的,不是真假,而是有用或者无用,对不对!”
“你好好想想,若是嫁给你的是那个女人,督主要保护的东西,还会安全吗!”
小白猛地张大了嘴,却死死停住,仿佛主人一瞬间动了杀机,却又隐忍下去,慎重考虑这女人所说的话。
“督主,”秦翊歌脖子又冷又僵,生怕小白一个不小心擦到皮肤,声音都有点发抖,“我才是对你有用的人,不是吗。”
慕寒御久久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秦翊歌大气不敢出,脑子里却想着一但和慕寒御动起手来自己有几分胜算,怎么规划逃生路线才能带苏澜逃出秦府。
就在她大致算好踩着哪个大臣的脑袋飞出去的时候,慕寒御清冷的声音却道,“再验。”
地下跪着的人尽皆茫然了。
这,结果不是很分明了吗?
一个胆子大的中年男人悄悄抬头一看,“你们看!另一柱烟也歪了!”
众人惊愕地抬起头来,果然,秦纤纤手里那柱先前还很直的烟,竟然也被风吹歪了!
秦纤纤方才一直盯着慕寒御和秦翊歌的动静,只见秦翊歌嘴唇翕张,却怎么也听不见到底说了什么,一个没注意,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烟竟然也歪了??
钦天监的孟大人也很困惑。
难道是天象又失误了?
这种事本来就玄而又玄,又事关秦府几百条人命,他不得不谨慎。
他不敢得罪慕寒御,只能吩咐再验一次。
如果两次结果都一样,总不能还是失误了吧!
想着,孟大人也没再纠结秦纤纤手里的烟为什么突然歪了,连忙叫人再次准备清香。
苏澜脸色苍白,宽大的袍袖下紧握着一根尖锐的银簪。
她想好了,要是事情被拆穿,她不要命了也要带翊歌逃出去!
听到慕寒御说再验,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很快,秦翊歌和秦纤纤换了香,再次叩拜上天,精心等着。
秦翊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柱香。
青烟袅袅升起,一阵风吹过,眼看又要歪了!
突然,一股阴沉的气息从秦翊歌背后没入!
秦翊歌只觉那股寒气沿着背脊冲进身体,很快沿着经脉注入指尖,那青烟似乎趔趄了一下,瞬间又变成平直的一缕。
青烟变直了!
而秦纤纤那边……本来还是条直线的青烟,不知被什么干扰了似的,袅袅娜娜地斜出一个角度,散了。
众人哗然。
这,两次结果都不一样,这怎么算?!